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阿旭所指的盗墓贼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正是你的坟墓所在的方向。后来我去看你,你的墓完好无损,可是有泥土翻动的迹象。这一切都没有让我多想,直到我的病人无缘无故死去,我在他们的颈处找到两个血洞。然后一个满月的夜里我看见了一抹银色在屋檐上一闪而过,而第二天我的病人就那么再次的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确定了杀人凶手就是你,死去的人,银。”
密叶西岱握住了被认作银的人的手,说:“选择我的病人下手是正确的,因为我确实不会背叛你。可是我实在不能忍受让人因为我死去,所以我拒绝再接收病人。你是懂得了我的心情才会转向城内?戈洛突然救我是因为你吧?你的手毫无温度,是真的变成活死人吸血鬼了吗?”
冰的夜,寒的风,好冷。这真的是罗多的冬天吗?
“小医生密叶西岱,能走到今天,拥有这样的地位,你确实不一般。”那人终于说话了,没有拿回被握住的手,但语气冷漠而陌生。“只不过你有一种致命伤,那就是处事随性,喜欢揽不必要的担子。像你这样终有一天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为防捅出更大的篓子,还不如现在就由我来结束一切。”
“是他让你来杀我的吧?”密叶西岱骤然盯住她,眼中是明了一切的光。“为了乔希·罗塔失去右心的事?”
“我是不是应该欣慰,那个曾经帮助我逃出牢笼让我有机会拥有今天的人,到了现在至少还愿意不折手段保护自己的妹妹?”
“首席医师,是你太蠢了。”
一声“首席医师”清楚斩断了以往,原来摆放在眼前的真的只是被利用了和将要被抛弃。
“是吗?我蠢?为什么?”密叶西岱怔怔思索着,突然笑了起来,“因为我居然从没怀疑过你们会为了保密杀人灭口吗?”
“人都是会变的。现在的戈洛·罗塔不再是七年前的戈洛·罗塔,而现在的你又何曾是七年前的你?”
活死人银没有情感的声音回响在年轻女医者的耳边,她不禁愣住,“是啊,现在的我再不是以前的我。”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惯有的从容自信,抬起头来无惧的看着将会杀死自己的昔日友人。“当年的我是那么容易信任一个人,可是现在难以重温那种心情了。银,在这最后谢谢你们,谢谢给了我温暖和希望。”ぷ99.
密叶西岱放开了女子的手,静静等待着死亡,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令人心震颤。
“你身上流的到底是怎样的血液?”银靠近,银面下的唇微启露出一双森白的獠牙。
这罗多的冬夜竟也异常的冷,那股寒冷直接灌入了心底,她缩紧了身子却对脖颈上的冰冷獠牙毫不避让。
早晨的叶阔非常平静。前庭的病人们经历一夜,病情得到好转。懂得医疗的仆人有序的尽自己的本分。只叶阔人员可以出入的后庭同样与平常无异。负责叶阔主人起居的仆人梵恩莉见时间过去,可年轻女医者的房门始终没有动静,于是按照女孩平日里的吩咐,适时去叫醒那人。
敲了很长时间门都没有回应。这时负责备药的丽安娜大婶端着盘子经过庭院,梵恩莉惊喜的奔了过去,问妇人:“丽安娜,你看见小姐起床了吗?为什么没人开门?”
“我没看见啊,梵恩莉。”丽安娜回答。
“那么你昨晚看见小姐的马车回来没有呢?会不会是留在了看诊的病人家中?”
“有可能啊,梵恩莉。你知道的病人即便很晚也需要照顾,所以我配药到深夜,所有人都睡了,连看门人鲁德都坐在大堂的椅子里打盹,可是我没看见小姐回来啊。”
“会不会是一早就回来了,只是你在药房忙没看见?”
“大概是吧。不如你去问问鲁德,他应该知道的。”
“好的。”
梵恩莉正要去问夜晚的看门人鲁德,她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叶阔主人的房门。密叶西岱小姐从没有留宿在别人家中的习惯。梵恩莉突然又跑了回去,大力对着门敲了几下,一边喊道:“密叶西岱小姐,你在里面吗?早餐已经备好,昨晚又接了几个病人,正在等着你诊治呢……”
门终于响了一声,开了。梵恩莉看着那条安静的缝,心里越发不安。她吞咽了一下口水,鼓足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陈设的家具不多,靠里是衣橱,窗户旁摆放着梳妆台,床的一头有一个桌柜,放着些书和白纸,放笔的木杯旁并立着一盆小巧的花卉。这个房间干净整洁得一眼就可以看清有些什么东西。
“密叶西岱小姐。”梵恩莉轻轻唤了一声坐在床边的人。
“我知道了。梵恩莉,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准备好出来。”一直低着头不动,衣裙穿戴完好的女孩说道。
“好的,小姐。”梵恩莉答应一声,走了出去,将门轻轻掩上。
床上的女孩保持那个姿势又坐了会儿。冬日的薄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穿过窗口,落在书桌上。木杯旁的一枚金徽耀眼刺目。密叶西岱看着那金徽才略微有了丝活着的自觉。她走到衣橱前看着镜子内自己的朦胧睡眼,半晌才明白自己是睡得太久太沉了,已经错过平日的起床时间。
是了,她的命暂时留下了。
密叶西岱心里窜出一股难受的情绪,她缓慢在桌前坐下,看着那枚金徽红了眼眶。
戈洛·罗塔,我们之间的陌生本就理所当然,可是为何我会这般的悲伤和无望?
躲进医的世界里,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发现自己在这世间的卑微无力吧。而你居然有一天也会成为那个伤害我的人。
梵恩莉再次走进房间时密叶西岱正双肘撑在桌上,脸埋在双手里。“密叶西岱小姐?”那姿势有些不同寻常,梵恩莉声音带着不安。
“没事的,梵恩莉。我只是觉得好累,没有做任何事的力气,让我休息一下吧。”
“你怎么了?”
年轻女医师转过头看着她,“放心,我只休息一会儿就好。”声音确实轻而无力。
梵恩莉安静的走出了房间,转身时心里还奇怪:不是刚睡过吗?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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