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婵的闺房位于宅子的南方,面靠着清冷的花园,素洁得很,只有两张书桌。两个箱子,一张床,墙上挂着几件兵器,正是江湖儿女地本色。
花月婵三女一起坐在床边,王亚琴和二娘都警惕地望着程展,眼前这个少年即使不是恶人,也绝不是好人,女儿家的清白名誉。都毁在他的手上了。
花月婵看了一眼窗外的清冷,然后转头玉首,正声道:“我信 你!”
“多谢!”
程展实在猜不出花月婵到底有什么打算,看着花月婵房中实在过于简朴了些,摇头道:“怎么不置办些家具?我叫人给你添些!”
花月婵摇摇了头,她说道:“我不需这些身外之物,你纵是送来,我也会砸将出去!”
程展又朝旁边王亚琴和二娘问了句,这二女都很有骨气,都道: “不必了!”
她们住在这个宅子。原来按白斯文的打算,那是享福气的,住着这么大的宅子,每个月有二百贯的月钱,手下有女僕,需要什么东西。只管跟程展开口便是,但是她们宁愿过得更辛苦一些。
只有这样,她们才不会忘记她们是谁,花月婵挑明了话:“我与那负心人之间,暂时不会有什么纠葛,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解江陵之围,是否尚有余力?”
程展也答覆很干脆:“我部多少将兵。皆在围中,我解围之心,胜过你们十倍百倍,可实在是力不能支!”
“有何难处?”说话地是王家二娘。程展一直想办法打听她的闺 名,却是一直不曾打听出来。
程展苦笑道:“若非为了那一夜之误,我也不必在江陵一搏,眼下我虽有数万之兵,但北拒道贼,西防费立国,一万之军,虽非极限,亦不敢多投!”
说着,他长嘆一声:“这都是为了你们,不过……我不后悔!”
女为悦已者容,即使王亚琴和二娘平时冷言冷语,但这时候也觉得开心,但是花月婵却道:“费立国也动心思了?”
“嗯!我大周的江山,也不知道是谁的天下!”
程展也喜欢这种谈话的方式,他觉得两颗心的距离在慢慢地贴近,但他始终猜不出花月婵的用意。
花月婵的指尖轻轻划过脸颊,她询问着:“你要怎么样,才不会放弃江陵?这是我为那个负心人唯一所能做的,也是最后所能做的,或许这一刻以后,便是天涯陌路人了!”
她地态度很坚决,她可以付出很多东西。
“我不知道!”程展的回答也有些茫然。
“我真的不知道!我在等待着结果!”
“什么结果?”现在是王亚琴在询问着。
“我派出三支队伍去救援江陵,第一支是任战军……”
他也不怕花月婵把自己的布置给泄露
毕竟现在估计前线已经接战,这个情报已经是没有价 “任战军就是人渣军,象你们骚扰你们的那些人渣无赖,我都抓将进 去,然后临时调教数日,接上去当炮灰。”
一听到这一语,花月婵三女都是一呆,然后脸上不自觉就带着微笑了,接着程展继续说道:“第二支队伍接在任战军地后面,那是袁夕袁幢主领的一部,专门侧击楚军的侧翼。”
“至于第三支,才是我军的主力,由季退思将军亲领,不下两千,等前面两军将敌军消耗至一定程度,才最后投入,力求一举击败敌 军!”
“这一役若胜,则我援兵可直入江陵,若败了,援兵和新兵、粮草皆阻于城外,我就得下放弃江陵的决心!”
程展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布置,没想到花月婵竟是转移了一个话题:“南楚军实力很强?”
“很强!而且尚在源源不断地增援过来!”
花月婵又问道:“月婵昔日曾随那负心人游击江南,其间倒有一个叫做庄寒涛之人,近日他曾带信来,说是要做都督中外诸军事……”
“都督中外诸军事”、“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旗号,程展起事之初也曾用过,只是当他拿下竟陵之后,便不再用了。
他倒没想到庄寒涛竟然有这么大的豪气,又跑到江南去当百八十人地“都督中外诸军事”,馨雨前次倒是托人带来了他的书信,说是将有大举,请程展予以支援,只是开的价码实在高了些。
“这人是我家馨雨的兄长!”程展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庄寒涛这人心志大高,成不了大事!”花月婵不给程展面子,直截了当地说道:“但是却可以利用!”
“利用?”程展很感兴趣。
“江陵齐氏在江南布有眼线甚多,贵部可以利用吧?”
程展摇摇头:“我现在有心无力,庄寒涛向我要一万兵和两万兵地器械,外加三十万贯和十万石粮食,太多了……”
程展自己估计了下:“我估计给他一千人就是极限了,而且前提还是他能在江南顺利起事!”
花月婵却把一切都打算好了:“给庄寒涛多少援助,那是你的事 情,但是这一回他是在江陵下游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