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5章 接头

身旁的向辉说:“看来延安的特务没有抓完,沈家佺被害,这明显是他们有步骤、有计划的行动。”

看着沈家佺的后脑勺,陈茂鹏心想:算算日子,高飞现在已经到达西安,为什么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这些事情和高飞有关吗?

陈茂鹏的后槽牙咬得紧绷绷的,视线不知在何处,开口提醒道:“老沈的情况大家不要往外说,要保密。”

说罢,陈茂鹏叫来警卫员,吩咐:“三个任务:一是保护现场;二是封锁消息;三是今晚把沈家佺的遗体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吩咐完之后,陈茂鹏要向辉到办公室等着,自己马上去找冯松有。

催马去到边保部办公室,看见冯松有拿着一封电报在琢磨,冯松有抬头对陈茂鹏说:“我们刚刚收到‘古城’的密电,说高飞今天刚进西安城,就被追杀,差点丢了命。”

刚坐下的陈茂鹏头往后一仰,手掌拍着脑门:“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怎么,你那边也出事儿了?”冯松有见他神色不对,忙问。

“就在刚刚,沈家佺被人杀害了。”

冯松有好像被人用烟头烫了一下,身体猛得弹起:“这么巧?”

“我来是想和你一起分析下,你说今晚这一出和高飞有关系吗?”

接连发生的这些事情太不可思议,任谁也不会认为是用巧合可以解释的。可是,又有谁能来说清楚这一切呢?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呢?

***

接到高亚麒的电话,金老板连忙派伙计去西京饭店找到高振麟,说是北平家里有急事找。高振麟跟着伙计去到金家,守在电话机旁边。可是好半天过去了,电话铃压根没响。高振麟按耐不住了,就拿起电话要了长途,接通了家里的电话。

听到接电话的是高廷祥,高振麟说:“爸,过年好!”

“你到西安多久了?”

“今天刚到。”

“遇到麻烦了?”

“遇到麻烦是正常的事儿。”高振麟故作轻松地说,“不过其中最麻烦的,是在路上遇到了土匪,要不是老金帮付了赎金,我这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电话那端,高廷祥连连说:“钱不重要,命要紧。我问你,怎么会回西安?”

“这个不大好说,爸。”高振麟不想说工作上的事情,“就觉得自己不能在延安待了,所以就回西安了。”

“那老曹为难你了?”

“没。他过年还没回西安。”

“他要为难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当初他们在北平的时候,不,即便现在的西安站,咱高家都没少贡献经费,戴老板和老曹他们都欠咱高家的。”

高振麟语气轻松:“一码归一码。这毕竟从延安回来,要审查也是规定,不能算是为难。”

听儿子这么说,高廷祥似乎也放心了。于是父子俩挂了电话。

***

上午九点半,高振麟出现在饭店的楼梯上,两只眼睛扫视了一遍大堂,对出入的每一个人都详加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可疑的人,才稳步走下楼梯,再穿过大堂来到街上。

正是西安常见的冬日,天色明朗清亮,空气冷洌干燥,太阳散发着微弱的热度。

高振麟不紧不慢地进了电话局。他先拨了站长办公室的号码,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接。他知道,老曹还没回来,于是挂断,再打给秦思明,电话铃响了几声,当秦思明的一声“喂”传来之时,他挂断了电话。

挂上电话,他哪里也没去,直接回到饭店房间。

今天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去碑林,在那里取得西安地下党给自己的指示。这是来之前安排好的:到达西安的翌日午后,在确保自己安全、没被人盯梢的前提下方能到约定地点,并在那里取得指示。

他在饭店房间里捱过上午时光,然后出门吃了顿午饭,又回房午睡了一会儿,这才收拾整齐,再次走出饭店。

他没有忘了给自己定的计划,先去电话局给曹天浩打电话,依旧无人回应。他倒不气馁,走出电话局,叫了人力车直奔碑林。

到达碑林附近的古城墙脚下,他下了人力车,让车夫等着,自己则慢慢悠悠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棵老树下。他坐到树下的石凳上,慢慢伸手在石凳下面摸了摸,拿到了一张字条,若无其事地揣进口袋,紧接着起身离开了那个地方。

坐人力车回到西京饭店,进了房间,锁好了门,拉上窗帘,他才掏出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曹明日下午回西安。】

落款是:【古城】。

纸条是用铅笔写的,字迹很是漂亮,这给高振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又看了一遍纸条上的内容,他便随手用火柴点燃了,放进烟灰缸,两眼盯着火焰,直到那纸条化为灰烬。

傍晚时分,他再次走出西京饭店,这次是去了一家饭馆,要了一个雅间,并让伙计先上了一瓶西凤酒和一碟花生米,再上几样店里的拿手菜,而后独自喝起了闷酒。

这行为完全打破了他的清规戒律:从干上特工开始,他就要求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能随意喝酒,因为饮酒易醉,醉酒则会误事。

想着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想着晓光,想着杨红叶,高振麟愈感烦闷,他一杯接一杯喝着。那酒入喉甘润,回味醇香,似有股魔力吸引他不住往口中灌去,渐渐地就感觉有些晕乎。

酒兴正浓时,几道菜陆续被端送上来。他看到其中一盘从前爱吃的三皮丝,是用猪肉皮、乌鸡皮和海蜇皮作主料,配以葱丝、火腿丝,浇上花椒油,拌上调味料,立为三堆,色泽分明,滋味各异,本是夏季冷菜,此时拿来佐酒,倒也合适。

高振麟用筷子夹起一丛,送入口中,直觉得筋韧鲜脆、清爽利口,于是酒兴愈加的好,觉着酒真是好东西,让人放松,也令他感觉忘记忧愁。

他是许久没有这样放纵过自己了,才发觉偶尔的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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