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洲扣了慕婉婉的手腕,拉扯着人将她外头带,姿势有些粗鲁,他知道这样会将慕婉婉拽得生疼,却毫无办法,为了唱好待会的那出戏,他只得这么做。
尾指正好搭在慕婉婉手腕内侧,沈清洲悄悄勾了勾,指尖轻轻刮过慕婉婉的皮肤,教她骤然间加快的心跳平稳了不少。
将人往慕远和秦氏身边甩去,沈清洲松了手,背对着沈谧站定在三人面前,看着慕婉婉跌倒在地,好在有慕远跟秦氏急忙扶住,应该没有伤着哪儿,这才开了口,“本王奉圣上旨意,在你们被传召入宫之后搜寻将军府,在柴房里找出被关着的慕婉婉,不知将军要如何解释?”
慕远看着被自己扶住的慕婉婉,眼底流露出几分震惊来,不顾自己还在圣上面前,急忙问道,“婉婉?究竟发生了何事?”
“爹……”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被甩到地上还是有些疼,慕婉婉瞬间就含了泪,委屈巴巴地应话道,“我也不知道,马车载着我一直好好的,可忽然有人闯了进来,那人一身黑衣,遮着脸我也没有看清他的样子,他又蒙住了我的口鼻,我只觉得有一股呛人的味道,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还是王爷把我弄醒的。”
面前的沈清洲冷哼一声,“方才将军既然说一直在府上候着宫里传消息出去对罢?既然如此,是什么人能在将军的眼皮底下将被迷晕的小姐送进将军府的柴房而不被你发觉,又有什么能能在将军的眼皮底下将二小姐带出来送进宫,甚至表现得那样好,将军,慕芊芊进了宫可不曾表露过自己的身份,若非将军早早教过她该说什么,慕芊芊怎么会只字不提身份有误一事?”
这事他早就安排好了,他早上安排暗三去绑了慕芊芊换人的时候,就已经让暗三告知慕芊芊,假装他是慕远派去的人,要慕芊芊听话,进宫取代慕婉婉讨得圣上喜欢,慕芊芊当即说出来最好,若是不说也不打紧,将来关起来细查一查,什么都能逼出来。
这会子将堵住慕芊芊嘴巴的麻布扯下,果然慕芊芊哭着就出了声,“爹爹,女儿不知道,女儿被送上马车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是爹爹安排的,要我进宫,我不敢忤逆爹爹的意思,进了宫虽然害怕,可也什么都不敢做呀,爹爹!”
这话无疑是给慕远判了死刑,震惊不已的慕远张口结舌,已经完全不会辩解了。
秦氏望了过去,她不知道自己的夫君都做了什么,听到慕芊芊这样的话,还以为是慕远背着她安排了这一切,眼神中也是饱含震惊,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慕远望着面前的沈清洲,还有他身后的沈谧,又看向了自己的夫人,还有被自己扶着的慕婉婉,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不……这……我不知道……”
秦氏虽然震惊,却不得不开口替他分辨,“圣上明鉴,妾身和老爷守在将军府大厅,并不知道后院究竟发生了什么,此事妾身可以作证,若真的是老爷安排的此事,必然会有人来汇报事情的进展,可妾身从头到尾都不见有人过来说什么,圣上!妾身敢用将军府和相府做担保!还请圣上查明真相,还将军府一个清白!”
“夫人!”沈谧做出震怒模样,“你是外嫁女,没有资格拉上相府做担保,朕无条件相信丞相,无论这件事是不是慕远做的,朕也绝对相信此事跟丞相无关,请夫人慎言,若是再拉扯上丞相来说话,朕即刻就发落了你!”
听到他开口的沈清洲及时转过身去,圣上发话,他背对着帝王是不敬,又退到一旁以免挡着沈谧看慕远的视线。
秦氏张了张口,如今拉上自己的父亲都不能替慕远做这个担保了,圣上可以无条件相信她的父亲,却不能再相信她的夫君,可是……可是……将军府早就惹了祸事不得圣心了,若是连拉扯上相府做担保都不行的话,这件事要如何才能平息啊!
不管秦氏的低落,高位上的沈谧闭了闭眼,重新落座自己的龙椅,“慕远,朕已经对你失望透顶,没法再给你机会了。”
“着撤去一切职务,回收将军府,暂且回你慕府别院闭门思过,待朕查清楚此事再行发落,至于慕芊芊——前儿在王府惹事,今日又被卷入这样的事情,不管今日之事是否与她有关,着进宫当个洒扫宫女,不得再出宫去,以免再惹出什么祸端来。”
“皇兄!”沈清洲赶在这时候开了口了,“臣弟有一提议——慕婉婉被卷进这样的事情里,也不方便回慕远身边待着,免得串通供词,还有夫人,最好也先暂回相府住着,待查清之后再回慕府也不迟。”
沈谧皱了皱眉,不知道沈清洲忽然提及这个是为了什么,可他实在是相信自己这个弟弟,知道他忽然开口必定是有别的什么主意,便答应了下来,“说得有理,那夫人就先回相府里,夫人的两个儿子既然都在皇后宫里养着,况且年纪还小,想必与此事无关,便仍旧住在宫里,至于慕婉婉——”
沈谧转了转眼珠子,有心要将慕婉婉安排到王府里去,也好圆了他那宝贝弟弟的心愿,只是不知究竟该怎样说才好,便停顿了一下。
沈清洲接着这个停顿接着往下说,“臣弟的王府可以先让慕婉婉住着,皇兄放心,臣弟不会因为从前慕婉婉曾经照顾过臣弟而偏私,只是如今事情还未查清,不好将慕婉婉直接下大牢,京中也没有比臣弟的王府更加合适的地方了。”
沈谧直到这一刻才知道沈清洲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他有些憋不住要笑,却顾忌着慕远还在这儿,不好笑出来,只得勉强压了压自己的笑意,故作认真地考虑了下,“也好,就先借你的王府一用,待此事查明再发落慕远一干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