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玥不太清楚圆桩和方桩的区别。
江白鹤听了,冷笑一阵,把矛头甩给了风影,说:老风……以前都说巫人最毒,
但其实最邪的法子,都是你们道家搞出来的,这圆桩和方桩,还是你们玄门中人解
释更专业些吧?
忽如起来的怼,把原本心情不好的风影,搞得更加脸黑,他哼了一声,说:你丫没
事就喜欢损损我是吧?我这辈子又没打过人桩,拿我撒气做什么?
他发泄了一通,才跟墨小玥讲了起来,说把人埋进桥梁里,或者当成一根桩子打到
地里去,这就是打人桩嘛,若那人是个完整的人,就叫方桩。
若是人的手脚都被砍断了,然后再打进去,就是圆桩。
“这……这不把人家削成人棍了?”墨小玥捂着嘴,不敢相信这种邪法是真的。
风影自嘲着笑笑,说:你以为削成人棍是圆桩最惨的吗?还真不是,里头还有猫腻呢。
他说金主要打人桩,肯定要死人嘛,这些被活埋的人,都是拿钱买来的。
若是方桩,买起来容易,跟人桩商量好价格,给你一大笔安家费了事。
但是圆桩嘛!
“买这种圆桩花的钱,可绝不是和圆桩本人沟通,而是跟他的家人沟通——这圆桩临
到死了,才知道自己被家人卖了。”
风影说:而且,那圆桩被砍去手脚的时候,家人会到场,会在圆桩死前的最后一
刻,让圆桩知道真相……
“这……这未免也太过于歹毒了?”墨小玥气得浑身发抖。
是歹毒啊!
可是效果尤其霸道。
风影说:圆桩被家人出卖,又被砍了手脚活埋,即遭遇痛苦,又遭遇背叛,怨气不
是一般的大,滔天的怨气,加一身血气,足够冲垮所有的风水阵——不过……几十年
来,打圆桩的道士实在太少了,干这买卖,容易遭天谴。
再加上玄门中人,原本就是盗天机的人,这一辈子,很容易被天谴盯上,再种个圆
桩,天谴是没法躲了,那风寻云,打圆桩就算了,竟然还打了十二根,这人不怕死
后下十八层地狱嘛!
“人家要是善男信女,会接这么丧阴德的买卖吗?”江白鹤端起木笔筒,喝了杯茶
后,说道:不过,你说得倒是没错……那次打下圆桩,确实是遭天谴了——开始前几
天,风平浪静,后来施工队上去,华人老板监工,风寻云回了京城——杀戮就开始了!
“具体里头是什么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施工队和监工,没一个人从天柱山上
下来,唯独那华人老板,曾经用手机拍了一段视频,他周围到处都是残腿、断手,
他自己狰狞着跟镜头说道——上天柱山者,死!
这段影像后来传开了,再也没大老板打投资天柱山的主意。”江白鹤说:至于那个
风寻云嘛,回京城的没几天,死了——肚子鼓得很大,吊死在家里的吊灯上。
法医剖开了他的肚子,发现里头,全是人的断手——一共十二只,每只和每只都不一样!
听了风寻云的下场,风影本来想说一句活该的,但想了半天,还是把话语憋回去
了——太惨了,惨到都不忍嘲讽他。
江白鹤说道:所以啊!别上天柱山,那地方太邪门了——十二个圆桩,都没把那地方
的风水阵给锤破,咱们几个过去,那不就等于送死嘛!
“江叔,还是得去啊……这次,我们面临大敌,天柱山是我们绕不过去的地方。”
我劝说着江白鹤,他也不是外人,咱把这些天的遭遇,一点点的给他讲了出来,包
括六大魔神、宁子强等人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落。
可是我讲归讲,江白鹤的态度很简单,他一边听一边摇头。
我讲了多久,他就摇了多久的头。
最后,风影看不下眼了,呵斥道:老江,啥意思啊……到底去还是不去啊?你是南海
蛙人,最通水性,最懂海底下那些邪性的地方……你若是不去……我们找不到人手带路了。
“不去!不去!若是去天柱山的海底来找我……你们找错人了,我不可能给你们带路。”
“怎么?怕死了?”
“怕啊!谁不怕!你不怕吗?”江白鹤目光灼灼的望着风影。
风影戳着心窝,说:怕!怕得要死!可正因为怕,就得拼一把,不然六大魔神出
窍,咱们依然跑不了!
我们一群人都围着江白鹤,劝说他入局下海。
可江白鹤油盐不进,无论我们怎么劝,许下什么重利,他就一个词——不去!
在我们几人百般劝说无果之下,我叹了口气,说道:江叔,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
算了……人各有志,我们再去寻找其余高人……
我说完,掉头要走,虽说求人没求上,心里确实有些失望,可咱也不能勉强。
在江白鹤的叹气下,我、段广义和墨小玥、冯春生都拔腿准备离开,风影却杵在原
地,死死的盯着江白鹤。
“瞧我干嘛?你瞪死我,我也不去。”
“你特么就得去!你欠东北阴行一条命!”风影发了狂似的,揪住了江白鹤的衣领
子,把他拽了起来,恶狠狠的吼道:当年要不是东北阴人,要不是你师父乔拉,你
早就被海蛟嚼成了渣滓!现在东北阴行求到你了,你还装模作样……你算什么东西!
见风影有些失态了,我连忙上去抱住风影,宽慰道:风叔,风叔,去天柱山有掉脑
袋的风险……不能强行劝……
风影却不管那么多,一把将我推开,戳着江白鹤的鼻尖,朝着我们吼道:若是江白
鹤不是东北阴人,那今儿个这场劫难,跟他无关,他愿意入局是人情,不愿意入是
本分,我老风绝对不说半个字!
“可你老江是东北阴人啊,我出人间极乐狱那会儿,嘴贱数落你不是东北阴人,你
还跟我大打出手呢!可你既然是……就别忘记我们东北阴人信什么。”风影戳着自己
的胸口,说:我信我们的一腔热血,邪祟作乱,东北阴人哪次不是抛头颅洒热血,
一条命算什么?
“你又没死过,当然说得轻巧!”江白鹤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嘴唇都气得发
抖,说:东北阴人消失的二十年里,我在南粤,好几次死里逃生,濒临死亡的感受
有多痛苦,我比你清楚,经历太多了,不想再经历了,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