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边竖着大姆指一边骂道:“有种!有种,可惜以后留不了种了!可惜你小子这大好的前程就这么葬送了!”
程展听完这段话,那当真是悔青了肠子,可是又能如何了,只能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就这么流下来了。
旁边一个头目骂道:“还不快点送过去!若是在我们手上有什么闪失,明天的今天,就是我们的祭日!”
“晓得了!晓得了!”这十几个大汉都是武林中颇有实力的人物,办起事来也不拖泥带水:“误不了事!”
程展整个人被扔到一辆马车上。胸口一痛,发出一声痛呼,整个人晕晕沉沉,在摇摆不定的马车靠了小半个时辰,就听得一声嚷叫:“到地头了!把这小子交给大狱,咱们的事情就了!”
这等烫火的人物,这十几个汉子也是一刻也不敢多留在手里,连声叫道:“咱们奉了卫王殿下地命令,押解来个重要的人犯,这人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当即有狱卒跑了出来:“好!卫王殿下的命令?好!明白了。绝不敢有什么闪失!”
这帮人也想过程展就这么交过去,可是手续还是照样履行:“这个犯人不等同寻常犯人。卫王殿下若是见不着这人,咱们兄弟就等着一块掉脑袋吧!你给个弄个收条!”
“晓得了。还是个娃娃喽!能惹出天大的祸事?了不得,了不得!你们放心,咱们长安大狱,从来没有人能跑出去!这四十年来。从没有一个人犯能从我们大狱脱逃而出!”
程展咪开一只眼睛,只见到一个一脸阴森相的狱官冷笑地说道:“这位小哥!欢迎来到长安大狱!”
除了两个专门留下来交接的卫王部众外,那个狱官带着六个狱卒带着水火棍就把程展往里头押,那个狱官和程展并排走在一块。
走廊是阴森的,几乎看不到一丝阳光,两旁传来一阵阵难以入鼻的味道。有些是极臭的味道。有的是噁心地味道。你从来不会想到除了腐尸堆之外,还有第二个地方是如此让人厌恶。
程展的脚步很慢。但是狱卒凶狠地棍棒并没有落下来,那是因为卫王部众替他求点人情:“这小子胆大包天,捅了天大的漏子……可千万不能弄死了,卫王殿下哪天心情不好,就等着拿他开刀了!”
那个黑衣狱官阴森森地说道:“放心便是!”
他转身对着程展说道:“欢迎来到长安大狱!”
“这只是十七层地狱而已,这里关押着整个大周最可恶地人渣!”
“在这里,有着意图谋反的乱党,有着杀妻弃女的狗贼,有着……”
“但是在这十七层地狱之中,他们终究化作一堆可怜虫……”
程展相信,他的话没有半点水份,长安大狱最主要地功能,是收容那些最穷凶极恶的刑事犯,这些人渣现在就在这狱室之中。
只有偶尔才有一两声低沉的呻吟,长安大狱的黑暗让他们失去痛诉的权力,这就是十七层地狱。
据说在长安大狱之中,死是一种幸福。
程展苦笑了一声,漠漠地走了下去。
一个又一个铁门
,一次又一次地核对口令,这是全天下防守最严密地是一只蚊子都没有机会飞进来,最终那两位卫王部众完成了所有地交接,临别地时候还交代了一句:“给我看紧了!这是最紧要地人犯,卫王殿下如果见不着人,就等着掉脑袋吧!”
程展脸前仍是一片黑暗,他只是有些茫然地望着那一丝跳动的灯光,那个黑衣狱官转过身来,冰冷地说道:“不要看了!这是十七层地狱,你是看不到阳光地!”
“看不到阳光的地方吗?”程展向前走了半点,铁锁链在地上发出轻轻的破撞声,黑衣狱官的声音越发阴森了:“你可能一辈子也看不到阳光了!”
“什么意思?”程展不得不恭维一句:“这位大人……”
那边狱官已经打断了程展的询问:“不,你是位武将?您地职务似乎比我高得多?当然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程展这件衣物已经破破烂烂,几乎成了布条,很难相信这位狱官竟在如此黑暗之中认出了程展地阶级:“在下竟陵程展,在今天之前是候任地征南将军……”
从天堂到天狱的感觉,程展已经深深体会到了。
狱官狰狞地冷笑起来:“您有多大地官职,对于我们无所谓!我必须正告您,除非有卫王殿下的命令,您必须在我们大狱呆上一辈子!”
“不管他有多大的官职,这是必然的宿命,相信我!”
“在我们大狱呆了十年、二十年的人很多,每年都会有人老死而去!”
“在这个十七层地狱之中,死是一种幸福,但不要尝试着去死!”
在幽暗的灯下下,黑衣狱官在宣示着这个世界的规则。
“在这里,我们有一千种让你觉得死是幸福的手法,也有一千种让你活下去的办法,当然,我们不保证你的零零碎碎是完整的!”
“这是十七层地狱!”
黑衣狱官冷冷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不要尝试着行贿,不要尝试着收买我们,这里的人都是不可能收买的!我们也有家庭,也有生活,我们不想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