桃柳林内再度爆发出惊人的剑意,已经将二十九位蓝碑剑门的弟子抬至担架上,正立在木屋平台前的帝晨儿等人皆是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站得高,望的远。
残枝败叶流转如龙,阵阵清风吹荡那方圆之内,冯仗剑悬身在空,除了衣衫鼓荡,再不见其余事物。
沙一梦感慨道:“无剑之剑,玄奥无穷,并非我的剑道可以追赶,绝!”
虽有沙姨感慨入耳,但对那处并不知情的帝晨儿一时有些惊慌,“沙姨,天羽要对冯仗剑做什么?虽然没有感觉到杀意,但......未免太诡异了。”
“不知,不过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沙一梦回应罢,便瞧得帝晨儿一跃而去,面露担心之容,亦是看得出他对自己徒弟的过分担忧。
可是还未等他飞出两丈远,地面便有涯辰的解释入耳。
“你还是不要去的好,三日内,莫要打搅天羽传授那妖幼无剑之剑。”
此话入耳,众人皆是为之一惊。无剑之剑乃剑尊天羽之剑道,前不久更是见到过其与通圣境曹磬真比剑,虽眼中不见剑,但第二剑便击败曹磬真,当真决绝惊艳,更有沙一梦常常惊艳感慨,更是知晓无剑之剑的强大。
“那小子还真是有福气。”帝晨儿浅笑一声,折返而回,重落木屋平台之上。
胡颜菲问道:“你不嫉妒?”
帝晨儿笑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这就是他的命,我巴不得他能够早点变强呢。如果有朝一日这小子能够走到剑尊这一境界,那更是我所期盼,何来嫉妒?”
对此,胡颜菲没有再行理会,只是静静的看着“木龙”之内的那只不被清风剑意所吹动身姿纤毫的普通雀鸟。
这股强悍剑意不禁是惹了帝晨儿等人的眼球,更是惊艳了那些蓝碑剑门的师兄们,各个露出惊愕之容,相互问道:“剑呢?剑呢?”
“那柄悬空的剑?”
“看着不像。”
“......”
就在众位师兄惊愕互猜之时,身为小师妹的玉怜怡,一边燃烧精元透支着仙气,一边虚弱的解释道:“诸位师兄,你们可真是大有眼福了。”
一人问道:“小师妹,你这是何意?”
“当然就是那位天羽前辈的剑了!”玉怜怡牵强挤出笑脸,“诸位师兄,你们可知那位天羽前辈,可是何许人也?说出他的名头来,定能吓得师兄们一身冷汗呢。”
一人咂嘴道:“哎呀,小师妹你就别跟师兄们兜弯子了,赶快告诉师兄们吧,可猜死我们了。”
玉怜怡笑道:“那位天羽前辈,就是如今的,三界世间第一剑,剑尊天羽!”
声声惊愕之中,一人突然问道:“小师妹,这位前辈的剑确实震惊人,只是不知道这位前辈是不是徒有虚名,他可与天剑仙交过手?”
诸位师兄也突然开始附和起了这个问题,玉怜怡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玉怜怡是见到了曹磬真问剑桃柳秘境时的惊骇场景,曹磬真的心剑百观可一剑破了托塔天王的法相,虽也可胜剑尊天羽的首剑,但剑尊的第二剑确确实实将其手中死剑都给折断了,完胜!所以若让她说,那必然剑尊天羽要远超修士之中的两位剑修的天花板。
可是诸位师兄并不曾见过剑尊天羽真正出剑,故此对其的感触并不深,反倒是他们皆在六年前见到过浪游散人齐邡铧问剑天剑仙宗的老祖,天剑仙叶无锋,那一战可谓是惊为天人,叹为观止。
浪游散人齐邡铧一剑引来长江水,可谓长江之水天上来,一坠其巅天剑山,如此浩荡声势,只是不敌了天剑仙叶无锋集四岳天地气,一剑封化长江水,自此问剑终是以浪游散人齐邡铧被天剑仙叶无锋斩断两柄爱剑‘不闻’、‘不问’而落下帷幕。
各大宗门撤去之时,天降大雨倾盆,皆是泥泞山路,但也是在这泥泞路上,瞧得披头散发,尽失精气神的浪游散人齐邡铧生无可恋,抱着两柄残剑,一跃而下万丈悬崖,此生年仅三十二岁。
虽是个可悲的故事,但也无疑是场可叹的一战。虽然与天剑仙宗有着滔天大仇,却与那位不问世事的天剑仙并无任何仇恨,可敬可佩,也正是那一战,奠定了天剑仙的天下第二。现如今有人甚至还猜测,八十八岁高龄的叶无锋会在不久后,胜过那位身居庙堂,心系国运民生的天下第一人,大周统军元帅南宫适。
正当玉怜怡为难开口解释的时候,诸位师兄也都是看出了她的为难,一人话题一转,说道:“小师妹,等这次回家后,你可得给师兄们请个说书的来,师兄们呐,可想听一听天剑仙同南宫大元帅接下来的那一战。”
玉怜怡想都没想,果断点头,“行,到时候不用说书的,只要师兄们都能和我平安回家,到那时候我让你们乘木屋,咱们一起去亲眼见证那真正的天下第一到底花落谁家便是了。”
一人道:“那可不行,我们就爱听说书的讲,嘿,比自己看着都带劲儿呢。”
玉怜怡笑着笑着就又哭了,哽咽道:“诸位师兄,小师妹没什么本事,但要说带你们出去走走,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你们就放心吧,咱亲眼去看,不听那说书的胡乱讲话。”
随即便见到诸位师兄齐齐瞪向了那位跳转话题的家伙,瞪目中,尽是埋怨之色,而那位师兄则是满脸愧疚,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只可惜呀,他断了双臂。
与此同时,涯辰收回灌入小胖子五师兄体内的七股妖气水流,收了神通,吐出一口浊气,继而袖袍一挥,拔出四支银针,纤指轻轻一抬,这副担架便驮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五师兄缓缓腾空而起,停留在了帝晨儿的面前。
“自此向东行上二十里路,可见一处碧绿药香的清潭,你们留守一人在那处,将这小胖子连同担架一起悬浮其上照看便可。”涯辰说至此,便欲要去选下一位受医者。
帝晨儿忽然说道:“涯辰前辈,这屋内有一人伤势最重,恐出不得木屋,前辈您看是否要先为他医治?”
其余担架上的众位蓝碑剑门的弟子皆是恳请神医先救大师兄,涯辰亦没有在此耍什么怪脾气,一跃而上,落与木屋的广场上,刹那间,木灵气充斥其身,涯辰猛地瞪大了双眼,下一刻便见他直接被一股抗拒力量给直接震飞而出。
帝晨儿等人皆是一怔,这不曾想到的一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涯辰修为再怎么说也是十道劫痕的驻颜境强者,那么那稍纵即逝的一股奇异力量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攻势,才能在这猝不及防间直接将涯辰给震飞而下。
涯辰虽有安稳落地,可是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胸腔一阵起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众人大惊,帝晨儿等人慌忙坠落而下,赶忙搀扶住了身子有些虚弱的涯辰。
“前辈,您没事吧?”帝晨儿急切问道。
涯辰站稳了身子,揉了揉眉心,“这法宝来自于木灵殿?”
胡颜菲颔首道:“应该错不了。”
“那就算了,木灵殿里的东西都会抗拒我。”涯辰一边说着,一边妖气化刃,在帝晨儿的手腕上划破一道口子,可是看到流溢而出的血液并非传说中的金色,他忽而皱眉问道:“你的阴阳锁出现了变故?”
帝晨儿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又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流溢而出金色的鲜血。
“阴阳血,妙啊。”涯辰一指点去,赶在伤口愈合之前取下金色血液,一口吞入腹中,下一刻便闭上了眼睛,去亲身体会那传说中的阴阳血是佛有着传说般的那般神奇。
登时,涯辰一句“妙”字脱口而出,睁开眼来,推开众人之后,他随手滑来一副担架,“虽然有想过让你这身兼阴阳血的半妖去替我解决最后的大问题,但是如今看来,你这阴阳血不纯,虽有奇效,但不可以再同人类饮用,恐遭反噬。”
看着他即将出手救治担架上的人,帝晨儿赶忙追问道:“那木屋之内的那位大师兄该怎么办?”
涯辰指了指玉怜怡,说道:“你体内仙气暂且全部渡与那女娃娃,撑到最后再言剩下的事情吧。”
帝晨儿提议道:“不如让玉姑娘先行收回那木屋法宝,何必浪费其体内仙气?”
涯辰瞥他一眼,随即又看向沙一梦,然后就不再回应任何话语,而是直接生起一层结界,先是精心为其把脉,随之作用不同手段开始了医治。
“狐帝,那件法宝在撑开时方才是消耗最大的时候,而如今只是保持此时状态却想比来说消耗的要少的多,我想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玉姑娘才会一直苦苦支撑的。”沙一梦如是解释道,至于为什么涯辰会知道自己有观察过玉怜怡的仙气调运一事,她有些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