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单手一抄,将夜明珠裹在了手心中,手指摩挲把玩片刻,顿感掌心一片光滑温润。
内侍解释道:“这颗珠子乃是杨妃赏赐给才人娘娘的,听说夜晚可以如油灯那般光亮,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余长宁淡淡一笑,转身对着欧宁羽说道,“欧师,我们下去吧。”
欧宁羽点点头,内侍已是眼疾手快地安好了水轱辘,余长宁和欧宁羽顺着绳索,慢慢地下到了水井之中。
水井中光线昏暗一片潮湿,余长宁一手紧紧拽住绳索,另一只手将夜明珠从怀里掏了出来,刚刚摊开手掌,珠子立即犹如星月般撒下一片白光,照得井内朦朦胧胧,视线也是渐渐清晰了起来。
眼见所在之位离水面只有不到丈余之地,余长宁轻声提醒道:“宁羽,待会潜入水中你可不要忘记给我度真气。
“你这家伙!”欧宁羽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夜明珠的光辉落在鹅蛋俏脸上,更添一种朦胧的美感,余长宁不由看得呆住了。
然而还未等他回过神来,欧宁羽却又嫣然一笑,螓首微微一侧,已是主动地吻在了余长宁的嘴唇上。
口舌相交别有一番滋味,在这岩洞一般黑暗的水井中,余长宁和欧宁羽都是一阵飘飘然的爽快滋味。
及至舌分唇离,欧宁羽伸出小香舌来舔了舔唇角,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技术似乎越来越好了,想必是在不少姑娘小姐们口中锻炼出来的吧?”
余长宁闻言大窘,尴尬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呃,我们还是早点下去,可别让禹英在上面等久了。”
欧宁羽轻轻地哼得一声,已是顺着绳索当先进入了井水之中。
余长宁立即紧随而下,刚浸泡了半个身子,一股寒风般冰凉感觉立即弥漫全身,仿佛身在三九寒冰当中,冷得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欧宁羽见状,玉掌伸出搭在余长宁的肩头,霎那间,寒凉的感觉立即烟消云散,取得代之则是暖洋洋说不出的舒坦。
欧宁羽唇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动人的笑意,在他耳边轻轻道:“先潜下去,先看看这井水究竟有多深。”
余长宁颔首一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立即扎入了水中,向着井水深处而去。
夜明珠散发着朦胧的光晕,不知潜了多深,正在下潜的余长宁突然觉得一股大力从左侧袭来,若非他紧紧地攀着井壁,非被撞得七晕八素不可。
“当心,这里有一条暗渠。”
欧宁羽朱唇未动,然而声音却很清晰地响彻在余长宁的耳边,见余长宁好奇的目光朝着自己看来,欧宁羽又道:“不用看了,这是传音入密的功夫,你是学不会的。”
余长宁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莞尔的笑容,用手一指下面的暗渠,示意进去看看。
欧宁羽沉吟了一阵,方才说道:“那好,我走前面,你紧紧地跟着我。”
余长宁点点头,突然有种吃软饭的感觉,为何自己许多的红颜知己武功都特别厉害,自己却丝毫不会武功呢?竟是每次都需要她们保护帮助。
心念及此,余长宁突又在心里暗暗一笑,暗忖道:宁哥行走江湖可是凭借的智慧计谋,即便不会武功又有什么关系?
行入暗渠内,渠道尚算通达可供三四人并肩游过,青石砌成的墙壁上可见人工开凿的痕迹,水流非常湍急,欧宁羽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余长宁,生怕他被水流冲走。
游得片刻,一阵哗啦的巨大水响传来,余长宁尚在惊疑不定间,只听欧宁羽提醒道:“当心,暗渠到头了。”
余长宁点点头示意明白,将手中珠子高高举起,不多时便看见前面的水面出现了断层。
欧宁羽早就有所准备,在两人冲出水面断层的那一霎那,已是提着余长宁临空飞出,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脚踏实地,余长宁紧绷的心弦为之一松,举目四顾,这才发现所在之地乃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地洞,而暗渠之水顺利而下注入洞内的暗河之中,不知流向了何处。
欧宁羽沉吟半响,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刚才经过的那道暗渠应该是皇宫的逃生密道,这个山洞应该可以通向宫外。”
余长宁摇头道:“不会吧,时才暗渠根本无法换气呼吸,倘若真是暗道,除了你这样的武功高手,何人能够轻易走出?”
欧宁羽笑着回答道:“这太极宫乃是隋文帝时新建而成,以隋文帝生性谨慎多疑的秉性,修建宫殿的时候偷偷建造暗道也不足为怪,想必以前这口井是没有多少水的,只是后来不知何人破坏了这条暗道,引来渠水注入水井之中,这才形成了我们所见的模样。”
余长宁一听此话,顿觉有几分道理,不禁点了点头,环顾一周长吁出声道:“这么说来,说不定秋儿的尸身沉入井水中时,已被水流冲入了暗渠之中,这暗渠不知通向了何处,我们要如何寻找才是?”
尽管不知前路是如何风景,欧宁羽艺高胆大倒也不怕,沉吟了一下提议道:“我们还是顺着山洞走下去看看吧。”
余长宁立即点头同意。
这一走不知过了多久,余长宁走得是筋疲力竭饥肠辘辘,欧宁羽见他体力不济,立即出手相助将他背在了背上,轻飘飘地向前飞掠。
终于,山洞走到了尽头,洞外却是一片瀑布遮掩,当真如同《西游记》中的水帘洞般。
出得山洞举目四看,西面天际残阳降落,苍翠青山吻住了半边红日,晚霞彤云飞金流彩,正是黄昏时分。
“呀,我们竟在洞内走了这么久。”欧宁羽神情不禁有些惊奇,显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余长宁四下打量了半响,苦笑道:“我们还是先弄明白这是何处再说吧。”
两人顺着崎岖难行的山路而下,不多时便遇到了一个牵牛晚归的牧人,一问才知道这片山峦竟是大名鼎鼎的骊山,离长安城足足有数十里远。
余长宁一阵默然后,叹息道:“照这么看来,秋儿一定已是尸骨无存了,可惜啊,无法抓住这关键的证据。”
欧宁羽同意地点点头,随即蹙眉道:“不过我倒觉得此事并非毫无转机,只要能够妥善谋划,安知不能用这暗道编出一个故事来。”
“编故事?你是说……”余长宁一言未了,双目陡然就亮了起来。
欧宁羽笑道:“秋儿的生死现在已经无关重要,但是我们可以利用这条暗道,传出她并没有死的谣言,让那躲在幕后之人相信,自行露出马脚。”
“亲爱的,你真是太聪明。“余长宁重重地吻了欧宁羽脸蛋一口,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