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龙湖,龙宫内。
敖闰将天地辛秘娓娓道来。
伴其诉说,宵烛拨云见日,心中迷雾逐渐散去,对这片浩瀚寰宇有了清晰认知。
她猜得没错。
自己的确穿越到了洪荒天地。
哪怕早有所料,她依旧感到震惊。
洪荒是何地?
诸天之终,万界之极。
金仙遍地走,太乙不如狗。
唯大罗金仙才能占据一席之地。
纵谈如此,他们也有陨落之危。
这绝对是一个恐怖至极的世界。
她沾沾自喜的化形境修为,连蝼蚁都算不上;她所在这片秘境天地,大能不费吹灰之力,随手就能覆灭成百上千个。
这种等级世界,令宵烛忐忑不安。
好在她早有心理准备,又素来性格坚韧,随遇而安,哪怕猜测实锤,也很快看开。
祸福相倚,得失相伴。
危险系数大,意味着机缘多。
若她能安分守己,脚踏实地,尽量少招惹麻烦因果,潜心修行,未必不能在洪荒保命,甚至出虫投地,修行有成。
最主要的是,长生不死!
在洪荒是确实存在!
这给了宵烛极大信心。
要知道,像莹虫这种短命生物,哪怕踏上修行路,也比其他生灵寿命短。
横骨境,其他生灵两百年,宵烛百年。
妖丹境,其他生灵五百年,宵烛两百年。
化形境,其他生灵千年,宵烛五百年。
她想长生不死。
在其他世界或许难度大。
可在洪荒难度降低不少。
退一万步讲,纵然无法不死,若她不惹事生非,安分修行,未必不能长生。
念动之间,宵烛打破心中恐惧。
周身都弥漫一股挣脱枷锁的轻松感,道心更坚定无尘,令她欢喜,也令敖闰重视。
“看来这只小妖比想象中更出类拔萃。”
这位龙子暗道。
———
亲手续上一盏琼浆。
敖闰吞了润喉,继续诉说。
宵烛洗耳恭听,表情认真。
伴着龙子倾诉,她了解更多辛秘。
这片洪荒天地跟前世小说记载似是而非,大方向一样,小方向有些差别。
比如,一会是一万零八百年,一元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所谓事不过三。
洪荒之中,一个大时代是三个纪元。
每近三十九万年便会乾坤交泰,阴阳更替,旧天地主角落幕,新天地主角登台。
正应了天地三九之数。
三为吉,九为极。
纪元之间会有三万载缓冲期。
天地开辟不知多少亿万载。
自盘古大神陨落,万物繁衍生息,真正形成规模,诞生天地主角,开启纪元,始自百万年前。
洪荒已经历三个纪元。
第一纪元:凶兽纪元
凶兽与先天神魔为天地主角,分别代表洪荒本土意志与混沌神魔残念。
繁荣三十九万载,爆发凶兽量劫。
凶兽丧失主角之位,苟延残喘。
先天神魔死伤惨重,元气大伤。
第二纪元:三族纪元
龙、麒麟与凤凰统御三族。
龙族为鳞甲之首。
凤族为禽鸟之长。
麒麟为走兽之王。
三族分别代表天地水最初三元。
三族昌盛近三十九万载,爆发三族量劫,各自落幕,龙族退守四海,凤族永镇不死火山,麒麟族化身瑞兽,行踪飘忽。
第三纪元:巫妖纪元
洪荒诞生真正意义上的天庭。
巫妖两族为天地主角。
万灵修行称妖,盘古血脉为巫。
妖掌天,巫掌地,是天地之争。
如今两族已执掌洪荒三十万载。
———
栖龙湖,龙宫内。
宵烛轻抿一口琼浆,思绪翻涌。
不断将前世洪荒传说与真实洪荒相印证、对照,修改信息,纠正认知。
毕竟,前世小说多是臆想,唯有真正来才此方天地,才能知晓真假。
若总是按照前世认知行事,很容易陷入知见障,只能参考,不能盲目信奉。
信息繁多,要分清主次。
宵烛是妖,又正值巫妖纪元,将重点放在第三纪元上,巫妖执掌天地权柄已三十万载,也就是说,最多几万载就会爆发大战。
巫妖纪元后期会发生什么?
宵烛向敖闰打听细节。
得知了人族已诞生十万载。
得知了截阐人三教已诞生五万载。
得知了天后羲和与帝后常曦分别诞下十只金乌与十二月兔,为天帝开枝散叶。
综合种种信息,宵烛勉强能确定,自己应该来到妖族屠戮人族之前的时间段。
洪荒往后会发生哪些大事,她回去后需要回忆梳理一番,毕竟宵烛今生已过近百载。
前世二十载记忆,相较于今世漫长光阴,确实短暂与模糊,需重新审视与整理。
一盏琼浆下肚,敖闰谈兴更浓。
有些生灵便是如此,一旦喝酒就跟打开话匣子似的,抛出一个话题就滔滔不绝。
宵烛乐见其成,巴不得敖闰多透露些信息,为其添上一杯美酒,继续侧耳倾听。
这位西海龙子不负所望,谈兴正浓。
“天地主角气运加身,有望证道,每个纪元主角都道心坚定,有大毅力、大气运、大智慧与大神通,他们都不甘心退出,为了争夺最后证道希望,不惜在纪元之末掀起大战。”
随着敖闰倾诉,宵烛明白这片天地来历,每个纪元之末都会爆发量劫。
每场量劫都毁天灭地,极其恐怖。
洪荒天地会被波及,边缘破碎,会诞生数以万计的残片,这些残片大小不一。
会在天地伟力加持下,演化为一个个大小世界,即秘境天地,围绕洪荒运转。
这便是诸天万界的由来。
造化无穷,法则复杂。
每一个世界都是一块法则碎片。
世界大小不同,法则强弱不一。
有些世界法则强大到会以洪荒岁月长河投影为模板,衍生出独特修行文明。
诸天万界虽是洪荒另一种意义上的演化,但毕竟是被迫,故而这些因果加上造成亿万生灵惨死的业力,便落到量劫主角身上。
洪荒过去两个纪元主角,就是因此自毁根基,迅速衰败,被庞大业力拖累,后代子孙修行坎坷,多灾多难,求道之路举步维艰。
谈起此事,戳到了敖闰伤心处,他蓦然住嘴,举起酒盏,大口猛灌,借酒消愁。
宵烛继续添酒,陪他一起惆怅。
不知喝了多少杯,酒意上头,敖闰白嫩脸蛋坨红,借机倾诉衷肠,袒露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