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19章 信任

“我就是一直把她当作妹妹,心里就有个坎儿,我得过了这个坎儿才行。”

“年纪不小了,也该想想了。”曹太太说,“前几天我和你妈通电话,听她意思也是有些替你着急的。”

高振麟笑笑,点了点头,视线落在曹太太旁边的晨光身上:“这是晨光吧,都这么大了。”

“是,现在可淘气了。让老师好好管管就好了,学点规矩。茜茹太溺爱他,都把他宠坏了。”

曹太太一边说,一边摸着晨光的头,又问:“那个叫晓光的怎么样?”

“也挺好。”

“那你离开了,他怎么办?”

“有人照顾他。”高振麟看着晨光,眼前浮现出晓光穿着灰色的棉衣裤,头戴一顶八角帽,那模样很难跟眼前的晨光叠合在一起,心里不禁有些酸涩,“不过,小家伙犟得很。”

这时,曹茜茹从楼上下来,对高振麟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后,就转头向晨光:“走吧,跟我去洗漱。”

晨光乖乖地跟着她去了。

“搞来搞去,我们在替共*党养孩子。这么久了,压根没人来找孩子。”曹天浩声音很低,似在自言自语,但明显透着不满。

曹太太连忙阻止道:“你又这样说,茜茹听见又该不高兴了。”

曹天浩摇摇头,没再言语。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高振麟起身告辞:“我改天再来,你们先休息。”

从曹家出来,高振麟烦躁得很,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曹天浩夫妇的提亲,却又被曹茜茹的工作身份吸引了注意:既是站长的机要秘书,那么曹茜茹多半就掌握着很多情报,包括蛰伏在延安的特务名单。

此时已过晚上8点,他走出西安站的院子,径直叫了辆人力车,去到金鑫布庄。在金老板那里待了一刻钟,又从后门出去,到了惠仁堂。

药铺门外没挂幡,他于是过去敲开门。

白庚善一脸讶异:“还没到10点。”

“心里烦,过来跟您聊聊天。”

等他进了屋,白庚善关上门,带他去到后堂,倒了两杯茶,一老一小坐下聊天。

“条件有点简陋,我平常也只是偶尔在这儿住住,今天要撤离,屋里比较乱。”

高振麟注意到,这后堂就是个临时过夜的地方,屋内摆设简单,旁边椅子上和地上放着几个不大的包裹。

他便说:“有我能帮上手的吗?”

“都收拾好了。”白庚善微微摆了摆手,身体略向前倾,关切地道,“说说你烦的事。”

“真没想到,曹天浩竟然会向我提亲,给他外甥女说亲。”

“曹茜茹?”白庚善问。

“是她。”高振麟说,“前些年她在北平读书,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况且我在延安已经和杨红叶订婚了,红叶还等着我回去结婚呢。”

“这事不好办了,怕是也只能先应付着,走一步看一步。你们站里的家属倒是都经常来问病开药的,曹茜茹还带晨光来过。”

“哎,看见晨光就想起晓光。”这是高振麟的另一个心病,“不知道他俩啥时候能到一起。”

“别急,慢慢来。”白庚善冲他轻轻摆摆手,又道:“晨光的事情我们筹划了几次,无奈他身边总是有人,没机会下手把他带走。”

“曹茜茹对他倒是挺好的。”高振麟端起茶杯喝口茶,“曹茜茹是西安站的机要秘书,掌握着很多情报,一定有蛰伏延安的特务名单。我想策反她。”

“不可轻举妄动。你想策反她,我需要向组织汇报,组织同意后方可行动。切记千万不可用谈感情的方式去策反她。”

“不会的,我会利用晓光和晨光的事情作为切入点来和她拉近关系。”

高振麟看看时间差不多到10点了,就起身准备离开。白庚善赶紧去里屋提出一口箱子来交给高振麟,告诉他:“密电码也在箱子里。”

拎着箱子绕到金老板家,高振麟借了个行李箱,装了几件金老板给做的新衣服,顺手把电台箱子放了进去,拎着行李箱坐人力车回到住所。

回到宿舍,高振麟拿出电台箱子,从里面取出密电码本,是一本《本草纲目》,然后把电台箱藏进天花板里面,再合上板子,退后几步看看没有破绽,这才放心。

***

北平的燕山旅社是高家的产业,因行事较为方便,便成了老徐和高亚麒通常约见的地点。

这天,老徐依旧用高亚麒的名义开了间房,然后打电话到高家。电话恰好是高亚麒接听的,于是他说了房号,便拿着钥匙去到楼上的房间,等待高亚麒的到来。

燕山旅社不大,统共就两层楼,因着要过年了,旅社里几乎没有客人。

老徐斜躺在床上,一支手臂枕在脑下,眼睛盯着天花板,双耳敏锐地听着上楼的脚步声。因为旅社的地面全部铺的木地板,大约是北平的冬季太干燥,走廊里一有人走动,尤其是上下楼梯时,地板就咚咚直响,基本上每个房间里的客人都能听到。

就这样静静地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终于听见了有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然后这声音越来越近,他确定那就是高亚麒,于是起身走到门边。

很快,敲门声响起,老徐开门迎进带着一身寒气的高亚麒。俩人坐定后,高亚麒看看怀表,道:“迟到了几分钟,家里有事儿给耽搁了。”

“不碍事。我着急约你,是有重要事情。”老徐开门见山,“有一批货物要运往延安,你有关系送进去吗?”

“关系是有的,就算没有关系也可以疏通。”

“怎么疏通?”老徐有些警觉。

高亚麒说:“用钱。我家长年做生意,凡是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用钱去疏通。”

“这怕有些难。”老徐面露苦色,“这批货物的钱还是我们东拼西凑才够的,要拿出多余的钱疏通,还真没有。”

高亚麒沉吟了一会儿,才道:“那这样,这批货物我亲自去押送,疏通的钱由我来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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