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不做理会,淡淡道:“你不是没见过那样的前辈高人吗?怎么这会儿又觉得人家像前辈了?”
慕鼓嬉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不是来找麻烦的,你带我去好不好?”
云泽敛了笑容,正色道:“前辈是住在红叶林没错,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慕鼓诧异道:“这怎么可能?你刚才还说,红叶林就算飞进一只蚊子,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吗?”
云泽郁闷道:“你怎么能如此强词夺理呢?哪位前辈能和蚊子相提并论吗?那可是一位神通广大的前辈啊!你……确定找的就是他吗?”
慕鼓道:“当然确定,我可是他徒弟!怎么会不确定呢?若不是他框我,我现在指不定还能拜到更好的师父呢!”
云泽吃惊道:“你是他徒弟?前辈什么时候收弟子了?”
慕鼓看云泽吃惊的模样,第一次觉得这个身份竟然如此给力,心里非常得意,心道以后应该多拿出来炫耀炫耀才是,表面上却不以为然道:“你连前辈的住处都找不到,又如何得知前辈是否收徒的消息?”
云泽一想也是,但依然觉得慕鼓的消息不大可靠,遂换了个法子继续问道:“你的师父,怎么称呼?”
慕鼓淡然道:“我那师父名唤顾空,你且看是不是那位前辈?”
云泽诧异道:“真的是顾空前辈?”
慕鼓得意道:“那还有错?”
云泽玉手轻掩樱唇,她觉得今天让她吃惊的事情太多了,半晌后,她又为慕鼓高兴起来,道:“你能拜在顾空前辈的门下,是你的福气,整个仙界,怕是都找不到比前辈更好的师父了。”
慕鼓顿时喜滋滋的道:“叶老板也是这么说的!”
云泽吃惊道:“叶大哥也知道?”
慕鼓笑道:“当然,这下你可以放心带我去了吧?”
云泽郁闷道:“我真的不知道前辈在什么地方,前辈只要想躲,天上地下,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
慕鼓郁闷:“你真不知道?”
云泽摇头:“不知道……”
慕鼓沉默少顷,道:“那我们还是先去明湖看看吧,那老头儿一定就在那儿!”
云泽听慕鼓一个劲儿的叫老头儿,心里却愈发古怪,她不明白那位极受人尊敬的前辈,什么时候把三少给得罪了,竟把三少气成这样,同时,又觉得这个样子的三少,与十万年前相比,并无任何差别。
三少就是这么肆无忌惮,三少就是这么百无禁忌,三少就是这么无所畏惧,三少就是这么的讨人喜欢。
就像一种毒,吸一口就上瘾,让人难以抗拒,从此欲罢不能。
或者说,爱情让人上瘾,哪怕她是高高在上的云宫主,同样无法抗拒。
她喜欢他,从十万年前便开始了。
甚至更早,细算起来,从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若再往细里说,便是从她第一次看到他耍无赖开始。
他就像一个风度翩翩的地痞流氓,为所欲为,胡作非为,但在云泽看来,终究是无伤大雅的,而他那洒脱的样子,却就那样突兀的闯进她的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但却是慕三公子不知道的秘密。
但当年的三少极为随性,就像天地间的一缕清风,当他从你的身边吹过,你便会觉得神清气爽,但当你想要抓住他,他就会从你的指尖溜走,任你如何努力,都无法追上他的脚步。
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栖息在所谓爱情编织的囚笼里呢?
这便是那个让无数女子趋之若鹜,但都无法得偿所愿的慕三公子。
慕鼓看云泽久久不答话,也不动身,便觉得云泽有些不大对劲,以为云泽又想起了她的父亲和师父,又伤心了。
结果,让他疑惑不解的是,云泽竟然看着他笑。云泽笑起来很好看,也很特别,像冉冉溪水浮石而过,轻轻浅浅,清清亮亮,让人赏心悦目。
但,慕鼓总觉得云泽的这个笑容,与之前似有些不一样,但他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就在慕鼓暗暗琢磨的时候,云泽轻启朱唇,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你有恋人了吗?”
慕鼓一愣,道:“恋人?”
云泽笑道:“是啊,恋人。”
慕鼓摇头道:“女性朋友倒是多得很,正经女朋友还没有呢!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泽表情淡淡,看不出与这个问题有关的一切情绪,道:“没有最好。”
云泽的回答让慕鼓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便问了出来,云泽答曰:“你是慕将军府上的三公子,自然要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岂能随意?”
慕鼓一听,竟然是这个由头,不以为然道:“门当户对并非就是最合适的,感情讲究的是两情相悦,若只在意门户问题,那彼此不喜欢怎么办?总不能绑到一起吧?”
云泽一听,道:“是这么个道理。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慕鼓“嘿嘿”一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美女……”
云泽的脑海“轰”的一声,如平地惊雷般,整个人仿佛被炸成片片飞絮,飘飘然不知归处。
慕鼓看云泽的脸上飞过一抹赤色,低头不语,竟似生气了,遂急忙解释道:“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我这人就是嘴贱,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云泽一听,原来慕鼓是开玩笑的,而自己竟然当真了,真丢人啊……
云泽抬起头来,道:“我怎么了?不合适吗?”
慕鼓笑道:“你很好啊!你就像那缕春风,拂过大地,万物复苏,花开万千,柳发新芽,好的不得了!”
听慕鼓如此形容自己,云泽心里欢喜,道:“我这么好,配不上你吗?”
慕鼓笑道:“是我配不上你啊!像你这种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姑娘,天生就该像菩萨那样,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岂能低到尘埃里,去谈一场俗到家的恋爱?”
云泽心里着恼,这明摆着就是赤裸裸的拒绝,自己都说的那样直白了,她就不信,慕鼓听不明白。
他将自己夸的那样好,将自己捧上云端,然后再让自己狠狠摔下来……
真疼。
可是,哪怕疼的要命,她就像仙界的众多姑娘那样,依然身不由己的深陷其中。
果然,三少依然还是三少,这便是三少惯用的手段,一句“我配不上你”,便可以冠冕堂皇的拒人千里。
过去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很伤心。
可她还是喜欢他啊!
这可怎么办呢?
慕鼓见云泽似乎真的生气了,他着实有些无奈,心道女孩子的脸,真的就像夏日的天,说变就变,太可怕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像云泽这样的女孩子。
云泽轻叹一声,道:“去明湖吧。”
慕鼓乖乖应道:“哦。”
去了明湖畔,慕鼓就一直盯着明湖看,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明湖中去。
云泽看慕鼓那认真的模样,仿佛明湖中有数不尽的天材地宝一般,不,应该是数不尽的美酒佳人。
但她觉得明湖很正常,也不知道慕鼓在看些什么。
慕鼓之前在明湖中看到了顾空,此时的明湖一片静好,哪里有半分顾空的影子?
云泽抛开那些纷纷扰扰的情绪,问慕鼓道:“你这样看,难道就能从明湖里看出一个人来?”
慕鼓看了云泽一眼,见云泽似乎没有继续生气的意思,他也松了口气,笑道:“那老头儿刚才明明就在这里,虽然我们在那边耽搁了一些时间,但他一定还在。”
云泽疑惑道:“可我看明湖里,没有人啊?”
慕鼓道:“我也很好奇,那老头儿到底是怎么躲进明湖,还不被人发现的……”
云泽也想不明白,不过毕竟是传说中的前辈,想不明白也实属正常。
慕鼓想着之前他于突然之间,看到顾空的情景,心里琢磨着如何才能让顾空从这方明湖中,再次出现。
波纹?
没错,就是波纹。
虽然那是风吹过的波纹,但倘若只需要波纹,那他人为的制造一些波纹,不就可以了吗?
想到这里,慕鼓弯下腰身,捡了几颗不小的石子,依次扔到湖里,平静地湖面晕开一圈圈的波纹,但他依然看不到顾空。
慕鼓蹲下来,将腰身弯的更低,一双手臂都探到湖中,一番搅动后,岸边的湖水都变得浑浊起来,波纹也比之前要更多,但当湖面平静后,除了那水上的倒影,再也看不到其他。
慕鼓觉得太不甘心了,在云泽十分诧异的目光中,慕鼓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进湖里。
他在湖里好一番折腾,最终,就如云泽说的那般,湖里真的没人。
云泽见慕鼓在湖中心冒出一颗脑袋,问道:“找到了吗?”
慕鼓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道:“就差掘地三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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