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李杏林皱着眉头,一脸不悦,“我是否有患我自己能医,需要你一个不知名的小辈来多嘴?”
“嗬,嗬嗬嗬!”陈明空冷笑着说,“是啊,一个将死之人,也确实不需要我浪费口舌!”
“你什么意思?老夫虽然年迈,可也常年养生,如今精神矍铄,身子骨更是硬朗,你说我是将死之人?小子,你这张嘴太恶毒了!”
李杏林盯着陈明空,那目光中蕴着奔腾的怒火,那花白的胡子好似要翻上去。
“嗬!”陈明空冷哼一声,“我虽不是学医之人,但好歹懂一些医理,我观你肾气虚匮,中气虚靡,分明是外强中干,阳寿无多之兆!”
说着,不等李杏林反驳,陈明空又紧接着笑说,“一个名声远播的名医,最后怕是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
一声既出,四目皆惊!
人都有八卦之心,哪怕时间场合不对,哪怕在场都非凡人,一时间仍有许多双眼睛,或明或暗地盯在李杏林身上。
陈明空所说太过惊人,如果其所言属实,那李杏林难道真的命不久矣?
察觉到许多暗嗖嗖朝自己投射而来的视线,李杏林顿时恼羞成怒,他狠狠的怒哼一声,“各位也是世家之人,不会被这小儿三言两语,给蒙蔽了吧?”
他又看向鲁正国,“鲁先生,我是受你鲁家邀请而来,为你爹治病,虽然人没治好是我之过,但是我在你家底盘受辱,你这家主是否要给个说法?”
然而,还不等鲁正国说话,陈明空已是再度开口,“呦,这是打算借他人之口,强行挽尊?”
陈明空哂笑一声,“老头儿,我劝你省省力气。”
他指指李杏林,“你看看你,才说几句话,就开始冒虚汗,这不是肾亏是什么?”
“如今仅是仲夏时节,你就如此虚垮,待到入秋,稍微来阵秋风,你岂不是顷刻间风邪入体,一命呜呼?就算你待到暖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照你这气血缺失,五脏六腑逆行相冲的架势,怕是也难以过冬!”
陈明空背着一只手,对着李杏林一阵指点。
李杏林开始还急不可耐,可是随着陈明空越说越多,李杏林的脸色也是越来越白。
到最后,甚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李杏林本就是医道高人,他虽然在大事上不靠谱,但是对于自己的情况,却是门清。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有些中空之虚,但没想到,情况会那么严重。
而且,陈明空说的话,句句都切合医理,而且字字都敲的李杏林振聋发聩。
他不得不信!
顿时就慌了!
“小兄弟,啊不!小神医,你既然看得出我的情况,想必一定是神医再世!你可否救我老儿一命!”
李杏林颓然起身,却是朝着陈明空问起。
情况急转直下。
所有人都被李杏林这一连番反常之举,给震到了。
而且见他居然要求助于陈明空,那这也间接证明了,后者对前者的一系列说辞,应该是可信的。
那这样,岂不是说明,这个叫陈明空的小子,真如他自己所说,是医相双绝?
邹胜凑近陈明空,轻声问,“明空老弟,这老头儿当真不过冬?”
意思是你确认,这老家伙真的过不了这个冬天?
陈明空微微点头,“只多不少,我也不晓得他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按理来说,他都这个岁数了,不该有那么大的欲求来着……”
声音不高,但所有人都能听到,顿时看向李杏林的目光,更加怪异。
这时,鲁凤站出来,对鲁正国说,“爸爸,既然明空证明了自己的本事,那我们赶快让他给爷爷看看吧?我怕再晚一会儿,爷爷就……”
再晚一会儿,那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可能就扛不住了。
鲁正国闻言,不再犹豫,大手一挥,“请陈神医进屋!”
说着,又招呼了一声管家,“诚伯,你先照顾一下李神医!”
说,也不再看一眼已被陈明空的话吓坏,犹自蹲在地上脸色煞白的李杏林。
陈明空也不矫情,跟邹胜一起,岁鲁凤和鲁家家主鲁正国一起,进了里屋。
……
鲁家大宅,一处深处的病房。
陈明空跟在鲁家众人身后走进来的时候,一个胡子花白,面无人色的老者正躺在床上。
他的眼皮、唇下、正有淡淡的黑紫色气体缓缓旋转,看着诡异且令人不寒而栗。
老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旁边,正有一只只白色的透明管子,插在其身上,淡绿色的液体,正汩汩的往其体内输送而去。
那似乎是一种药物,能够延缓老者的生命体征。
但是老人无意识的身体,一丝丝的汗水透渗而出,似乎也证明了,那外输的药业液,怕是并不那么令人舒坦。
陈明空看向鲁正国,语气不无嘲弄的说道,“难怪你还有闲心跟时间,在门外跟我们打嘴仗,原来还有这么一层依仗,这是什么?”
最后一句话,他问的,却不是脸色已经铁青的鲁正国,而是鲁凤。
鲁凤早已在进来的第一时间,就跪在了老人的床前,带着心疼的神色,哀伤的注视着爷爷的病容。
回答陈明空的是邹胜。
“这是小凤她们家独有的一种秘药,由二十年以上成色的参,取液为主材,加上一些蝎针之毒,加上麻服散制成的止疼药……”邹胜如此回答。
似是看出陈明空的疑惑,邹胜进一步解释道,“那烙蛇之毒,并没有直接夺人性命之能,它其实是一种混合性神经毒素,能够麻痹人的五脏六腑,差不多会维持十年以上,才会致人于死……”
“它更可怕的副作用,其实是疼痛,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中毒者通常不会死于神经毒素,而是死于疼痛……”
“难熬的疼痛……”邹胜说完,才继续解释道,“所以,鲁家就研制出了这种兼有止疼功能的止疼麻药,环节老爷子的疼痛,只求能延缓他的生命,然后一边寻求他法……”
鲁正国这时候也从陈明空的言语刺激中,重又恢复过来,对陈明空说道,“只不过,这一耽搁就是近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我们也不过是将老爷子的止疼药,升级了几个版本,至于彻底痊愈之法,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