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错。
不可能看错。
苏执象感到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全身的热血却在往反方向上涌,脸因为失望和激动发烫。
即使变了外形,她和卡牌之间的联系还在。
苏执象十万分的确定那家伙就是弥殃——即使变得矮胖粗犷,那也是弥殃。
这一看牵连着心中震动,一时间,苏执象滞下脚步。
“师傅,怎么了?”乔木疑惑地回过头来。
苏执象如梦初醒。
“噢,没事。”她赶忙扯出笑容,快步跟上。
另一边,老旧赌场的角落里,弥殃目送那道身影走远。
这世界向来大的令人绝望,可有时候,尤其是你不需要的时候,它又小的令人暴躁。
就苏执象迟疑的反应来看,她绝对是看见了。只不过因为乔木也在,她没有过来算账。
饶是弥殃,也难得产生一点无措的感觉。
也是,太久没干这种事,手都生了,居然没想到把人套麻袋带走,反而直接就地解决。谁知目标狗急跳墙,直接丢出异能炸弹破坏了赌场外墙。
这相当于掀了桌子给过路人看,附近的人都被惊动,执法队绝对在来的路上了。
弥殃捡起地上的电缆,用异能探了一下。
“执法队已经出动了,距离我们最近五公里。”
他拦住愤怒质问的魏蝉和跟赌场其他人对枪的魏双:“走。”
三人的影子随即洞开,弥殃抓着半死不活的男人沉入其中。
几秒种后,他带着魏蝉魏双回到据点,把因为失血和惊吓昏死过去的男人扔到地上。
“我破坏了他身上的全部电子设备,暂且没人能追踪到。不过保险起见,你们报仇之后最好还是搬个家。”看着满脸怒容,战意未消的两姐妹,弥殃仁至义尽的说完,拔腿就走。
魏蝉:“你去哪?”
弥殃:“……回家。”
魏双:“不一起审审这个家伙?”
一盆水泼下去,地上的男人捂着脖子,发出痛苦的声音。他脸上的伪装异能早就掉没了,本人是一个爆炸头的年轻人。
弥殃:“不用,你们好奇就自己问吧。”
通过读心,他早就知道了:这家伙是搞人口买卖的,子承父业,手下产业规模挺大,黑白通吃,钱管够。这就是他行踪隐藏的很好,并且能够轻松摁死报警追查的木叔的原因。
这种事他见的多了。
坏人也许坏的千奇百怪,但有恃无恐的坏人总有相似之处,毕竟只手遮天,拢共也就两种遮发,掌心朝上或者手背朝上。
“哦对了,你们爹在这。”对着两姐妹眼巴巴的视线,弥殃从异能中抽出木叔的意识残片。
“这是他死前我用能力保存下来的,相当于意识备份,不过并不是完整的人,残片一般只能体现出人们对生前遗愿的执著。你们手刃仇敌以后,它就会消散了。思念他的话,就现在多说两句吧。”
转过身,弥殃背对两人挥了挥手。“木叔的事儿,到此彻底结束了,你俩找份工作去吧。”
说完,她直接发动传送,让两姐妹扑了个空。
比起这边的复仇剧本,弥殃显然更头疼苏执象那边。
哎……该怎么交代呢?
那一眼,苏执象心中翻江倒海,但每翻太久。
和乔木同行,不宜有太多心事。
按部就班回到千奏苑,她郑重地收下点睛笔,谢过乔木,然后处理了一圈千里门的事,好为接下来的离开做准备。
收件箱里还躺着小奏收集的的最近星际所有的小型天灾信息,她打算忙完之后看一看。
遗憾的是,师傅那边还是没有回复。
任平生头像框上的卡通小人转了一圈又一圈,灵动可爱,偏偏账号背后的人什么反应都没有。
苏执象点进去。昨天发的信息还孤零零的躺在那。
Su:师傅,您最近还好吗?我想你了。
不管颠来倒去看几次,都是这样,没有回应。
忿忿不平地又甩过去几条信息依旧石沉大海后,苏执象认命的关掉聊天框,在心里和溯洄抱怨。
哭诉了一会,属于弥殃的异能波动出现在了校园内。
苏执象当即打住话头,朝千里门的学生宿舍赶去。
溯洄迟疑着想劝,但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迁怒,于是好生权衡一番,意识到自己更不想被苏执象讨厌,于是没有开口。
属于弥殃的异能波动在校园内以龟速行进,东转转西逛逛,还去食堂坐了一会,等到天逐渐暗下来,才慢慢回到宿舍。
打开宿舍内灯光开关,看见靠在窗边的苏执象时,弥殃毫不意外。
他从容自如的把打包的餐盒放在桌上,单手松开领带,把校服脱下,规规矩矩的挂到衣架上。
“老师,你这么随便的进男宿舍不太好吧。大晚上的,我会害羞的。”
苏执象:“解释。”
弥殃以笑容回忆。此时此刻,他笑得尤其假。
僵持了一会,他懒懒开口,捡了几个重点:“没杀人,没干坏事,碰巧出现在那里。”
苏执象:“我没有读心术,请你展开讲讲。”
她垂着眼,睫毛因此遮挡了眼神,脸上像是蒙了一层霜。
弥殃:“你给我上过锁了,还是你师傅打造的。”
言下之意,是她在质疑自个儿师傅。
“锁能约束你杀人,不包括借刀杀人。”苏执象像是自言自语:“我早该想到的,防君子,防不了小人。只要想,总会有钻空子的办法。”
成片画卷从她袖子里钻出来,朝弥殃卷去。
后者反应很快,但也只够躲过前几下,很快就被铺天盖地袭来的纸片束缚住,一点点吸进画中。
B级的能力果然还是不够看的,连几张白纸都打不过。
双手被纸带束缚着抬起,弥殃挣扎着用尽一切解数抵抗画卷之中的巨大吸力。
他抬头找苏执象的眼睛,瞳孔中的火焰熊熊燃烧:“一路破坏信号打掩护的是我,把你的鱼救回来的也是我,帮你立起门门派名声的也是我——这些,你全然看不到吗?”
苏执象撇过头去。
这不是她想听到的。
她需要的是弥殃的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旧市,身边是杀了一半的人。
画卷一幅一幅的包上来,像捕蝇草捉住昆虫,四面八方的收紧。
弥殃追着她的视线:“好,这就是你的回答,好,好,我知道了。”
他不再祈祷苏执象回心转意,自嘲的笑笑。
“谁都有秘密,你的至亲徒弟尚且跟你人心隔肚皮,怎么到了我这就容不得阴霾?”
气头上,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