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婿,那必定是杨明了。
白千秋是个老狐狸,素来知道杨明的为人,这么正直的一个人,竟然能和司徒家扯上矛盾,那肯定是司徒家的人不走正道了。
他看着书本,假装不懂:“我侄女白雨,一直是单身,哪儿来的什么侄女婿,你是不是喝多了,跟你老子一样,睁着眼说瞎话。找错人了吧。”
司徒正南最大的优点,就是脾气好。
他好不生气的坐在了白千秋的边上,好像在这儿欣赏风景:“世伯,你要是这么说话,那就太不近人情了。当年您跟我爸爸也是一个屋檐下避雨的,虽说关系不太好,可总归是风雨同舟过。何况,咱们两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您家的人来挑事,那我们两家可就不能平静下去了。”
“你有事说事,用不着夹枪带棒的。”
是啊,省城,敢这样跟白千秋说话的人,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司徒正南捋了一下头发,调侃式的望着那些池水,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世伯,我那批货,非常珍贵,比我们集团来说是个跳板,虽然不值几个钱,可意义重大。我想,您是不愿意看到我跟您撕破脸皮的。”
“谁惹的事,你就找谁去。”
“呼……好吧,既然世伯这样说了,那我找那个臭小子,就跟您无关了。阻了我司徒家的财源,这不是小事,我会让他自食其果的。来这儿,就是跟您先通个气,我不是没事找您的麻烦,是您的准女婿,在跟我司徒家做对。”
他站起身,带好太阳眼镜,笑着跟老头打了个招呼:“世伯,您继续看书,小侄就先走了。”
“嗯。”
人离开了。
白千秋哪里还有心思看书,他摘下眼镜,想着这个事的可怕。
司徒家的人,做事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杨明在江州势单力薄,他不能不管。
他给白雨打电话,让白雨随时注意杨明的安危,不知道司徒正南要出什么险招。
这个事,不知道跟不跟司徒兆海有关,即便有关系,白千秋也不可能去找自己的对头,他丢不起那人。
白雨去了岛上,把情况给杨明说了。
她说,司徒正南在省城很霸道,做的生意也乱七八糟,三百六十行,就没他不敢染指的,正行、黑行,他都做,而且收尾处理的很好,加上人脉广,他是越来越如日中天。
不客气的说,再过几年,司徒正南就会成为省城第一富商。
杨明:“难怪何马那么害怕这个‘买主’,可谓是秦叔宝的黄骠马、来头不小。”
“杨明,我建议这个岛暂时关闭,生意不做了,也赚不了几个钱。”
“这里的生意不是我说了算的,是欧阳全。你既然来了,就多住两天,尝尝这儿的海鲜,很地道的。”
白雨颇为着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很认真的,司徒家,就连我伯父都不会去招惹,他们做事很极端。司徒正南手下能打的人很多,说句难听的,来几个人把你一围,闷了你都行。”
“这么牛?”
“我看,你最好跟司徒正南照个面,说清楚状况,就说是何马主动找的你,你对那批货的情况一无所知。反正他现在已经入狱了,随你怎么说都行,伯父在出面调停一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一点也不假。
别看白雨是富家子女,她的认知确实很差,司徒正南是那么抠字眼的一个人,这批货对他又那么重要,他能不找茬么。
现在货都让警方给没收了,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杨明:“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立马就来找麻烦,而是先想办法搞到货。那些药品已经到了警方手中,司徒正南是黔驴技穷了,他现在有比对付我更重要的事。”
“你觉得他现在临时找人制药,还来得及么?从哪儿能弄到那么多毒蛇?我要是他的话,我肯定找你报仇。”
“那就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白雨气呼呼的,跟杨明真的说不清楚,这个男人太自负了,谁遇到这事,想的都是跑路,怎么还能原地等死呢。
她不想跟杨明啰嗦下去,负气离开了。
人刚走,欧阳全便从身后接近,递给杨明一杯咖啡,还是热乎的。
“谢谢。”
“傻小子,这个姑娘也不错,你就算不喜欢人家,也犯不着让人家气呼呼的走吧,女人是靠哄的。”
杨明抿了一口热咖啡:“味道不错。”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那么多女人都喜欢你,难道说是你的人格魅力?可你言行举止,就像个小傻瓜,没有绅士风度。”
“所以啊,女人都瞎了眼了,对我产生好感,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没必要巴着我,我就是个土包子。”
司徒正南办事,跟一般的小城市混混不同,他这个人喜欢先礼后兵。
三天后,他亲自来到了恐怖岛,随身带着十几个保镖,一副暗红色的方框墨镜,西装革履的坐在酒店大厅里,见底的高脚杯在他手中细微摇晃。
欧阳全:“司徒先生,我这儿的酒,您还满意么?”
司徒正南喝完,一口喷在了地上:“噗!凑活。”
他将酒杯平稳、优雅的放在桌上,露出满脸褶子的笑脸:“欧阳老板,我最近忌酒,不好意思,弄脏你的地方了。”
“没关系,客人是上帝。”
“说的好,我欣赏你这个态度。我也是做生意的,我喜欢直来直去,我的货被警方给没收了,都因为你们,我也不想打架,那是小孩子的把戏。只要你们把货给我找回来,这件事就算作罢,我言出必行。”
杨明:“货在公安局,你们自己去拿。”
欧阳全吓傻了,这是活生生的挑衅啊,还是不要当面跟人家这样说话为好。
她过去捏了杨明的手,眼神示意、小声嘀咕:“杨明,你说话别这么冲。”
司徒正南脑袋养着,扭转脖子:“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的眼睛,有点狰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