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不说话,安默儿忍不住凑过去,一脸八卦地问:“慕容景,你竟然暗恋我,快说说,是不是宫宴的那一次?你看到我的第一眼,是不是小心脏扑通扑通,不受控制地狂跳?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体会过那种对人心动的感觉呢,你快好好跟我说说……”
慕容景见安默儿一脸兴奋地凑了过来,觉得有些难为情,忍不住冷着脸否认:“你不要胡说,本世子怎么可能对你一见钟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更加闪躲个不停,安默儿一下就看出他在撒谎,笑得更欢了,追着慕容景的屁股走出了房门,“慕容景,你是不是害羞了?诶,你去哪里?”
慕容景跨步往大理寺外面走,安默儿要跟上去,却让温良给拦住。
温良一脸敌意地看着安默儿,冷声提醒:“侯夫人,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嫌犯,不允许离开大理寺半步!”
安默儿红肿的爪子想推开温良,却还是咬牙忍住,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看见慕容景的背影大步离开。
不是吧不是吧,自己自作多情猜错了?
慕容景恼了,这就不管她了吗?
她正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慕容景又顿住了脚步。
此时天还没有全亮,他那俊生生的脸蛋就隐在一片模糊中。
温良赶忙走到慕容景身边。
慕容景视线再次落在了安默儿身上,看着她,像是对她说又好像是对温良说:“安默儿与我父王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温大人,不要滥用私刑!”
温良连忙点头:“世子放心,在下不会了!”
现在得知了这个小狐狸是好兄弟的女人,他就算心中不满,也还要顾及着自己和慕容景的关系啊。
他们之间可是十几年的交情了,温良不想失去这个好兄弟。
况且,慕容景自己都说了,他爹的死跟安默儿没有关系,那肯定是没有关系咯。
安默儿得了慕容景的这句话,心中可算是有了着落。
温良将她带进了一个牢房,还派了一个狱卒守在门口,她需要什么吃的喝的尽管吩咐狱卒去准备就好。
那厢,慕容景和秦牧翻身上了马背。
秦牧忍不住问:“世子,就这样了吗?二公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慕容景望着天边泛起来的鱼肚白,冷冷道:“自然不会这样简单。走,进宫一趟。”
这样好的扳倒他的机会,慕容宥怎么会放过呢?
若是没有猜错,方才慕容宥来了一趟大理寺之后,这会儿恐怕已经进宫去了吧?
主仆二人一拍马屁股,马儿扬蹄,往皇宫的方向去。
等到宫门口的时候,天色早就大亮了。
很巧,慕容宥刚刚从宫中出来。
两兄弟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慕容宥见了慕容景,立刻弯嘴一笑,拱了下手:“大哥,你也是为父王的事情而来吧?这几日忙着父王的丧事,你已经很累了,刺客的事情,你可以放下的,方才我已经与皇上说了宣平侯夫人莫名出现在王府的事情。皇上说了,他会下旨让三司会审,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的。”
“三司会审?”慕容景眸色深沉,冷冷看着自己的弟弟,“大可不必,安默儿不是刺客,刺客早已认罪,你又何必再将她牵扯进来呢?”
“大哥你可是冤枉我了!”慕容景一副委屈的模样,“当夜王府中所有可疑的女子都进了大理寺,依我看来,那个安默儿出现在咱们王府更加可疑。
“虽然花锦和花怡已经认罪,但不排除两人和那个安默儿也有勾结且故意为她掩护的嫌疑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父王啊。”
慕容宥言之凿凿,加上面子工程做得极其到位,一看就让人觉得这个人真是个大孝子!
慕容景露出一抹哂笑:“为了一个世子之位,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他不想再多看两眼慕容宥惺惺作态的模样,大步往皇宫中走。
慕容宥看着慕容景远去的背影,眼中的笑意逐渐变得冰冷。
是啊,世子之位,将来王府的继承人之位,慕容景不过比他晚出生几个时辰,便轻而易举得到了,而他,这些年,无论如何努力,可错过的东西,竟然要花费那么多年的时间,花费天大的功夫才能拿到手。
明明和慕容景相比,自己也是不差的啊。
……
慕容景进了宫中。一众大臣正在早朝,他便在御书房外面等着。
皇帝也很关心晋王的事情,昨天听说刺客抓到了,便已经下旨要将两个刺客诛三族。
只是那两个女刺客竟然没什么亲友,只有两姐妹,所以就算诛三族,也还是只杀得了两人。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尘埃落定了,不料大
半夜的慕容宥又进宫告诉他又抓到了可疑的人。
皇帝得知那个可疑的人是宣平侯的继夫人,正在考虑要不要让三司会审。
慕容景就来了。
皇帝正好询问他的意见。
慕容景到御书房,行了大礼。
皇帝立刻道:“快起来吧,朕知道你是为你父王的事情而来。”
慕容景站起来,即便见了皇帝,也依旧是冰块脸,皇帝早就见怪不怪了,率先道:“这十几年来,你父王行事荒唐,尤其是离不开女色,还因为女子做了多少荒唐事,朕念他是朕的弟弟,便一直纵着他,没想到他有一天竟然栽在了女人的手中,实在是让朕意想不到啊。”
慕容景没有接皇帝的话,直接道:“皇上,臣是为宣平侯夫人作证而来。”
话题被强行扯开,皇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追问了一遍:“什么?”
慕容景拱手道:“皇上,宣平侯夫人,与臣父王之死,没有关系,臣听说皇上打算下令三司会审此案,臣是特地来阻止的。”
皇帝顿时露出不解的神情,“慕容景,那宣平侯夫人在你父王出事那晚莫名出现在晋王府,这事还是方才你弟弟亲口告诉朕的,你凭什么说那女人与晋王之死没有关系?”
慕容景垂着头跪了下去,磕了个头,又挺直脊背:“臣有罪。是臣早就心悦安家女安默儿,本来打算寻找机会向安家提亲,可没想到让宣平侯先下手了。
“臣心中一直不甘心。之后宣平侯于新婚夜猝死,臣心中窃喜,心中思念安家女,寝食难安,便一时混账,色胆包天,在安家女为宣平侯守灵之夜,强行将她掳到了王府。
“这件事,是臣交给臣的贴身侍卫秦牧所办,皇上一问便知。”
“什么!”皇帝越听瞳孔越大,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指着跪在地上的慕容景,“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慕容景垂着眸子,压根不理会皇帝的愤怒神情,继续道:“当天晚上,安家女誓死不从臣,还用牙在臣的手臂上咬了一个牙印,后来父王出事,臣不得不赶去查看,便将安家女留在臣的房中。等臣再次回房的时候,安家女已经逃走。
“所以,这件事,至始至终,都是臣色迷心窍所致,安家女与父王之死没有关系。”
“荒唐!”皇帝倏然发怒,站起身抄起书桌上的奏折就往慕容景的脸上砸。“朕竟然看不出,你和你爹一样,竟都是这种色迷心窍为了女人可以无所不为之人!”
慕容景眨了下眼,额头被砸出一道红痕。
皇帝身边的刘公公连忙上前劝慰:“皇上息怒,这事仅凭世子一面之词还不可信,不如将那安家女秘密叫进宫来一问便知。”
之所以要秘密一问,是因为慕容景“强掳已婚女子进府欲行不轨”这件事实在是很丢皇家的颜面。
皇上背着手在书桌边上转来转去,转悠了好久,快步走到慕容景身边,怒声命令:“牙印呢?让朕看看!”
慕容景没有丝毫犹豫,撩起右手的袖子,只见小臂上果真有一道很深的牙印。
“哼!真是混账东西!”皇帝气得一甩袖子,厉声吩咐,“来人,去将安家女带进宫来,朕要亲自问问,她是不是真的让这个畜生给欺负了!”
刘公公连忙出去吩咐了。
慕容景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始终冷着一张脸,一动不动。
半个时辰不到,安默儿战战兢兢地被带进了皇宫。
鬼知道安默儿此时她有多害怕。
主要是心虚,所以才进入御书房,安默儿腿就软了,看见站在御书房中年过半百满身威仪穿着龙袍的天子,安默儿从他与晋王三分相似的容貌中回忆起了当时晋王让自己刺死的场景。
她腿更软了,不等人提醒,她已经噗通一声摔跪到了地上,五体投地行大礼:“臣妇……安默儿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皇帝一眼就看见了安默儿身上的鞭伤,明显是包扎过。
他蹙眉问:“大理寺的人还帮你包扎伤口?”
安默儿听到皇帝的声音,都忘了疼痛,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刚想开口,慕容景便插嘴:“皇上,是臣不忍看她受伤,让人送药去大理寺帮她包扎的。”
安默儿悄悄看了慕容景一眼,从他冷沉的面容和他稳稳当当的声音中,似乎寻到了一丝心安。
皇上冷哼一声,嗤笑道:“你还真挺在意这个女人的!”
安默儿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默了片刻,皇帝缓缓走到了安默儿身前,声音放缓了许多,道:“把头抬起来。”
安默儿抿着嘴唇抬头。
皇帝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语气再次缓和了许多:“也不怪这混账能做出那等下作事,确实是有几分姿色。”
混账事?安默儿强压下心中不安,不让自己被情绪所左右,让脑子转起来。
片刻后,又听到皇帝问她:“安默儿,朕问你,晋王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出现在晋王府,是否是慕容景掳你去的?”
安默儿顿了顿,想要说话,慕容景又先开口:“皇上,都是臣混账,觊觎她人妻,强迫侯夫人……”
“朕没问你!”皇帝斥了慕容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