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威风啊!可更威风的还是,如果自己不招的话,大老爷一声怒喝:“夹棍!烙铁!鞭子!”
这官府可不是好进的,大老爷据说不但可以把活人给打死了,也能把死人给打活了!
一想到这些,许管事已经不寒而粟。
他今年才四十五岁,家里有黄脸婆子,有三个不到二十的儿女啊!
为了自己,许管事一咬牙就乱咬别人:“老爷!这一百多贯钱十有八九都是让白管家他们吞没去了!实在与小人无关!”
一百贯多?程展的脸不由一呆,天地良心!他从来查到过有这么大的问题!
他除了加减之外只会乘除加除啊!
严格来说,加减是绝对没问题的,乘除是很有可能出问题,特别是复杂一点的乘除。
他只不过一项一项地进行简单的重复计算,结果查出有一项加和的结果是错误,但数额差得不多,总共只有一千二百钱,也就是一两多点,所以程展在诧异:“怎么会出现一百多贯银子啊!”
可是许管事现在只注意到威风八面的沈知慧,现在的沈知慧眉梢眼角都是暗藏杀气,抓住许管事的衣领道:“这等胡话,老爷相信我也不信!”
“许管事,你在我们沈家呆了二十多年,我在沈家也呆着二十多年,有些事情我只是不方便说而已!”
许管事被吓得面无人色,他连声说道:“小姐,小姐……不,夫人,老爷,小人知错了!可小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这一百多贯啊!”
“小人全招了,小人这几年经手的钱物确实有些不干不净,可大额的实在没有!”
“不!唯一的一项,就是大公子办丧事的时候,我出去买棺木,结果从中拿了十贯钱而已……别的,实在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吗?”沈知慧现在可以说是全身存满了霸气,眼里根本容不下一点砂子:“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了!这些钱都是白管家他们经手的,与我没有干系!”许管事求饶道:“老爷,夫人!咱替沈家卖了二十多年的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那你说!那一百多贯是怎么一回事!”沈知慧叉着腰逼着问许管事:“说清楚,或许这事情还可以挽回挽回,说不清楚……哼!”
许管事是个很小心的人,他知道怎么样的贪污才是上级容忍的极限,所以他捞得一向不够大胆,但却足够自己过上相当不错的生活,但是他对那些捞得满肚油水的人,心里总是万分不满:“凭什么你能捞这么多,我能捞这么少……”
根据他的说话,自打沈大公子死后,家中无人主事,白管家勾结这些帐房、管事狠狠捞了一笔,除了这一百多贯外,在程展与沈知慧的婚事上,他们也多报二百多贯。
最后许管事哭着求道:“老爷夫人,给小的一条生路吧!”
程展瞄了沈知慧一眼,犹豫了一下,就小加惩戒,却见沈知慧满脸杀气地说道:“那好!我有事办!”
白管家很担心,许管事的嘴一向很不牢靠,胆子也小,万一说错了什么话怎么办?
他和帐房、管事、二管家们都呆在外面等待着最后的审判,许管家是生路是死路?
这是个问题。
但是当大门打开的时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许管事精神很好,脸上的泪迹没干,却是趾高气扬的模样,他瞧了瞧四周的这帮内僚一眼后说道:“夫人和老爷吩咐了,从今天起,有什么事情先向我禀报,我再报给老爷夫人!明天起,继续查帐,由我来查!”
沈知慧这是学了官府任用茅方的故智,也来个以毒攻毒。
不过现在在沈家,夫人老爷下面就是许管事最大了,他的威风也抖了起来,查帐查得滴水不漏,查出来的漏洞不计其数。
第二天,二管家已经卷了细软就跑了,结果没跑出沈家门口已经叫茅方带人逮了回来。
沈知慧把他吊在家门口,然后亲自提了一只鞭子过去猛猛抽了半天,打得二管家浑身都是伤口,不成人形,最后沈知慧把鞭子扔在地上,很随便地说说了句:“明天继续抽!对了,给他伤口上撒点盐!”
管家、管事、帐房们这才见识了沈知慧的厉害,以往以为一个还俗的尼姑有什么厉害的,今天听着门外二管家的嚎叫声,大伙儿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
最后大伙儿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白管家的身上,帐房先生轻声说道:“白管家,这主意当初可是你出的啊,现在善后你也得拿个主意才行啊!”
白管家哪有什么主意啊!他也是抓着头发想了半天,才说道:“现在夫人把我们都关在房里,一步都不许出房门,至于出了房门怎么样!二管事就是先例吧!现在我们还是求求许管事吧!”
正犹豫着,就听门外沈知慧冰冷的声音:“要想把这笔债给勾销了,也很容易!”
→第十二章 - 铁匠铺(下)rr;
一群人全都跪在地上,头磕得象捣蒜一样:“夫人!夫人!你给个主意吧!”
沈知慧用充满智慧的语气说道:“你们老爷想办个铁匠铺子,可现在帐面上没钱,所以不得已才来查帐!”
她的言下之意很简单,就是让这帮人重新把钱吐出来,只不过吃进去容易吐出来就难,一帮人脸上都有为难之色:“夫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