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船简单而直接的说道:“若你仙骨能成,将来说不定可以帮为师很多忙。”
欧阳千里沉默,陶小妹不过也是一个凡人罢了,即便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是应该先向警察寻求帮助的吗?
“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欧阳千里问道。
叶轻船的脚步没有停顿分毫,淡漠的说道:“这是警察解决不了的事情。”
欧阳千里是一个仔细的人,他几乎在同时想起了魔鬼城堡这些年来的人口失踪案,警察一直在努力,但是一直无法解决,直到叶轻船的到来。
欧阳千里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没有再问什么,既然师父说这件事情警察解决不了,那么报警想必也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们面对的敌人很有可能是跟魔鬼城堡里面的敌人来自同一个地方,换句话说,这些人都是和叶轻船来自同一个地方。
欧阳千里问道:“那是不是可以叫……叫平安姑娘来帮忙?”
叶轻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欧阳千里口中的平安姑娘指的是芙殇,想到芙殇,叶轻船微笑起来,说道:“不用了,她难得过的如此开心,就不要告诉她了。”
欧阳千里看着叶轻船的笑容,觉得自己的师父向来严肃,没想到笑起来如同和风细雨一般,让人感觉甚是舒服,尤其是提到那个魔女的时候,师父眼里的冷漠仿佛融化了一般,以他一个正在热恋的男人的直觉,他觉得叶轻船对芙殇的感情当真是不一般。
曾经魔鬼城堡里发生的那些事情,细心的他察觉到红柳对待叶轻船的态度有些微的不同,这不同虽然很是含蓄,但是依然让他给看出来了,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古堡里面,红柳手的苦最多,但是她那个时候唯一想到的人却只有叶轻船。
那个时候,红柳坚信叶轻船会翻越千山万水来救她,后来,叶轻船真的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了,虽然她们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对话,甚至彼此都有些疏离,但是欧阳千里依然嗅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但是,今天他似乎又嗅到了一些不同的味道,师父心里明明十分关爱那个魔女,此刻却又为陶小妹担惊受怕,劳心劳力。
他实在看不明白,师父喜欢的,到底是哪一个?
仿佛那个魔女的把握更大一些……
也是,陶小妹是一个凡人,有着女孩子的矜持,偷偷喜欢一个人也很正常,那个女人却和师父一般年纪,来自同一片土地,她做了那么多伤害师父的事情,师父都选择了谅解,而小妹偷偷的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师父却装作不知道,仅此一点,小妹便输了。
不过感情的事儿也不能强求,可是师父他应该跟小妹说清楚才是,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他就去跟自己的师父说说,欧阳千里心里哀叹一声,心想到时候小妹该有多伤心啊。
不过芙殇那个女人其实也不错,听师父的话里话外的意思,那个女人也是吃过不少苦头的,像这种普通人家过的幸福小日子,那个女人似乎很是渴望,看样子,人跟人终究是不一样的,每个人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有着别人不知晓的辛酸苦痛……
“今天觉得怎么样?可还适应?”
叶轻船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到欧阳千里的耳中,欧阳千里赶快回过神来,恭敬的答道:“还好,没有什么不适。”
“那就好。”
叶轻船不再说话,他不让芙殇过来的原因不仅仅是那些,还因为锁魂丝,锁魂丝是上古宝物,是任何人都不能破解的,只要锁住了你的魂,你就逃不掉,他若想要救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锁魂丝的主人斩杀。
如今红柳已经变成了一个饵,自然不能再暴露芙殇,锁魂丝是魔族重宝,如今魔族没落,也不晓得这锁魂丝如今在谁的手中,根据他的判断,持有锁魂丝的人应该还是魔族中人,虽然不是顾念,但是他依然得防着不能让顾念发现芙殇。
他听说顾念如今已经将芙殇许给了化骨山的少主李壮,目的一看便知,不过是为了得到化骨山的百骨红雷法阵,李壮的父亲自然明白这一点,可是谁叫他儿子就偏偏看上了凤顶仙山的公主殿下了呢?
若是顾念找到了芙殇,定然会在第一时间将芙殇捉回去,绑上花轿,送去化骨山。
这样的结果他不愿意看到,况且他虽已退隐十万余年,但是明面上依然是凤顶仙山的仙将,在别人眼里,他是仙界的骄傲,是凤顶仙山的英雄,他和顾念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顾念对如何包装自己的野心十分在行,在别人看来,仙界有如此明君,有叶轻船如此厉害的仙将,仙界便坚若磐石。
事实上,叶轻船知道,在莲霜跳了往生涯那一刻开始,他和顾念便已经是敌人,顾念也十分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如今还不到捅破窗户纸的时候,因为叶轻船的这个身份如今依然很有价值。
对外来讲,叶轻船就算地位再尊高,他也是自己的仙将,他可以在公开场合用这个身份压着他,若是叶轻船提前捅破了那层纸,他便是造反,这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他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叶轻船从此失去立足的根本,不管是仙界还是魔界,没有人愿意收留一个背信弃义之徒。
欧阳千里本来有
很多话想说,可是一直到了酒吧门前,他依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似乎该说的话早就已经说完了。
酒吧门前站了一个人。
此人穿着诡异,脑袋被黑袍盖住了,可以看见身上穿着的麻衣很厚,他却一直穿了好几层,如今的天气虽然已经变凉了,可是还算不上冷,可是这个黑袍人竟然踩着一双极厚实的棉靴,细看靴子上面还有一些不大容易发下的花纹。
此刻正是中午,这条街的人流量依然不小,黑袍人的诡异穿着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此刻就有不少人围成一圈观看,边看边还低声议论着什么。
仿佛感觉到叶轻船和欧阳千里的到来,黑袍人缓缓转过身来,本来黑袍人的背影看上去还是蛮高大,此刻随着转身的动作,围观的人们都激动起来,都像看看这个诡异的年轻人生的一副什么模样,因为他有一双十分好看的手。
围观的人群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哪怕他的脸生的再难看都没关系,可是待黑袍人转过身来,众人都被这突然的画风吓的尖叫起来,很多人都落荒而逃,实在是因为他脸上的那张面具太过可怕了些。
但是也有些年轻学生,在惊吓过后反而激动起来,觉得这面具实在是太酷了,若不是看这男子有些不好相处,他们都想上前要个签名,求个合影,顺便问问这面具是在哪里买的……
叶轻船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虽然他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依稀记得他的气息,带着一丝熟悉的味道,可是又想不起来。
“我们见过吗?”
听到叶轻船的问话,聂无双心说当然没见过,不过此刻他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刚才他被那么多人围着看,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孔雀,他觉得自己好生委屈,便只好转过身背对着观众,他以为这样大家看着看着觉得没意思,自己就走了。
事实上他猜对了,是有人看着没意思便走了,但是却又更多的人围了过了……
同时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他也觉得好生紧张,心想莫非自己又做错什么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的衣服有些太过出众了,另外,他觉得自己的这个面具也是蛮给力,竟然把很多人都给吓跑了。
可是,那些年轻人为什么会冲他吹口哨?看他们瞧着自己两眼放光的模样,而且看样子还有围上来的趋势,难道……难道……他们看上自己了?天哪,凡人都这么变态吗?他们要是非礼他,他该怎么办?
然而,他的面具看上去实在是太凶神恶煞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群最终也没敢上来将他当众给非礼了,而叶轻船的声音也适时的飘了过来,此刻的他十分紧张,竟然不晓得该如何作答。
这些人太可怕了……
见黑衣人沉默,那些吹口哨的学生也渐渐不敢吹了,觉得这黑衣人就连沉默的时候气场都这么强大,确实是太凶恶了些,万一惹恼了,收拾他们一顿可怎么办?
叶轻船却不这么认为,他察觉到此人似乎很是紧张的样子,这让他有些意外,明明修为很是不错的样子,难道还怕被凡人给欺负了不成?
叶轻船在心里为对方擦了把汗,带头走进了酒吧,邀请黑衣人就座,吩咐欧阳千里给泡了壶茶来,结果黑衣人还不乐意了,他说是闻着酒香味儿寻来的,岂能用茶待客?
叶轻船吩咐欧阳千里上去看看慕鼓怎么样了,自己又亲自调了杯酒给黑衣人品尝,他看得出来,黑衣人确实很是紧张,包括这会儿跟他说话,也是十分的紧张。
聂无双并没有品酒,因为他带着面具,而他还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将面具摘下来的问题,他对面坐着的可是叶轻船,那可是叶轻船啊!带着面具的他很是激动,他终于目睹了昔日英雄的音容,可万一他摘了面具,他还能如此从容不迫的坐在一个英雄的对面吗?
当然不能。
所以他很纠结。
但是他依然很激动,他决定先不将面具摘下来,他问了一个问题。
“你、你真的就是叶轻船仙将吗?”
被处理过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若是他能完整的将一句话说出来,或许还能让人误以为他很老成持重,但是这样犹犹豫豫的一句话,便直接暴露了他内心此刻的紧张和忐忑,甚至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