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枝枝可怜巴巴的眨着大眼睛,小鼻头都憋红了。
纪尧光心疼她,伸手要夺厉沉钧手里的小碗,“她喝不下,你别强迫她了。”
厉沉钧却不妥协,将纪尧光推开,蹲在路枝枝面前,用食指轻轻戳她的酒窝。
“咽下去,给你糖吃。”
我才不稀罕呢!当我三岁小孩啊!路枝枝在心里骂他。
一边骂一边晃动两个小腿,挣扎着要跳下宝宝椅。
厉沉钧见她倔强的鼓着腮帮子,也不催促,就一直蹲在她面前,跟她熬鹰。一只手扶着宝宝椅,另一只手护着她,不让她摔下来。
“你不咽就这么一直含着,我就在这等着。”
路枝枝腮帮子发酸,此刻像个把松果藏在两腮的小松鼠,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瞪着面前的男人。
纪尧光站在一旁想笑,却忍住了,他推了推眼镜,劝道:“宝宝乖,今天就吃一口药,咽下去就好了。”
她看着厉沉钧‘虎视眈眈’,委屈的一瘪嘴,‘咕噜’一声,吞下去了。
纪尧光赶紧给她喂水,路枝枝双手抱着杯子吨吨吨喝了大半杯才缓解了那股恶心,等缓过来时,白嫩的下眼睑红了一圈,看上去可怜死了。
厉沉钧就双手插在兜里站在一旁不说话,等她好点了,然后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慢条斯理的剥着糖纸。
路枝枝没见过这种糖,一个圆圆的糖球,五颜六色的,像玻璃珠一样剔透,好看极了。
见她盯着糖球瞧,厉沉钧将剥好的糖球送进她嘴巴里,食指却不经意的触碰到了那红嫩晶莹的唇,触感软的不可思议。
男人的指尖一颤,然后快速抽离,又插回兜里。
裤兜里,厉沉钧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揉搓了一下。
路枝枝把弹珠一样的糖球含在嘴巴里,用舌头将糖球顶来顶去,糖球和她的牙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甜丝丝的味道蔓延在整个口腔。
上一秒还在不稀罕糖果的路枝枝:(嚼嚼嚼)真好吃。
含着糖的路枝枝心情好了不少,嘴巴里的怪味也没了,她被纪尧光抱起来放回恒温箱,又听厉沉钧交代道:“吃完待会儿要漱口。”
她直接装听不见,抱着她的小毯子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
纪尧光失笑,路过厉沉钧的时候悄声说:“被讨厌了吧。”
当天晚上,路枝枝还是被厉沉钧从恒温箱里薅出来刷她的小牙。
他的动作很轻,怕牙刷会把她娇嫩的牙龈给刮破,但奈何路枝枝反抗的太厉害,一大一小对峙了好长时间,厉沉钧最后直接把她单手抱在怀里,快速给她刷了一遍。
这一快,再加上路枝枝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牙刷毛就刮到了她的下牙床。小孩子的牙龈本就稚嫩,这一下给她刮出一条细细的红痕。
路枝枝一痛,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厉沉钧的脖子就是一口。
她的小牙齿对男人来说就是挠痒痒,可她咬的地方却过于敏感。
每个哨兵的颈侧都有腺体,厉沉钧也不例外。
被路枝枝咬到的地方,正是厉沉钧最敏感的腺体,他浑身一僵,额角突突直跳,呼吸都有些乱了。
好在路枝枝还是个幼崽形态,没有任何信息素,而且向导也标记不了哨兵。但厉沉钧还是有些解释不了,刚刚她咬下去的一瞬间,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加速是为什么。
他重重的喘着粗气,把小孩从自己脖子上撕下来,放在大腿上。
“坐好。”
路枝枝气鼓鼓地看着他。
“张嘴。”
她把脸扭向一边,不理他。下一秒却被男人捏着下巴轻轻扳回来。
“张嘴,我看看伤口。”
他的指腹按压在她的唇上,但没有用力。其实厉沉钧完全可以把她的嘴掰开,但他却一直很有耐心的等着她张嘴。
路枝枝最后还是把嘴巴张开了,男人皱眉检查着她的小牙,看见那处红红的刮痕,眼中闪过自责。
他没说什么,将路枝枝的小身体抱在怀里往医疗舱走去,找了消炎灯帮她照了一会儿,看见红痕消退不少,才稍稍放心下来。
厉沉钧看了眼时间,抱着路枝枝回了她的专属舱。他将舱内的光线调暗,有力的小臂托着她的屁股,单手抱着她,让她趴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拍着她的背。
路枝枝的身体还是幼崽,很快就抵挡不住困意。
她的小嘴打着呵欠,头枕在男人的肩膀上,小脸冲着男人的脖颈,呼吸渐渐变缓。
厉沉钧知道她这是快睡着了,于是拍着她背的手放慢了一些速度,变得更轻。
她的鼻息像羽毛一样拂过男人的脖子,厉沉钧只觉刚刚被激起敏感的腺体此刻变得发烫。
他觉醒以来,从未体验过这种冲动。
过去的厉沉钧心中只有杀戮,时刻经受精神攻击和污染,让他即便在白噪音围绕的塔里,也无法获得一分一秒的宁静。
可神奇的是,只要厉沉钧抱着怀中这小小一团,他的心竟静下来了,脑中的拉扯和剧痛也不在了。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厉沉钧察觉路枝枝睡熟了,轻轻将她放在恒温箱里,为她盖好小毯子。他再次检查了一遍她口腔里的刮痕,只剩淡淡的一点点红。
厉沉钧又守了她一会儿,才静静离开。
第二天,飞舰到达维城。
路枝枝依旧不肯喝药,纪尧光于是只能想尽办法把药做成好吃的点心或改良它的味道,但这需要一些特殊材料,而队员们已经被厉沉钧安排去各自采买需要的物资。
“我去一趟吧,你看好她。”
厉沉钧从光脑中查收纪尧光发来的清单,远远看了一眼正乖乖坐在宝宝椅上的路枝枝。
他对纪尧光交代道:“别给她再吃糖了。”
纪尧光嘴上答应,然后等厉沉钧走了,悄悄送了一颗糖在路枝枝嘴里。
“宝宝保密。”
路枝枝正含着糖对他笑,突然感觉到一阵巨大的撞击。
纪尧光反应很快的将她紧搂在怀里,从后腰处掏出枪瞄准。
只见飞舰的窗口处,一个巨大的瞳孔占据了整面窗,此刻正阴湿的盯着飞舰中的路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