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川沉吟片刻后回应:“遵照组长的指示,我们并未进行过于深入的探查,以免惊扰到对方。
目前,我们只安排了人手暗中监视山庄的出入情况,并详细记录。
进出碧水山庄的大多是出身名门的贵族,其中有一位行为特别神秘的人物,他总是以丝巾遮面,身份成谜。
经过初步了解,他来自扬州的兰天山庄,人称‘碧水云天’,但具体的背景和目的我们还一无所知。”
“哦?”徐文眉头一挑,好奇地问道:“为何对他特别关注?”
吴兴川解释道:“每次这位‘碧水云天’到访之后,总会有几个大家族的代表接连到来,包括我们云阳县的王泰和苏向群。这让我怀疑,他可能是这一切背后的关键人物。”
徐文嘱咐道:“我们不能轻率行动,继续保持观察,务必确保不暴露自己。”
吴兴川不解地问:“为何如此谨慎?林竹贤已经遇害,朝中大臣们现在都人心惶惶,我怀疑这些都与碧水山庄有关。”
徐文露出一丝冷笑:“你还没看出来吗?皇后正在自毁她的统治基石。看看现在的朝廷,还有多少可用的栋梁之材?我总觉得这个神秘人物似乎在暗中协助我们。”
吴兴川作为情报组云阳县站的领头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经徐文一点拨,他顿时恍然大悟:“对,我也一直觉得奇怪。听组长这么一说,我明白了,这些人似乎在利用皇权来铲除大明的忠诚官员。难道说,他与夏家有仇?”
徐文沉思片刻后说:“根据圣上的分析,这个隐藏在幕后的操纵者似乎在挑起孟家和夏家的争斗,他很可能与两边都有过节,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吴兴川提出了疑问:“但奇怪的是,被杀的都是夏家的亲族和大明的忠臣,孟家的人却安然无恙。”
徐文讲道:“来俊臣、周邢、索元礼这三个家伙联手,再加上丘神绩和孟三思、孟子成,干下了天理不容的坏事。要是皇上将来得了江山,会放过孟家的人吗?就算夏旦那般雄图大业,估计也不会放过孟家人。这家伙真是阴险,一石二鸟的计策玩得溜啊。”
吴兴川惊叹:“这招实在太狠了!这样一来,天下有能耐的人都没了,他岂不是可以轻松夺权?”
徐文接着说:“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不过他小看了皇上的智慧。我们早有准备,不靠朝廷里那些人也能成事。所以咱们现在就坐山观虎斗,别插手,紧盯着那些世家大族。等皇上拿下云阳县,咱们再一口气把那些坏蛋连锅端。”
“明白!”吴兴川点头应承,又问:“那碧水云天那边怎么办?”
徐文说:“你不用操心,盯着云阳县这边就行,扬州那边我会派其他人去盯着,一定要查清楚他的底细。我觉得那人可能还不是主谋,背后还有人呢。”
“好的,我明白了。”吴兴川再次确认。
就这样,徐文把云阳县的事宜交给了吴兴川,自己没回长安,反而奔向扬州,决心查个水落石出,这碧水云天究竟是何方神圣。
另外,杜忠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藏在云阳的那个人依旧没有头绪,皇上让扩大搜索范围,希望能揪出内鬼。
徐文他们把这些线索梳理清楚后,甘州府里的陈乾收到了徐文的汇报。瞧着手中的情报,陈乾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个神秘人到底站哪边?
他既追杀过自己,又不断逼迫自己背叛皇上,可如今自己已称帝,他却连连除掉忠于大明的正直官员,这是他们的阴谋,还是皇上自己糊涂到自毁长城?
这么下去,皇上的能人还能剩几个?就凭孟子成、孟三思那几个草包,能挡得住我吗?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急着动手?让他们自己先斗个你死我活。皇上失去的能人越多,对我来说岂不是越好?
主意已定,加之冬日已至,虽然向长安进军不受影响,但后勤补给困难重重,那就先等等看,看看局势如何发展。
皇上若是自寻死路,也怪不得旁人。
陈乾向手下的军队传达了命令,让大家先歇歇脚,加强内部建设,特别是新收的益州地区,同时悄悄往南潭州和东渝州方向扩展影响力,敞开大门招揽各地英雄好汉,好让自己这边的队伍更壮实些。
冬天一到,陈乾在甘州那头按兵不动,这让守在广元的麴崇裕暗暗松了口气。他手下不过二十万兵马,跟陈乾硬碰硬心里真没底,可朝廷调兵又慢得像蜗牛,救星刘双佟迟迟未到。
本来林竹贤还算能顶一阵子,可惜也因涉嫌谋反被处理了,现在朝里头能上战场的大将一个都没有。
麴崇裕心里愁得慌,但也束手无策。
陈乾暂停攻势,麴崇裕总算能喘口气,赶紧给皇上打报告求援,春天一来,陈乾肯定又要动手。
皇上收到报告,心里也舒坦了些,看来除掉林竹贤这步棋走对了,没了帮手,陈乾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可这安稳日子没过几天,孟延秀那边就传来急报,说刘双佟刚走,契丹那边就大举来犯了。孟延秀哪里算得上什么大将,分分钟就被契丹大军打趴下,幽州就这么丢了。
另一边,突厥残部也宣布独立,脱离大周,阿史那贺鲁喊着他们是效忠大明的,自封为可汗,带着人马直扑代州,想把大明也抢了去。西边的火刚灭,东北又起狼烟,皇上这下子是真的火冒三丈,底下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紫宸殿里,刚上任的右仆射夏昭德正和皇上商量怎么抵挡契丹军队,王方庆不请自来,仗着皇上给的令牌,御林军和大内侍卫都拦不住他。
皇上碍于自己给的令牌,只好摆摆手,让他先回去:“朕正忙着呢,你先回去吧。”
王方庆这人哪懂得看脸色,还以为皇上器重他,一得意就忘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孟子成可是孟家正统,那些旧势力的人,不严惩已是宽宏大量,怎能让其成为皇嗣,真是大周的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