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柯钧之外。
楚家一大群人中。
项庞、大金、燕子陵、人屠，浑战、司空千落、芊绮儿也是现身了。
他们或是沉默，或是眸子通红，脸上皆是带着自责。
他们对勘破圣道的难度，有着足够的认识。
也预感自己的成就，将止步于圣主境，莫说是现在，就连未来，也没有资格，随同楚南共战彼岸。
能做的。
就是守好诸天万界，尽量让楚南没有后顾之忧。
“诸位，此次依旧非生离死别，我只是要尝试搏一个绚丽的未来。”
“路在脚下，是靠自己走出来的，我坚信我们能开辟一个，不衰皇庭，长盛帝庭！”
望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庞，楚南亦是情绪滚滚。
他曾因天嫉命数，身边有太多人受到牵连。
这一世。
他在摆脱天嫉命数的过程中，又有了新的血亲、至交，始终陪伴在他身边，风雨与共，眼前每一个人他都难舍。
“乱古……”
星空深处，三条身影这般并肩而来，正是武疯子、太一和叶正。
他们眼角皱纹很深，发丝早已不再乌黑，都染上了风霜，形容枯槁，如武疯子的身躯，都不再如往昔那般挺拔。
三雄同样自责。
楚南退回诸天万界，只是接近一万年。
实力并未止步不前，修行纵有瓶颈，可还是冲破了。
整个人的状态还在走上坡路，造成楚南这么快，决意再上路，主要是因为他们。
他们。
快要到自身极限了，再过一段岁月，就要成为帝途上的枯骨。
以现在的状态，随楚南而去，依旧只会拖累楚南。
“你们真以为，我是为了你们？”
“一群蠢货！”
楚南身形一闪，出现在三雄面前，给了每人一拳，“我现在能快速精进，是因为我的规则，还有成长的空间。”
“想要达到到自己的至强境界，实在太难了，未来免不了也要面临寿元难题！”
“现在不搏，待得一皇两帝牵制不住彼岸大帝级生灵，此法暂时就走不通了。”
被楚南拳头击中，三雄都是疼得龇牙咧嘴，心头却是极暖。
他们的兄弟。
天赋盖世。
真的会面临寿元难题吗？
不清楚。
但这句话，绝对是拿来安慰他们的。
“希儿和爷爷，都还在闭关吗？”
“正好，那就别打扰他们了。”
楚南目光扫视，而后视线落在楚稚的身上，厉喝道，“稚儿，你已能独当一面了，护好你娘亲他们！”
“是，父亲。”
楚稚颔首。
父子俩间，不需要多言。
当年释迦战败之前，吐露出混沌青莲在大衍帝门。
没有确切消息指出，混沌青莲会一分为二，化为双姝，但必须要警惕这方宇宙中的变数。
“至于你，也给我留下！”
“你称我为大舅哥，那就帮我护好此界和人族，看看这次我离开，宇宙中是否还有超出我们认知的生灵，想要起乱。”
楚南终于回应柯钧了，让众人心头一惊。
可看到楚南的眼神，连三雄都是欲言又止。
此时的柯钧，竟也是异常的冷静，重重点头。
石头来找他喝酒时，他就是说过，只要大舅哥需要，无论诸天万界还是彼岸，他都可在。
楚南没有再多言，对双姝、楚瑶挥了挥手，化为一道斑驳流光消失。
“好快的速度！”
“一眨眼，就冲出了附近数个大界，这家伙越来越变态了。”
白须飘飘的东明，抚着胡须，发出轻叹声。
这些年。
他同样在时间法则圣器中潜修，终于是达到三劫准帝初期，可和楚南之间的差距，却是更大了。
“闷葫芦。”
东明瞥向凝视星空不语的柯钧，“当年乱古小子上路，你那般发狂，为何这次竟会这般听话，让他一个人上路？难不成，只是因为要娶乱古的妹妹，所以不敢忤逆他？”
他们一群人中。
最有资格跟着楚南的，无疑就是柯钧。
其他人随行，都是拖累。
柯钧保持沉默，让东明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自己的行宫。
其他人，也是怀着不同的心思散去，很快仅剩下柯钧一人，独立在这片星空中。
“他，不会是一个人。”望着楚南离开的方向，柯钧轻声呢喃。
……
昔年。
楚南从炎黄大界出发，抵达尘封大界附近，疾行了月余。
而今。
只是数日间，便已轻松抵达。
幽冷的星空下，裂开了一座空间门户，其内光辉闪耀，林晚宁正在门户前等候。
“表姐。”
楚南目光扫过，发现林晚宁已然晋升为圣主，空间法则蜕变为规则，竟直接跻身了大天位。
“你从虚空海带回来的虚空人皇残躯，乃是我们这一脉皇胎，最惊人的福祉。”
“我父亲都快要接近二劫准皇巅峰了，若他能勘破虚空人皇的皇道之法，说不定能在乱古纪元，走到皇路的大后期！”
林晚宁玉手锊过发丝，随着楚南入了空间门户后，再塑空间壁垒笼罩这片星空。
尘封大界中。
到处都是空间乱流，如条条粗大的光柱辐射开去，笼罩疆域不逊诸天的大界，一些地方，甚至还有不曾散去的准帝劫光在冲涌。
正如林万苍所言。
这个尘封大界，已是化为了对方破极的道场。
这近万年光阴。
破解虚空人皇残躯上的皇道之法，和继续深挖后天通道，几乎是在同步进行。
毕竟。
继续开启后天通道，本就是虚空皇胎之法的体现。
如此磅礴异象的源头，自是那与天齐高的祭坛。
无论是祭坛，还是背负祭坛的金乌尸体，都还长存。
林万苍正端坐在祭坛之上，一张残破的人皮，在他双手中展动，扩散出空间道音，笼罩了祭坛附近的六尊圣君境的虚空皇胎，精气神像是在共鸣，在后世再现太古纪元的虚空皇庭。
这些年，崔青衣和囚灭，一直守在这里，看起来又是苍老了一些，看到楚南到来，都在施礼。
他们早已沟通过了，此次同样不会上路。
楚南神情一变。
在祭坛附近，还立着一尊身披大氅的身影，散发出独尊世间之势。
手持一根青铜棍，周遭显得模糊一片，虚空皇胎冲涌的气息，一旦接近就会溃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