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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威终于熬过了一整个白天,疯狂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在夜晚逐渐失去了踪影。就像是被夜晚的女神护佑着,在月光下,那种烦闷的感觉终于消失。赵威看着月亮慢慢吐出了一口气,全身都轻松了起来。伴随着精神上的松懈,他慢慢沉入了梦乡。
梦里,他又回到了刚刚回来到这个城市,进入圣堂的那天……
“从今天开始,我当你们大哥,你们要是被人欺负了,我就帮你们揍他们!听到了没!”那个有些壮的孩子对着他们说。“知道了大哥!”孩子们整齐的大喊着。“赵威你也是,被人欺负了要和我说,知道吗?”那个壮壮的孩子叫什么,赵威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他肤色有些黑。
“我是你们大哥,所以每个周我都会给你们五毛钱当做工钱,你们可以拿去买些小零食或者字本也都行。”那孩子说着,便给那些孩子一人发了五毛钱。“赵威你也拿着,虽然你才刚刚回来,但是我们要想不被别人欺负,就要先团结起来!”
这一幕一直藏在赵威记忆深处,每当他有些撑不住,想起这些零碎的记忆就会变得有些安心。
“可是大哥啊,你知不知道我自从出来之后,城里的孩子觉得我是乡下人,乡下的孩子觉得我是城里人,所以他们没人愿意和我玩,也总会欺负我……你说,要是你在该多好啊?”赵威想着,嘴里下意识的嘟囔。
在梦里,赵威放下了所有的心防,嘴角不自觉的撅了起来,如同小孩子受到委屈一般。可平日里醒着的时候,他永远都是笑着的,即使和父母和亲戚聊天,那份防备也始终都在。梦境里换面不断变换,赵威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让你今天带二十块钱,你就带了两块?打发乞丐呢?”高宇杰暴躁的大吼,“你们给我按住他,我今天就让他知道我生气了是什么样!”梦里的那人不断的用拳头打在赵威的身体上,每一拳都让赵威疼痛的想捂住肚子在地上打滚。可是他的双手双脚都被人按住,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直到梦境里,那个女孩突然出现了。“哟,你看人家小姑娘多关心你,这都跑过来看你了?”高宇杰的拳头越发用劲,赵威没有力气再说出话,那些按住他的人松开手,赵威便躺倒在地上。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喜欢那个女孩,可是那女孩同情的眼神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好窝囊。赵威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把揪住最近的那个人的手,把那个人扯了回来,手指握紧便一拳打了出去。可反抗在人数面前,只能是个笑话。
远处,白天出现过的那个年轻人再次出现了。“时候到了啊,让我看看,你的愤怒有多强烈吧。”嘴角带着一抹优雅的微笑。
“与其窝囊的被你们这帮小畜生打下去,倒不如拼了!”赵威眼睛里的愤怒似乎要溢出来,某种古怪的火焰从他内心深处开始燃烧起来。先是双手被火焰包裹,而后一瞬间便点燃了全身,那火焰当中,依稀能看见一双深邃又冷漠的黑色眼睛。
“即使在梦里,你们折磨了我多少年还是不肯放过我!那我今天,就要你们死!”火焰里传来赵威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没有丝毫感情。火焰瞬间扩散出了一个圆,将那些人连同赵威一起画地为牢。他们想要逃跑,可那火焰的墙壁竟然像是岩石一般坚硬。
赵威逐渐失去神志,他最后的记忆,是那个女孩惊恐的眼神。而后火焰冲天而起,整个圣堂连同附近的土地一同被烤成焦黑的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