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林若语一个“我从来没问她，但是我很想问”的问题：小林，你和我小姨奶
奶，到底是一个什么关系？
林若语回过头，看着我，眼眶红了不少，她表情显得挣扎，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
能说，她挣扎了好一会儿，忽然用很沉重的语气，说道：我和你小姨奶奶关系不
大，但我和你，关系很大！
“你和我关系很大？”我盯着林若语。
林若语说道：对！关系很大很大，但我不能说，你小姨奶奶说了，到了某个时间，
你会知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的！
额？
我问林若语：我今年之前，见过你吗？
“你绝对见过我。”林若语说完，离开了审讯室：现在不是聊你我关系的时候，你在
这儿，安心等你小姨奶奶吧。
我感觉脑子不太好使了，这林若语说她跟我有很大的关系，那青铜面具无脸女，说
我在“情”的方面，亏欠过她，辜负过她！
可我生命中，我以前根本没见过林若语，也没有和哪个女人处过一段情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她们都说见过我，但我却没见过她们呢？
我脑子里，使劲的回忆，但我还是想不起来。
在我脑子都快想得炸掉的时候，一阵女人的声音，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小祖，没想到啊，你孤独了二十年，以前也就做做帮人处理小鬼小怪的事，今
年，却忽然出了江湖，在川西阴行里，搞风搞雨，入行不久，名声很大，川西的各
大阴行茶馆里，都在传扬你的阴阳绣术和你精妙绝伦的算计！”
我抬了抬头，见到了说话的人，她是我的小姨奶奶韩莉。
我小姨奶奶辈分很大，但是年纪却不大，她四十多岁，而且她的模样姣好、皮肤也
好，显得更年轻一些，不知根知底的人一瞧她的模样，最多就说她三十多岁。
小姨奶奶今天的打扮十分干练，她穿着一身剪裁宽松的女式西装，坐在了我的面
前，模样十分严肃。
我自打出生起，我印象中的小姨奶奶就是这么严肃——她管理警方一个比较神秘的机
构，她跟我说，她头顶着警徽，警徽之下，可不能轻佻、浪笑，举止言行，都要有
十足的庄严。
这时候，小姨奶奶盯着我，说道：本来打算早点找你聊聊，但一直没时间。
“是啊！我最近太忙了。”我跟小姨奶奶说。
小姨奶奶黑着脸，说：你咋那么不要脸呢，我说的是我没时间，不是你小子没时
间，别在这儿插科打诨的。
“嘿！”我跟小姨奶奶说：我最近找到了我的人生意义。
“什么人生意义？”
“我每天都要吃一次三麻街的臭豆腐，连续不断的吃，吃到我死为止。”我说道：等
我死了，你们再剖了我的尸体，看看我的骨头啊，有没有被臭豆腐的臭汁给泡成黑
色的！我用我的生命，来证实或者打破“臭豆腐汁烂骨头”的谣言，这个人生意义，
大不大？
“少贫嘴，没个正经的。”小姨奶奶盯着我。
我其实真喜欢逗小姨奶奶开心，我从小孤独的在川西长大，印象里，小姨奶奶和我
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小姨奶奶对我是真的特别好，每次来看我，都会给我买很多礼
物，并且带着我，到处去玩。
所以我心里是很喜欢小姨奶奶的。
小姨奶奶说道：小祖，别耍贫嘴了，咱们唠点正经磕。
我其实不太明白，我们家祖籍是闽南，为什么我小姨奶奶说话有很重的东北口音。
我问小姨奶奶，说：行啊，聊正经事，你让林若语把我带到这审讯室里来，是为了
什么？
“先等等。”小姨奶奶站起身，把审讯室里的监控器给关了，门给关了，这才坐下
来，说道：我找你来，聊舒南华。
我听到“舒南华”，浑身力气就来了，我跟小姨奶奶说：小姨奶奶，这舒南华，是个
恶棍，这次，玫瑰小区死了那么多人，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小姨奶奶笑了笑，跟我说道：这就是我喊你来的目的！
“哦？”我问小姨奶奶：怎么说？
小姨奶奶说道：舒南华是个阴人。
“对！是个阴人，不过我看走眼了。”我说：我开始听韩三佛跟我说，说那舒南华，
在阴行里没混出名声来，然后去做生意去了，我想吧，这一个没在阴行里混出来的
人，阴术多半也是三脚猫的本事——却没想到，他是一身邪术啊，他师父叫观心子，
那观心子，是一个本事极高明的邪门道士！
小姨奶奶说：嗯！舒南华的本事，是不简单——现在，他已经被我关注了。
“是因为他利用邪术，加持明星气运吗？”
“不是。”小姨奶奶说：如果他真是这种臭鱼烂虾，能引起我的关注吗？
“那他做了什么事，引起了你的关注？”我问小姨奶奶。
小姨奶奶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我，说道：你先看看。
我拿了这些照片，先看了第一张。
第一张照片，是在一个深山里面，有一个弓着着腰，披散着头发的女鬼，她提着一
个写着“奠”字的白灯笼，往前走着。
她的身后，跟着许许多多的女人。
那些女人，看上去，身体有些干瘪，脸色也十分苍白。
我拿着照片，看着小姨奶奶。
小姨奶奶跟我说：这个叫“阴娘借道”，在川西交原县一代，出现过一次这样的情
景，你看到的那个女鬼，是一个“引道小鬼”，后头那些干瘪女人，其实都是一张张
的人皮！我们内部，管这个小鬼、人皮组成的队伍，叫阴娘！
“这些阴娘，在去年的中秋节，趁着月圆之日，穿梭过川西交原县的李家村，阴娘
借道走人间啊。”
我听了这事，询问小姨奶奶，说：那这些阴娘的照片，是被谁拍下来的？
“哦！”小姨奶奶说道：当时李家村有一个村民，喝醉了酒，睡在了乡村小路边的树
林子里，半夜他醒过来，正要起身准备回家呢，结果看到了阴娘队伍，他吓得大气
都不敢出，等那些阴娘队伍走远了，才拿出了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
小姨奶奶又说：这张照片，我们内部经过了进一步加工，还原了当时阴娘的模样，
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一张。
我点点头，说道：小姨奶奶，那“阴娘借道”的事，又和舒南华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