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凝又是一笑道:“长宁乃是我看着长大了,虽然他近两年改变了不少,但说到底却是一个嘴硬心软之人,只要公主你好好与他相处,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长乐公主点头笑道:“丽质谨记姨娘之言,以后我会试着改善与驸马的关系。”
罗凝满意地点点头,嘴角溢出了淡淡的笑意。
……
这段时间,余长宁国师有些郁闷。
自从那晚他挟持渊盖苏文拯救了高句丽王室后,渊盖苏文便对他冷淡了下来,除了安排公主和亲行程的时候见过他一次,其余时间对于突厥使团都是不闻不问。
因此而已,唯渊盖苏文马首是瞻的渊清建对余长宁也没了好脸色,不仅伙食标准降低了几个档次,而且大冷的天气居然断了木炭的供应。
余长宁心知原因,不过再过几天他便要护送汉和公主返回突厥,所以也不屑前去与渊清建争执吵闹。
这日高句丽王高建武在王宫宴请余长宁,自然是感谢那日的相助之恩,席间高建武明确表示愿意与突厥建立同盟关系,请余长宁返回突厥后请求汗王派出专门的使者,商议两国结盟之事。
对于与突厥结盟,高建武也是深思熟虑了很久,既然现在已与突厥成为了联姻关系,所以也只得顺水推舟,他暗暗告诫瑶瑶,一定要恪尽妻子本份服侍突厥汗王,若真的王室再与渊盖苏文发生冲突,凶悍的突厥骑兵便会是王室坚定的支持力量。
午宴之后,余长宁醉醺醺地坐车返回驿馆,磷磷的马车行驶在大道之上,他脑袋昏沉得已是快昏昏入睡。
正在他睡意朦胧间,行进中的马车伴随着急切的骏马嘶鸣突然停了下来,巨大的前冲力差点让余长宁跌坐在车厢内。
正在他懵懂时,只听驾车马夫愤怒喝斥道:“喂,你这人长没长眼,就这样横冲直撞地跑过来,莫非瞎了不成?”
话音落点,一句略带慌乱的清脆女声传入了余长宁的耳膜:“对不起,我……”
一言未了,突然又响起了吵杂的男声:“抓住那女的,不要让她跑了。”
那女子一声惊呼,腾腾的脚步响彻在车厢侧面,而车厢内的余长宁听到女子的声音,浑身顿时为之一振,随即露出了震惊之色。
秦清见他神色有异,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余长宁也不回答,闪电般掀开了车窗帘布,探出脑袋向着外面望去,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飞掠而过,惊得他忍不住失声道:“若瑶……”
那女子仓惶回首,果然正是陈若瑶,突然在这里遇见了寻觅多日的爱郎,陈小姐眼泪夺眶而出,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此刻,两名头戴毡帽的壮汉飞奔而至,狞笑道:“你这丫头跑得忒快,快老老实实地跟大爷回去。”
余长宁这才知道原来刚才陈若瑶竟是为了躲避追赶,他旋风一般下得马车,护在陈若瑶身前怒斥道:“大胆狂徒,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余郎……”陈若瑶悲呼一声,已是梨花带雨地抱住了他的后背。
眼见竟然有人阻拦,那两壮汉不由露出了惊疑之色,其中一胡须虬结的男子怒声道:“你是何人,竟敢管大爷们的闲事?”
余长宁将陈若瑶揽在怀中冷笑道:“此乃我的娘子,难道还管不得?”
此刻秦清正跳下马车,一听到余长宁之言,顿时露出了苦笑之色,这小贼又要开始招惹是非了。
果然,胡须男子大是愤怒,嚷嚷高声道:“街头偶遇,她怎可能是你的娘子?小贼休要胡言乱语,还不快快闪开,否者本大爷打得你满地找牙……哎哟!”
一言未了,余长宁重重一拳打在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上,一颗门牙已是飞了出来。
胡须男捂着嘴惊恐地后退数步,显然不敢相信这恶贼竟敢当先动手,他那同伴见势不对,立即怒喝一声向着余长宁扑来。
秦清飞掠而上,挡在余长宁身前扬起纤手迎了上前,壮汉一声痛呼,犹如陀螺一般在空中飞旋了数圈,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突见长街有人斗殴,四周的行人全都围拢观看指点了起来,余长宁在秦清的帮助下,打得那两壮汉是连连求饶不止,只得灰溜溜地狼狈而逃。
将陈若瑶带上马车,余长宁还未开口询问,陈若瑶已是泪光盈盈地率先问道:“余郎,你真的当了突厥人的国师?”
余长宁不知如何向她解释,只得叹息苦笑道:“算是吧。”
陈若瑶拼命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娇躯也是瑟瑟颤抖着。
千山万水的跋涉寻找,从长安到漠南,再从漠南到高句丽,其中的艰难困苦可想而知,然而为了余长宁,所有的一切苦难她都挺了过来,但今日听余长宁亲口承认已是当了突厥国师,成为大唐叛***人,陈若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刀刨一般疼痛。
余长宁见她又是伤心,又是愤怒,正在思考该如何向她解释,不料陈若瑶泪水泉涌一般流了下来,她站起身来拼命地一推余长宁,便要跳下马车。
“嗳,你等等……”余长宁虽被她推得跌坐在了地上,但还是马上爬了起来抓住陈小姐的小手。
陈若瑶用力拂袖甩开了他的手,涨红着脸愤怒道:“你背叛了大唐,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子,整个余家都是因为你而罹难,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余长宁瞥了正在一旁看好戏的秦清一眼,这才叹息道:“事情并非你所想像的那般,我这么做,乃是有苦衷的。”
陈小姐正因为爱他极深,所以此刻才会如此地伤心,凄然开口道:“我所爱的余长宁虽然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然而他有情有义,敢于担待,即便是再有苦衷,我也相信他不会让整个余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殉葬,余长宁,他们可是你的姨娘和兄妹啊,你怎会如此残忍!”“擦!你这小妞非逼我说实话是不是,我根本没有背叛大唐!”余长宁的一句话顿时让陈若瑶惊得呆住了,一旁的秦清亦是露出了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