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别院,她还不消停,继续羞辱。
秦衍大步进了书房,将人关在了外头,王姝吃了个闭门羹。
这厢回九王府的马车里。
阮软柔弱无骨的靠在祁凉身上,淡淡道:“我说之前秦衍怎么奇奇怪怪的,敢情他以为我跟他有什么,还真是想太多。”
“他这人多心,你日后避着他点。”祁凉提醒。
“嗯,我晓得。我都不爱搭理他,那天他在府门口等我,才同他说了几句话,以后我一看到他,我掉头就走。”
祁凉轻笑:“随你,不必给他好脸色。”
“好嘞。”她也没打算给秦衍好脸色啊,怪恶心的。
马车在九王府门口停下,祁凉抱着阮软下了马车,两人回府,正好秦玺也来了,见着他俩回府,赶忙问:“怎么回事?皇上召你俩还有秦衍两人进宫做什么去了?”
“戳破秦衍的美梦去了。”阮软回。
秦玺不解:“说人话。”
阮软横他一眼,长话短说:“就是那解璇跟秦衍勾搭上了,他以为跟他好的是我,然后王姝就上王皇后那告状,说我不检点。”
秦玺冷着脸:“他有病?”
“你说对了,他真有病。”
秦玺不悦:“他们俩脑子不好使,你以后看到他俩绕远点,别膈应到你了。”
“嗯嗯。”阮软点头如捣蒜。
“听说十二要成亲了?”秦玺问。
“是啊,娶小姑娘宋语。”阮软笑道。
“那姑娘不错。”
“苏渔也很好。”
秦玺知道这丫头想说什么:“我知道。”
阮软点到即止,秦玺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她也不多说。
之后几日,阮软便带着两孩子帮衬着宋语布置新宅子,每日忙的连轴转,倒是踏实。
这边是一片和谐,但将军府就闹腾开了。
起因是王姝有喜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和秦衍就在太子府那一次,竟然就有了身孕,本来还有些气不顺的她倒是消停了不少。
但她消停,秦衍却没有,从宫里出来后,他便每晚酗酒,府上的丫鬟连着收了两个通房丫鬟。
就是不往王姝房里去,丫鬟冬梅自然也是着急,劝慰道:“夫人,姑爷心里不畅快,你还是去看看他,省的让府里那些丫鬟得了逞。”
“我不去。”王姝拉不下那脸面。
“夫人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难不成您以后真跟姑爷就这么貌合神离么?”
王姝没吭声,她跟秦衍是连貌合神离都算不上的。
“奴婢听说姑爷那边收了两个通房丫鬟了。”冬梅小声提醒。
王姝咬了咬牙,这才有了反应:“他在哪呢?”
“奴婢过来时瞧见在后院。”
王姝起身大步朝着后院走去,冬梅打着灯笼在一旁跟着,王姝远远的看了一眼,秦衍在凉亭里喝闷酒,倒是没其他人。
“灯笼给我,你回去吧。”王姝开口。
冬梅退下后,王姝打着灯笼朝着凉亭走去,桌上已经空了两坛酒,秦衍似醉非醉,挑眉看着她。
王姝嘴欠,讽刺道:“怎么,看我不是阮软很失望?”
秦衍冷笑一声,没搭理她。
王姝被他这态度激怒了,她现在可是怀了秦家的骨肉,她秦衍就是再不满她,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那也不能惹他。
于是,她一把摔了他手里的酒杯:“阮软阮软,你这么爱慕她,你娶我干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真当我愿意娶你?”秦衍站起来:“我如何娶的你,你心里不清楚?”
王姝冷哼:“你不愿意还不是娶了。”
秦衍酒意上头,目光微冷的看着她。
王姝被他盯的有点胆怯,但想着肚子里有孩子护着,胆子又大了起来:“不乐意你不也反抗不了,秦衍,你瞧瞧你自己这副样子,你是有几分容貌。
但你这几分容貌同祁凉比起来,那就不值一提了。
你凭什么觉得阮软能看上你?痴人说梦。”
“说完了?”
“哼,说完了。”王姝冷声。
秦衍眯着眸子大步上前,浓重的酒气尽数喷在她脸上,王姝被他抓着手腕:“你干什么,秦衍,你抓疼我了。”
“你看不上我,那你嫁给我?”他冷眼看她。
“我要不是被你糟蹋了,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你。”王姝气疯了。
明明是听丫鬟的劝来同秦衍讲和的,可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她就忍不住奚落上了。
秦衍冷笑,大力扯着王姝摁在桌上,她被他钳制着双手动弹不得,王姝反抗:“秦衍你松手。”
秦衍不答,目光落在一旁的酒坛上,他一伸手就将整个酒坛拿了过来。
察觉到他的意图,王姝神色慌张:“秦衍,你干什么,我有了孩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话音刚落,一双有力的大手狠狠的捏开她的嘴,烈酒猛地灌进喉咙里,王姝被呛的两眼发红。
一坛酒灌了个七七八八,秦衍带着醉意的眸子才清醒了几分,他松了手,王姝猛然从桌上下来,剧烈的咳嗽。
“秦衍,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王姝半跪在地上,几乎声泪俱下。
“我不要。”
他说完,大步拂袖离开。
王姝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喊疼。
冬梅看着大步离开的秦衍,又久久没见王姝出来,便赶忙寻了上去,结果就看见王姝捂着肚子喊疼。
她吓得大惊失色,赶忙喊人将王姝抬回房间。
大夫很快也进了屋,把脉后摇了摇头:“夫人本就身子弱,怎得还饮了这么多酒,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大夫,保孩子。”王姝抓着大夫的手,低声哀求。
那大夫叹了声长气:“夫人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他是宽慰,但王姝心里明白,她不会再有孩子了,秦衍压根不碰她。
他厌恶她,又怎么会愿意跟她生孩子,且,她肚子里这个,就是因为他才保不住的。
一直折腾到夜里,大夫开了药方,冬梅送了大夫离开后又回了屋,王姝还醒着,人憔悴了不少,看了眼冬梅问:“秦衍呢?”
“姑爷在书房呢。”
“他知道孩子没了吗?”
冬梅小声嘀咕:“估摸着还不知道。”
她是不明白,自家小姐明明是同姑爷讲和去的,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了。
“怎么没去告诉他?”
“姑爷歇下了,夫人还是早点休息吧。”冬梅劝慰。
王姝睁着眸子,没什么睡意,她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个下场的。
她是尚书府的千金啊,怎么就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现在这般境地了。
“扶我起来。”王姝道。
“夫人要去哪?”
“去书房。”
冬梅扶着王姝到秦衍书房门前,屋内还亮着一盏昏暗的灯,王姝敲门:“秦衍。”
她声音不算低,屋内的人听清了,下一瞬,屋内的灯灭了,且没人应她。
他这是不想理她呢,王姝心里明白,在门外站了片刻,又回了房。
“夫人不是同姑爷讲和去的吗,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王姝咬着唇:“我憋不住心里那股子火,没讲和,倒是去吵架了。”
想着秦衍喝醉了,做起事来便没了分寸,也不知道他明日酒醒了会不会后悔。
……
日子转眼便到了宋语出嫁这日,因着喜事,阮软便决定两个绣坊和一个酒楼都歇业一天。
这成亲自然是图个热闹,宋家在京城没什么熟人,全靠铺子里这些伙计撑场面了。
另一头则是九王府的人,除了阮软他们,礼亲王祈原他们也来了,七七八八算起来,倒是有大几十号人。
黄昏,宋语的花轿从绣坊抬到了新宅,喜婆背着宋语下花轿,一路扶着她进了府。
祁慕北和秦时两个小奶娃快乐疯了,一路跟在新娘子的身后进了屋,拜堂之后便是送到新房。
两人还要跟着进去,被阮软给拦下了:“去前头院子玩。”
“好嘛。”
两个小奶娃蹦蹦跳跳的走了,阮软正打算出去时,宋语出声叫住了她:“王妃。”
“怎么了?”
阮软准备关门的手一顿,抬眸看她。
红盖头底下,宋语咬着唇紧张的不行:“我……我紧张。”
阮软轻笑,进了屋,在她身边坐下:“不用紧张,成亲是大喜事,放松点。”
“嗯。”宋语点头:“王妃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阮软点了点头,应下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阮软从新房出来,前院宴席已经喝上了,沈叁那厮正摁着十二灌酒。
就连向来冷淡自持的祁凉,面前也空了不少酒壶,看起来是喝了不少。
他旁边那桌坐着的是秦玺,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会儿正跟礼亲王在喝酒。
阮软失笑,朝着祁凉走过去,男人应声回眸,瞧见她,眸光似星辰般耀眼:“来了。”
“嗯,怎么喝了这么多?”
“三壶,不多。”
“醉了?”她说着,伸手去探他的脸。
男人轻笑一声,顺势握着她的手在手心:“很清醒。”
他掌心很大,几乎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
她任由他握着,笑道:“我其实好喜欢这样的婚宴。”
“嗯?”
“人不用太多,都是些熟人,大家相处也很轻松,一点都不拘谨。”
祁凉抬眸看她,想到了他娶她时。
“那,再娶你一次?”
话落,阮软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不要了,哪有人嫁两次的。”
“无妨,横竖嫁的都是我。”
阮软刚打算点头答应,忽然肩膀一重,她转眸,是秦玺的胳膊搭在她肩上:“十二大喜的日子,你俩在聊什么呢,来赶紧把他灌醉,晚上还要闹洞房。”
“三哥,人十二好不容易娶媳妇,你能不能放过人家?”
“那不行。”秦玺大喇喇的靠着她:“就这一次机会,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祁凉微微眯着眸子,目光落在他搭在阮软肩上的那只胳膊上:“拿开。”
秦玺挑眉看他:“我六妹,搭一下……”怎么了还没说完,祁凉便伸了手,秦玺眼疾手快的将胳膊收了回来。
“过分了啊过分了,是你媳妇还是我妹妹呢,怎么就你能亲近,我就靠不得了。”秦玺要跟他杠上了。
“你试试?”祁凉看他。
“试试就试试。”他刚伸手,身后的沈叁一把勾着他脖子将人扯过去了:“我家王爷得罪不起,你还是过来喝酒吧。”
秦玺嘟囔着嘴,不情不愿的被扯过去灌酒了。
阮软轻笑,超级喜欢这样的氛围,她看着祁凉道:“三哥就这样,你跟他计较什么啊。”
不知是不是醉了,祁凉较真:“三哥也不行。”
“那合着就你能靠着我呗。”
“嗯。”
你还好意思嗯?阮软简直哭笑不得:“回头生个儿子了,我就每晚抱着他睡。”
祁凉倏尔眯起眸子,眸色微深的看她:“那还是生闺女。”
闺女不吃醋,生了儿子得醋死。
“我看阮软肚子里这个怕是个儿子哦。”
正好给阮软送鸡汤的顾大娘接了话,她笑着将汤蛊放阮软面前:“看肚子就能瞧出名堂,十之八九是儿子。”
“真的?这么准的吗?”
“你们还年轻,自然不懂怎么看,我们这些年长的都是靠经验,一看一个准。”顾大娘说完后又继续道:“怎么?祁九不喜欢儿子?”
“不是。”祁凉抿着唇回,是不喜欢争宠的儿子。
阮软瞧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莫名可爱。
肚子里这个还没出生了,他就醋上了。
“不是就好,儿子好,闺女也好,你俩年轻,还能多生几个。”顾大娘交代。
阮软有点尴尬,刚打算跳过这个话题,就听见祁凉神色如常的嗯了一声。
这么上道的年轻人,顾大娘不操心了,笑呵呵的给其他桌送菜去了。
隔壁桌,秦玺一手拿着酒杯,一边瞧着祁凉,半晌朝着沈叁勾了勾手指,他凑过来听见秦玺道:“灌醉祁凉敢不敢?”
“要去你去,我不去。”
“怕什么。”
“不是怕,是怵。”
秦玺:“有区别吗?”
“那还是有的,反正我不去。”
秦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在我印象里,祁凉没醉过吧,你说他要是当着阮软的面喝醉,没准我那傻妹妹能看清这厮的真面目。”
沈叁:“……”你怕是个假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