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啥叫侦探啊？侦探是干啥的呀？”有乞丐问道。
二爷回答道，“你可不知道啊，侦探可是个好活儿！专门帮人家找东西，找人，找事儿……是个细致活儿！”
“那咱也不是那细致人呐！咱大字不识一个，能帮的啥忙？”又有人问了。
“陈先生说了！”二爷把对陈明空的称呼，换成了先生，接着说道，“咱大家啥都不用找，不用刻意找，每天就下地到处溜达，能去不能去的地方，都转转悠悠，看看听听，把自个儿今儿干了啥事儿，听了啥事儿，去了哪儿，干了啥，都记下来！”
“啊？”乞丐们一片喧哗，这样的要求，可是太奇怪了呀！
啥都不用找，不用刻意找，每天就光是下地到处溜达，转转悠悠，看看听听，自个儿今儿干了啥事儿，听了啥事儿，去了哪儿，这些记下来，就能够当侦探？
“二爷！”有乞丐笑道，“莫拿俺大家寻开心，这样有啥用嘛！大海捞针，啥也捞不着！俺不去干这样的哈事儿！”
“咦！”二爷指着他骂道，“你个鲁二娃，就你傻傻憨憨，就你懒懒散散！你听好了，陈先生说了，这就是雇你们干活，每天有工钱，干好了有奖励，还有其他福利！”
“啊！”乞丐们坐不住了。
有工资？
一句话三个字，就能让他们惊讶不止！
陈明空接过话茬说道，“大家听好了，我承诺，每人每天，十块钱工资，只要你肯下地走走看看，把你所见所看都记下来，发给我，这十块钱你就到手了！”
“哇！”十块钱呐，乞丐们激动坏了，十块钱呐！
那可是十块钱，对于一个乞丐儿来说，十块钱是什么概念？
热乎乎冒油的芝麻盖烧饼，可以买十个，老板还多送你一个。
喷香的柴鸡盖饭，可以买一份，香喷喷的米，香喷喷的肉，吃一口，美滋滋！
十块钱，地摊的一副可以买一件，鞋子可以买一双……
而且听这年轻人说话，貌似每天都有十块钱？
一天十块，十天一百，一个月三千！
三千！
三千！！！
乞丐们都疯了！
而陈明空还在继续轰击他们的神经条——
“有小孩的，加十块钱！算我替你们照顾孩子了！另外，每个区域领头的那个人，我另给一些钱，请每个人吃冰糕，一天一块儿，有小孩的折算成一瓶矿泉水给小孩……”
哇！有小孩子的，加十块，那一天就是二十块，十天是二百块，一个月六千？
六千呐！能买多少油滋滋的大烧饼，喷香的鸡肉盖饭能天天吃！
攒下来还能去租个棚户房……
多少带小孩子的乞丐，都溢出了泪水。
“给娃吃冰糕，给娃和矿泉水儿！”他们大喊道。
“还有，转悠的地方不限于市区，那些深山沟老林子也去，这些地方危险蚊子还多，去的人，我额外奖励每人十块钱辛苦费！受伤的，我再补助他十块钱医药费！”
“哗！”
乞丐们彻底疯了。
他们汹涌着、激动着站起身来，纷纷涌到了陈明空近前。
“说话算话？”有人问道。
他们生怕这所听所闻，都是一场易碎的梦，一睁眼说不见就不见了，生活又归于一潭死水。
看见了希望的人，怎么能不下力气死死的拽着？
陈明空还没说话，老五已经挥舞着手里的红钞票，激动地大喊，“当然是真的！大家看我手里的钱！”
鲜红的老人头，刺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是陈先生请我帮忙时，给我的跑腿钱！”老五得意洋洋道，“好几千！他让我用这钱，找咱们伙计们，帮他当侦探！这都是真金白银呐兄弟们！陈先生是好人呐！”
“真有钱！真的有钱！太好了爹！”一个小孩儿在自家父亲的肩膀头上笑的忘形。
他爹一把挤过人群，激动地说，“我报名！我李大胆第一个报名！”
随着他的第一个出声，其他人也纷纷涌上来。
场面一时间差点失控，以至于十分混乱。
陈明空见状，跟老五说，“你跟他们熟悉，你去控制一下，排好队，记好名字！”
老五点点头，在喧天的喧哗声中，拼命大声的对二爷说，“二爷，你会写字，来帮我记名吧！”
二爷点点头，也大声的吼回去，“好！”
老五的小弟和二爷的手下小弟们合在一处，就在空地边上的水泥台子上，搞起了现场办公。
二爷和十几个识字的乞丐，握着久违的笔杆子，在本子上记录着。
“我先来！”排在队头的正是那个李大胆。
这是个十分壮实的汉子，气势汹汹，走路带风。
很难想象，在以贫弱为显著特点的乞丐队伍里，会有这么个身强力壮的异类。
陈明空站在二爷他们身边，问道，“你叫李大胆？”
李大胆点点头，“俺叫李大胆！”
陈明空点点头，抽出一张红色老人头，“你很勇敢，也很识时务，我觉得你很有前途！”
“这一百块，你拿好！”陈明空把手里的钱递给李大胆。
李大胆愣愣地接过，呐呐道，“这，啥意思啊？俺还啥都没干呢！”
陈明空见着他，“这算是我奖励你的！你是第一个做出决定的人，给后边的人做了表率，加快了我们的进度，我很感谢你，所以奖励你！”
李大胆眼睛红了！
他紧紧攥着那一百，像是要攥烂……
儿子在地上拼命的掰他的手心，“爹！爹！烂了烂了！”
李大胆，这个汉子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红着眼睛，嘴里激动着，“好人呐！好人呐！”
“记，李大胆！”二爷趁势在本上写下第一个名字，“第一个！编号一……”
陈明空说道，“以后，你就是你那一片的队长，谁不服了，你管着！”
李大胆眼神坚定，“好！”
二爷笑道，“大胆父子是新到我们那儿的一对儿流浪乞丐儿，这些日子啥也不懂，可没少挨饿！”
“哦？二爷你们那一片儿的啊……”老五笑道，“那以后二爷，你就是你们那一片的联络官了！一会儿陈先生给你买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