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对冲

43、对冲

43、曲志霞就离开了傅华的办公室,这时傅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孙守义的号码,傅华赶忙接通了,市长,您找我有事?

孙守义笑了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清了,正好这段时间我在等的一个人有事要晚点来,就想跟你聊聊,我听你沈姐说你和郑莉和好了?

傅华笑了笑,说,是啊,这件事情我真是很感激沈姐的,这都是沈姐的功劳,不是她跟郑莉讲了我这段时间遭遇到的困境,郑莉还不会原谅我的,现在郑莉对我总算是芥蒂全消,我的生活又恢复正常了。[`小说`]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你跟郑莉和好,我们大家也是去了块心病。不过今后你可要多加注意啊,不要再伤郑莉的心了,否则,你沈姐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哪敢啊?这一次我已经吃够苦头了,再也不敢犯类似的错误了。

孙守义笑了,说,你最好是这样子。诶,曲副市长在你们驻京办那里准备待到什么时间啊?我听说她把你们驻京办狠狠地批了一顿。

傅华笑了起来,说,曲副市长明天就会返回海川的。她这几天住在驻京办,看到了一些驻京办工作散漫的地方,对我们很不满意,就给我们指出了一些不足的地方,要求我们整改。

孙守义笑了笑说,整改这件事情曲副市长去北京之前就跟我通过气了,实际上我对她的一些看法是不太赞同的。但是呢曲副市长是新来海川市的,可能有她自己的一些看法,驻京办这边又是她分管的,我也不好干预太多的。傅华啊,你就多支持一下她的工作吧。

孙守义这句话表面上看是要傅华多支持曲志霞的工作,但是傅华从中却听出了一些其他层次的意思。一个层次孙守义是说他是不赞同曲志霞这一次的整顿的,另一个层次则是说虽然不赞同,但是迫于形势,孙守义还得支持曲志霞。

傅华觉得孙守义专门打电话来,似乎是有试探的意思,孙守义似乎是想从他这里试探出他对曲志霞是一个什么态度的。现在海川政治舞台上多了曲志霞这个新生力量,再加上金达现在是市委书记了,跟孙守义之间也在发生分化,估计孙守义是想弄清楚他现在在这三方势力的角逐中,究竟是持一个什么样的立场。

那要怎么表态就需要斟酌一下了。目前来看,傅华对金达心中成见已深,两人渐行渐远。他虽然并没有要去跟金达对立的意思,但是也不想再像以往那么把自己划进金达的阵营了。

而曲志霞这个女人则又太精明,喜欢耍弄一些政治上的小伎俩,心眼还不大,傅华对她并无好感。另一方面曲志霞也是这三方势力当中最弱的一方,本身也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基本上是可以不予考虑的。

目前来看傅华最好的选择还就是孙守义了,而孙守义在北京这边也是有着一些政治人脉的,而且这些人脉的力量还不是很弱的。选择孙守义,他也是可以从孙守义那边得到一些帮助的。

这三个人当中,傅华也是最喜欢孙守义的性格,孙守义比较圆通,不像金达那么死板。圆通当中,孙守义还是有些底线的,也不像曲志霞那么爱玩小伎俩。孙守义个性比较四海,没有曲志霞心眼那么小。所以傅华心中其实是更愿意跟孙守义打交道的。

于是傅华就想表明自己是跟孙守义一个立场的了,便笑了笑说,市长您是知道我的,我一向是很愿意服从您和市政府的领导的。我对曲副市长的整顿工作自然是十分拥护的,我已经布置下去,有驻京办的副主任林东亲自主抓整改工作,相信在林副主任的领导下,这一次的整顿一定会卓有成效的。

孙守义笑了起来,他明白傅华想要表达的意思,傅华是在说愿意服从他的领导,而对曲志霞的这次整顿,傅华不会抵触,但是也并没有太当回事。孙守义本来就知道傅华是很讨厌林东的,把整改交给林东去管本身就是有些特别的意味的。

孙守义说,你能重视这一次的整改就好,我知道驻京办的工作性质,可能曲副市长的要求有些不尽合理的地方,但是你们克制一下,多给她一些尊重吧。工作吗,都是这样子的,有些时候是需要克制自己一下的。我现在这边忙于市长选举,也是很多方面需要去克制,去跟人妥协的,唉,现在真是千头万绪的,我头都有两个大了。[`小说`]

孙守义说这种带有倾诉意味的话,一下子就把他和傅华的关系拉近了很多,就好像两人是平起平坐的朋友一样了。傅华对此虽然感到很亲切,却并没有真的去相信他可以去跟孙守义平起平坐了。

他跟金达的交往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让傅华意识到千万不要试图去跟领导做朋友,领导始终是领导,那是一种身份高于你的动物。你不能离他们太远,太远了,他就会跟你疏离。但是也不要妄想跟他们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的。

领导只有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需要亲密无间的朋友。过了那一个时间点,他就又会回到领导高高在上的位置之上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想市长通过这一次选举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也跟一些朋友交流过了,他们都是十分愿意支持市长您的。

傅华这是在表明傅华圈子的人都是支持他的,孙守义心里就有些感激,不同于于捷、孙涛那些人,傅华的表态则是真心实意的,他在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坚定地支持,这给了他很大的底气。他笑了笑说,傅华啊,有你们这些人的支持,我心里踏实多了。好了,不跟你聊了,我约的人到了。

傅华笑了笑说,那再见市长。

结束了通话之后,傅华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从刚才的通话之中明显的可以感受到孙守义语气沉重,看来孙守义的这一次市长选举并不轻松啊。傅华多少也听到了海川市那边的一些风声,有些人在背地里搞鬼,一些说孙守义搞女人、受贿的谣言在海川政坛上疯传,目的就是想不让孙守义这一次的市长选举顺利当选。

估计孙守义也正是因为这些而感到压力,才会显得这么心情沉重吧。也许该跟丁益那些人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孙守义点什么。傅华很清楚他起不了大作用的,也没有那种力挽狂澜的能力,但是尽尽心力也是好的。

于是安排好曲志霞订票的事宜之后,傅华就打了电话给丁益。丁益接了电话,笑着说,有事啊,傅哥?

傅华笑笑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就是想跟你聊聊。诶,刚才我跟孙市长通了个电话,我听他的语气,似乎这一次的市长选举并不轻松啊。

丁益笑了笑说,当然并不轻松了,现在海川关于孙市长的谣言满天飞,他怎么能轻松起来啊?

傅华说,我听说不是市委那边采取了一些措施了吗?

丁益笑笑说,措施是采取了,据说金达书记跟下面的县市的一把手都专门谈了话,要他们确实的负起责任来。市级领导也分片包干,各自负责几个代表团,确保这一次的选举顺利进行。但是市里越是这么搞,谣言就越是多,代表们也是一肚子的意见,说什么怪话的都有,所以到时候选举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谁也不好说的。

傅华心中就有点替孙守义着急了,说,原来是这样啊,如果这样子下去的话,结果还真是很难预料。丁益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一下孙市长啊?

丁益笑笑说,傅哥,你不用着急了,人家孙市长现在有人帮忙,不需要我们的。

傅华愣了一下,说,丁益,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丁益笑笑说,傅哥你还不知道啊,现在孙市长跟城邑集团的束涛已及兴孟集团的孟森可是走的很近的,前些日子孙市长还专门帮孟森跟公安机关打过招呼呢,人家现在好着呢,有什么事情他们是会帮忙的,显不着我们天和房地产。

对孙守义现在和束涛、孟森交好,傅华倒没感觉到什么意外。这种事情在政坛上真是太常见不过了。政治从来都是这样子玩的,在有了共同利益的前提下,仇人也会变成好朋友的。

但是天和房地产和丁益方面却不会这么看的,丁氏父子和束涛早就是竞争对手,这几年更是你争我夺,厮杀不断,早就已经势同水火了,自然是不愿意看孙守义跟束涛和孟森走近的。

傅华并不乐见丁氏父子因此就跟孙守义疏离,就说,丁益啊,孙市长这么做恐怕也是有他的想法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对他有意见的。

丁益笑笑说,傅哥你放心好了,我们对孙市长没意见,更不会煽动人去反对他的。

傅华说,但是你们也不会做一些事情去积极的支持他是吧?

丁益笑笑说,这个不需要我们吧,好像人家跟束涛那边现在更亲近些。你知道吗,前些天孙市长被省长叫去了,回来的路上就把束涛叫去,两人在半路上也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

傅华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丁益笑笑说,束涛是我们的主要对手,他那边的情况我当然要多注意些了。

傅华笑了笑说,你在那边安插了耳目了吧?

丁益笑了笑说,算是吧,彼此彼此,估计束涛在天和房地产这边也应该有耳目的。商战用间为先,没有间谍怎么能行啊?

傅华说,丁益啊,虽然孙市长跟束涛他们走得很近,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跟他疏远啊,你父亲对此是怎么看的啊?他也赞同你这种冷眼旁观的做法吗?

丁益笑笑说,我家老爷子现在是不问世事了,成天就悠哉乐哉去玩,已经不插手公司的事务了。

傅华说,我说呢,要是你父亲还管事,肯定不会同意你这么去做的。

丁益说,傅哥的意思,我这么做错了?

傅华说,我不是说你这么做就错了,而是你放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错失了让天和房地产跟市长建立起更密切联系的机会。你这么做有点意气用事了。

丁益说,不会吧,人家现在可是跟束涛打得火热,恐怕根本就没时间搭理我们的。

傅华笑笑说,你是不是糊涂了,他如果能跟束涛公开地走在一起,至于还要束涛在高速公路上跟他见面吗?你忘记了前些日子海平区区长陈鹏出事的时候,那些关于孙守义陈鹏和束涛之间相互勾结的传说了吗?

丁益说,这倒也是啊。

傅华说,其实我感觉孙守义跟束涛、孟森之间恐怕更是迫于某些形势才会关系改善的。束涛和孟森在海川也是很有政治影响的人物,孙守义如果不跟他们妥协,这一次市长选举的结果恐怕也会很难看的。这你不但要理解他,更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候犯糊涂。哎呀丁益啊,你怎么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啊?

丁益说,不是傅哥,我也没去跟他捣乱啊?

傅华说,不去跟他捣乱就行了啊?丁益啊,你可别忘了,孙市长到了海川之后,帮过你们天和房地产多少忙啊?他跟你们才是自己人,而你们却在他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不站出来全力挺他,等他选上了市长之后,你觉得他会怎么来看待你们天和房地产啊?我可跟你说,你别看现在海川政坛谣言满天飞,但那只是表象,绝不代表孙守义就一定会落选。据我看,他是一定会当选的,这些谣言顶多会让他的选票数难看一点罢了。

傅华这么想完全是有一定的依据的。虽然这些年政坛不时也有真正有使命感的人大代表出现,但是那种代表总是少数,大多数的代表其实素质并不高的,也没什么神圣的使命感,自然不会因为社会上流传被选举人腐败生活作风问题这之类的说法,就要坚持正义和公理,投这位候选人的反对票的。

而且现在的人大代表很多也都是有其他的政治身份,这就限定了他们必须要在一定的程度上服从组织上的安排,也就意味着出现大部分代表们跟组织上对着干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依据这两点,傅华基本上就可以判断孙守义这一次的当选应该是没问题的,除非有人敢冒着被组织上处分的危险,在背后恶意操弄选举。海川政坛上有这种敢操弄选举的魄力的人本来就不多,金达和孙守义又事先就采取了相应的防范措施,因此傅华判断这一次应该是没有人敢出来操弄选举的。

丁益说,傅哥,我可没有说想让孙市长不当选啊。

傅华说,我知道你没有,不过我觉得你们是应该对他更仗义相挺的才对,不要因为跟束涛、孟森的那点意气之争,就寒了一个曾经那么帮助你们的人的心。不应该的。

丁益说,好了,傅哥,我承认我是有欠考虑的,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傅华说,我有两点建议。一是你去找孙守义,跟他说你们天和房地产愿意赞助这一次人大会,出钱帮人大会购买赠给代表的礼物。礼物不用太贵,但是也要大方实用一点,不能太小气了,要给代表们一个好印象才行,帮他买买人心。这钱出得起吧?

丁益笑了,说,这个钱我们还出得起。

傅华说,第二点,让你们家老爷子也别光去玩了,利用他在海川市商界的影响,公开讲两句支持孙守义的话,也不用说别的,就说说他来海川为海川经济所做的贡献吧,这个你家老爷子肯定比我在行,说什么他应该有数的。

丁益说,行啊,傅哥,我听你的,这两项我就按照你吩咐的去办。

傅华知道丁江在海川商界一向是很有威望的,他如果出来声援孙守义,就算是无法彻底消除疯传的那些孙守义的谣言,起码减弱这些谣言的政治影响力的。如果束涛孟森再在暗地里动员他们的人脉帮助孙守义一下,两方面的势力结合。再加上官方的影响,傅华判断孙守义应该可以得到大部分的代表的支持的。

晚上傅华下班回家,郑莉已经做好了饭等着他呢。在吃完饭收拾碗筷的时候,傅华笑着问郑莉,昨晚你解恨了吗?

郑莉脸上红了一下,满面娇羞的瞅了傅华一眼,笑着说,还没呢。

傅华笑笑说,那今晚继续吧,我这边的肩膀还可以咬的。

郑莉呵呵笑了起来,说,滚一边去,今晚我要陪着儿子睡。你那边的肩膀就先留着吧,等我哪天牙根痒了,我再好好的咬你。

傅华故作失落的说,那我今晚岂不是要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郑莉扭了一下傅华的胳膊,说,你嚷嚷啥啊,阿姨还在这里呢。

保姆笑了起来,抱着傅瑾就躲进了卧室去了。看面前没其他人了,傅华就想去抱郑莉,却被郑莉给推开了,说,你还是悠一点吧,你受过那么重的伤,哪能老是这么折腾啊?听话,今晚你就老老实实一个人吧,我去陪儿子了。

傅华也知道郑莉是为了他身体着想,虽然他还是很渴望晚上能跟郑莉在一起,但是还是放郑莉进了卧室去陪儿子了。

第二天上午,傅华送曲志霞去了机场,一路上曲志霞的神情都是淡淡的,也不怎么搭理傅华。傅华知道她还是在介意他说她不够份儿,心里暗自好笑,心说这女人还真是够记仇的,事情都过了一天了,她还是没能放下。

不过傅华相信这不过是曲志霞对他的一个小心结罢了,只要他不在往上面增加什么新的东西,这个小心结过几天就会自行化解的。曲志霞也是一个很会玩政治手腕的人,傅华相信她还是不会愚蠢到老把这个心结放在心里的。

因此傅华也没在意这一点,他假装什么不知道,照常的将曲志霞送上飞机,然后往驻京办赶,在路上傅华就接到了丁益打来的电话,丁益上来就说,傅哥你说的真对,你知道吗,我刚才见孙市长,跟他表达了天和房地产公司想要赞助人大会的意思,我看得出来,孙市长是十分高兴的,连声对我表示感谢。我还征询了孙市长对选择赞助礼物的意见,思路基本上就是跟你想的一样,不要太贵,但要大方得体。

傅华说,那你家老爷子呢,他肯出来公开表态支持孙市长吗?

丁益说,我家老爷子那就更没有问题了,他也觉得孙市长这两年来帮天和房地产不少忙,也是我们该回报孙市长的时候了。

傅华说,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于是傅华就注意到海川市开始出现了一些民间公开挺孙守义的声音,丁江几次都在海川商界的聚会上列举了孙守义来海川市之后,为海川经济发展所做的一些举措,表示说他相信海川经济在孙守义市长的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海川日报和东海日报都出现了一些赞扬孙守义在海川作出的政绩的文章,这些文章里面是有一些官方为了表达对孙守义支持才刊发的,也有一些是海川市的企业为了支持孙守义,而出钱购买的版面。

在这样的前提下,舆论就开始发生变化了,不再一面倒的去说孙守义的坏话了,民间那些谣言虽然依旧在疯传,但是有了这些正面的消息的对冲,谣言的影响力就减弱了很多。

起码在孙守义和金达的评估中,这些谣言已经无法对这一次的市长选举造成致命的影响了,他们预估不但孙守义会被选上,而且还会得到大多数代表的支持的。虽然他们还没有把心完全放回肚子里去,不到选举结束,事情都还是存在变数的,他们自然是无法完全放心的,但是他们已经感觉肩膀上的压力减弱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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