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礼,我不可能喜欢你。”
“没关系。”
……
姜酒回味着这几句对话,似笑非笑的抬起眼,轻笑道:“如果不是温先生这些天把我关在医院,还派人监守大门,我真的要被温先生的深情感动了。”
温西礼低头喝了一口饮料,他没有理会姜酒的挑衅,只淡淡道:“因为你不听话。如果你听话一点,我们两个人会过得更加舒服一点。”
“你所谓的听话,就是任你摆布为所欲为?”姜酒脸上平静的笑容维持不住了,她冷下了脸,“我告诉你,我不可能会生下这个孩子的,你别给我做梦了!”
男人像是不屑在跟她计较,没有理会她这句话,漫不经心拿起筷子,吃起了送上来的食物。
正值中午,港式餐厅人来人往,很热闹。
餐厅老板是个香港移民,在这里开了十几年,店里来往的都是老顾客。
一屋子的华裔,操着家乡话在聊天,姜酒听到了几个榕城的口音,她眸色微微一暗,低下头也没有再搭理温西礼,默默的喝起了放在她面前的奶油蘑菇鲜汤。
一直吃到了下午一点半。
温西礼应该也是等下还有工作,付款结账,就拉住她上了车。
姜酒坐在车里,抱着腿,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还是觉得,不管在这里住多久,都觉得这个城市是陌生的。
姜酒抿了抿唇,轻轻地将下巴抵在膝盖上。
她有点想家了。
回到温家,姜酒被牵回了房间里。
“我晚上可能迟点回来。”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她面前换着衣服,“你无聊,可以下楼去花园里逛逛。不过别走太远,”他偏过头,觑她一眼,“会迷路。”
姜酒冷着一张小脸,理都没理他。
男人打量着她的神色,走过来在她面前俯下身,温凉的手指贴上她的脸颊。
“怎么了,”他看着她,“想我留下来陪你?”
“滚蛋。”姜酒甩开他的手,没给他好脸色。
男人轻笑了一声,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酒儿,你乖一点,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姜酒抬起眼瞪了他一眼。
对方不以为杵,依旧从容淡定,毕竟她已经是瓮中之鳖,再怎么折腾也就只能这样了。
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背对着他,不再理会他。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随后,是男人离开的脚步声。
姜酒无意识的咬住了嘴唇,她看着对面的虚空,听着温西礼沉稳离开的脚步,心里想,她一定要走。
怎么可以让他这么得意,在祸害了她的一生以后,还这么从容?
她眼底浮现几分阴骘,口腔里泛出了几丝血腥,是唇肉被她自己咬破了,然而姜酒依旧浑然不觉。
她身体对疼痛的忍耐力,似乎越来越强了。
温西礼说在家里陪她几天,果然留在家里陪她。
虽然姜酒是很希望,他赶紧给她滚蛋,别在她眼前烦她。
一直被他缠了三天,男人终于答应,带她出门逛逛。
翌日清晨。
芝加哥的春天,比榕城要来得温暖许多。
姜酒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衫,领口耷拉着,露出瘦瘦的肩膀和陡峭的锁骨,站在卫生间里洗漱。
她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脸色很不好。
脸色发白,眼下甚至还有了黑眼圈。
都是那个家伙害的……
她心里骂了温西礼一句,就见温西礼赤着上半身也进来了。
见她在刷牙,还凑过头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在她差点喷他一口牙膏沫的时候,飞快的躲了过去。
“噗。”他在一旁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得意。
“……”姜酒面无表情的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这个幼稚的男人,低头漱口,迅速的洗完了脸,把浴室让给他。
距离上次在家里剧烈的争吵,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她留在屋内的血迹,早就被擦拭干净,一点很久都没有留下,家里的佣人,也早已经恢复了平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如常的照顾着她。
就连温西礼,也很少再招惹她生气,好像他换药这件事,已经都过去了。
但是就跟留在手腕上没有办法再祛除的伤疤一样,她隐隐约约凸起来的小腹,和越来越提不起来得精神,都在提醒着她,她的身体,还在遭受着后遗症。
她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咬在了同一个伤口上,口腔里一下子泛起了浓重的血腥味,男人开门出来,姜酒咽下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看着男人温和平静的侧脸。
眸色幽深。
温西礼先是带她去附近的唐人街吃了一顿早餐。
豆浆油条,水饺混沌,甚至还有刚出炉的小笼包。
姜酒意识到,来芝加哥这么久,在饮食方面,温西礼都是选择中餐为主,虽然明明他的口味很西化。
他还是在迁就她。
她抬眸看了一眼男人手上拿着的豆浆,他好像不是很西化吃这种东西,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她尝了一口混沌,然后淡淡道:“你不喜欢吃这些,不需要勉强配合我。”
男人抬起头,看向她。
姜酒很认真的道:“你只要让我回去,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腮,道,“傻子。”
姜酒:“你一辈子要和我吃你不喜欢的东西,你觉得有趣吗?”
“我们口味不一样,品味不一样,兴趣爱好也没有共同点,你跟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说完了?”温西礼递过去一根刚炸出来的油条,“你喜欢吃这个,尝尝。”
“……”姜酒瞪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个家伙冥顽不灵,油盐不进,接过油条恨恨的咬了一口,用力咀嚼,像是在咬他的血肉。
“我倒是觉得,跟不一样的人在一起生活,日子才能长久。”
姜酒抬眸看向他。
男人撑着脸,朝她微微笑了一下。
他的脸在阳光底下,好像能发光。
“跟一模一样的人生活,有什么意思?”他目光有些温柔,“我又不是什么自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