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送到冠带坊坊门,余长宁正欲告辞离去,不料房玉珠突然红着脸颤声道:“余驸马,多谢你今晚陪我出来,我……我……”
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余长宁惊讶地笑道:“房小姐有什么话但无妨,何必如此犹豫?”
房玉珠长吁了一口气,唇角荡漾出了一丝美丽的笑容:“没什么,总之……谢谢你。”
余长宁微笑点头,对着她拱了拱手,这才转身离去了。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房小姐的目光仿佛痴了,那枚金牌也紧紧地攥在手中,矗立原地久久没有离去。
回到公主府,余长宁依然觉得撑的难受,在后园漫步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方才好受一点,摇曳着脚步回房休息去了。
翌日,余长宁起了一个大早,刚刚来到偏厅,便看见芙蓉端着早膳走了进来,不由笑吟吟地问道:“芙蓉,今天早上吃什么?”
“启禀驸马爷,今晨厨房蒸的豆沙包,请驸马爷用膳。”
“你什么?豆沙包?”
“对。”
得到芙蓉肯定的回答,余长宁双眼一瞄盘内,果然白乎乎的包子,一瞬间只觉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铁青着脸道:“芙蓉,今天本驸马就不吃早饭了,你们自便。”罢,转身便走。
望着驸马爷逃命般飞快离去的背影,芙蓉二丈摸不到头脑,疑惑地望着盘内的豆沙包暗暗道:这包子有那么难吃么?
乘着马车出了公主府,余长宁径直向着国驿馆而去。
想起昨晚自己与房小姐在酒肆拼命吃包子的模样,余长宁不由笑出了声来,
两人为了一个不值几个钱的金牌,竟连吃四十五个豆沙包,现在回想起来当真觉得傻得有些可爱。
人的快乐其实很简单,或许就出现在这些不经意之中,昨晚房小姐的笑容开心的,甚至要了那块金牌以作纪念,显然觉得不虚此行。
闭上双目慢慢思忖,余长宁的心思又转到了国驿馆行凶的刺客身上,一双眉头虽然微微皱起,但嘴角却勾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
马车直入国驿馆坊门,停在了车马场内。
余长宁下得马车径直找到了负责国驿馆守卫的唐校尉,开门见山地下令道:“唐校尉,点上两百名军士,跟本官走。”
唐校尉疑惑地问道:“敢问大人,我们此行要到何处去啊?
余长宁嘿嘿笑道:”自然去抓刺客。”
唐校尉闻言大惊奇,继而脸上又露出了惊喜之色,问道:“大人,莫非已经知道刺客何人了。”
余长宁微笑着轻轻颔首,目光望向了吐蕃使臣所在的阁楼。
刺客行刺使臣一事发生后,国驿馆内已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极其森严。
余长宁在两百名军士的护持下直入吐蕃驿馆,张口便嚷嚷道:“禄东赞何在?还不快点给本官滚出来!”
见他一行气势汹汹不怀好意,吐蕃使臣们不由面露恐惧之色,纷纷乱乱竟不知怎么才好。
不消片刻,禄东赞走下楼梯来到了前院,铁青着脸责问道:“余少卿,本官好歹也一国使臣,如此大呼小叫恶语相向成何体统?本官要上表唐皇,治你大不敬之罪!”
余长宁一身绯红的官服在寒风中微微摆动着,脸上冷笑道:“到了现在,你这贼子依旧面不改色,本官真佩服不已啊!”
禄东赞闻言一愣,问道:“余长宁,你这话什么意思?”
余长宁又一身冷笑,负手昂昂道:“经本官彻查,你们吐蕃与东瀛使臣被害一案有着极大的牵连,而你禄东赞不定就制造这一事件的幕后真凶,所以本官现在要押你问罪!”
禄东赞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指着余长宁又惊又怒地高声道:“放屁!本官岂会杀人凶手?你,你,冤枉我?”
余长宁不为所动的冷声道:“否冤枉也不你了能够作数?这里大唐国土,一切都要按照大唐律法便,不知你愿意束手就擒,还愿意让我们动手呢?”
禄东赞又气又怒地嚷嚷道:“你这草菅人命的狗官,必定因为与我不和而暗中陷害我,我没有杀人,我要见房玄龄、马周……”
见他情绪有些激动,余长宁一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挥手下令道:“国驿馆军士听令,将所有的吐蕃使臣全部绑起来押到天牢。”
“诺!”军士们哄然应命,已如狼似虎地冲进了驿馆之内,见人就抓,反抗就打,现场一片纷乱。
禄东赞气得身子瑟瑟颤抖,指着余长宁怒声道:“你这狗官竟敢如此霸道,我一定要在唐皇面前替吐蕃讨回公道。”
余长宁冷笑开口道:“你有什么话还对着那些勘验调查的刑部官员吧。将士们,将他们全部押走!”
话音落点,两百军士立即压着二十余名捆得严严实实的吐蕃使臣走了出来,禄东赞狠狠地看了余长宁良久,终于化作无奈一叹,只能束手就擒。
不远处的突厥驿馆,那支洛望着已被抓起来的吐蕃人,嘴角不由划出了一丝冷笑,心里暗暗道:可汗,你真天纵奇才,区区小计便破坏了大唐与吐蕃的和亲,看来我们重振突厥的伟业有望了。
将所有的吐蕃使臣关入了天牢,余长宁也没留下听禄东赞愤怒的嚷嚷声,径直向着中书省而去。
房玄龄早已在此等候,一见余长宁到来,急忙将他领入了自己的政事房,压低声音问道:“长宁,事情办得如何了?”
余长宁端起茶壶倒上一杯热茶饮尽,微笑开口道:“目前禄东赞等人已被我关入了天牢,想必隐藏在暗中的刺客一定欣喜不已。”房玄龄满意点头道:“不错,乘他们放松了警惕,我们便了进行下一步计划。”余长宁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房大人,刺客肯定突厥、奚国、铁勒其中一国,不知你对此有什么好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