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是放不下,陈乾给介绍的对象,她一个也没点头,心里装着陈乾,一生为他操劳,这份深情,陈乾能不懂吗?所以,她成了大明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海棠,那可是出了名的贤惠又能干,她知道魏晓慧孤零零的,心里空落落的,就让光俊常去陪陪晓慧。
光俊这小子,可以说是晓慧一手拉扯大的,那份对陈乾的亲情,慢慢转嫁到了光俊身上。
光俊长大成人,搬进了东宫,成了太子爷,陪伴晓慧的重任,又落到了夏丽头上。海棠的这份心思,晓慧是打心底感激的。自己这辈子没儿女,但有这些,够了。
后来秋叶跑来说,侯爷想干掉太子,把他扔进大牢,这消息把魏晓慧吓得不轻。
她对陈乾太了解了,侯爷可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连官员都轻易不动刀,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看来,光俊这小子肯定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不顾着自己身子骨儿的虚弱,魏晓慧连马车都没坐,直接就奔着两仪殿的书房去了。
路上秋叶给她大概讲了讲,但秋叶这丫头毕竟是个小宫女,事儿的来龙去脉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太子爷看上了一个唱曲儿的,侯爷不乐意,夏光俊跟侯爷顶了牛,结果侯爷气得直嚷嚷要收拾他。
其实,陈乾压根儿没打算真要了夏光俊的小命,只是觉得这小子做太子不合适。可这事儿大了去了,废立太子那是朝堂大事,魏晓慧插不上手,她得守着规矩,不能坏了陈乾的面子。
侯爷早就下了命令,往后院里的娘娘们得把手里的活儿都放下,不准管朝廷的事儿,也不准出宫门一步。
现在陈乾说不杀太子了,但想换个太子,这事儿魏晓慧更是沾不上边儿。
正巧,这时候陈乾最倚重的四位官员赶来了。海棠不仅找上了魏晓慧,还通知了朝中的大官们。黄栎和杨凡,那是太子的老师;宋景和林炎,那可是朝堂的栋梁。
这么一来,太子应该是安全了。
废太子这种事儿,侯爷一个人说了不算,而且陈乾也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
见陈乾要召见宋景、林炎他们,魏晓慧微微一躬身,轻声细语地说:“侯爷,既然您没想杀太子,别的事儿我就不过问了,我先走一步。”
陈乾最看重魏晓慧的一点,就是她懂分寸,知道自己该干嘛,不该干嘛,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能劝住陈乾别动夏光俊,但太子废不废,她就不掺和了。
陈乾点了点头,关切地说:“听说你身子不太舒服,让太医瞧瞧,回去好好歇着吧,我心里有谱。”
魏晓慧见陈乾一脸淡定,没有半点火气,就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然后悄悄退了出去。她前脚刚走,宋景他们后脚就进来了。
林炎这老下官一进门,领着头给陈乾行了个大礼。陈乾故意装糊涂,笑眯眯地问:“几位大人,你们不去忙正事,跑来找本侯干什么?”
宋景和林炎一听到皇后那边派信使过来,说是太子被扔进了大牢,这事儿可不小,难不成侯爷动了杀心?他们几个,大明数一数二的大佬,要是连朝廷里的风吹草动都不知道,那可真是太丢脸了。
更何况,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谁还不知道?除了林炎这老狐狸,其他几位都是道学夫子出身,思想保守得很,哪儿能接受太子娶个歌女进门?别说当太子妃,就是当个丫鬟都不行。
他们虽然不赞成,但也不至于认为太子会被关起来,更别提砍头了。太子的婚事,他自己说了不算,侯爷和皇后不点头,那就算了,太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但是侯爷一生气就把太子关进大牢,这就有点过头了。
再说,听说参加紫竹楼那个宴会的人,全都被抓了,这事儿可就更不对劲了。林炎和宋景,一个是尚书省的,一个是中书令,他们俩对这些人的背景门儿清。
眼下,长安城都快炸锅了,能去那种酒席的,哪有普通人?全是那些豪门望族、世家子弟,还有长安城里有名的大商贾的公子哥儿。
这么短的时间里,各种关系网都动了起来,长安和万年的县令,连个屁都不敢放。他们怎么解释?敢收钱放人?除非他们自己也想蹲号子。
宋景和林炎赶紧联系了另外两位大学士,也就是太子的老师,四个人结伴而来,直奔皇宫,要见侯爷。
宋景,这中书令大人,上前一步,开口问道:“侯爷,太子到底犯了什么罪,您老人家要把他关进天牢啊?”
陈乾冷哼一声:“不孝顺,不守规矩,身为太子,沉迷享乐,流连风月场所,这还不够吗?”
黄栎和杨凡上次主动认错,陈乾也没给好脸色看,这回他们只好说:“侯爷,太子年纪轻,容易被人唆使,这是身边的人带坏他,主要是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失职。太子平时挺守规矩的,官员们都能作证。请您息怒,放过太子,我们愿意接受惩罚。”
宋景接着说:“侯爷,太子是一国的继承人,是朝堂的根本,废立太子可能会影响朝堂稳定。太子一向仁慈孝顺,请您宽宏大量,饶了他吧,他肯定会改过的。”
林炎这人胆子大些,他的地位摆在那里,当年他和陈乾有个约定,就是只帮陈乾。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再提这茬,林炎也真心实意地辅佐陈乾,可那些话,他怎么能忘?
这次调整,杨凡和黄栎被调离了三省的位置,算是间接地削了他们的实权,但林炎的位子却稳如泰山。外人可能觉得这是因为林炎的义女杨洁儿是侯爷的妃子,其实真相没那么简单。
陈乾留着林炎,是因为这老兄的思路跟自己比较合拍,有点江湖豪杰的味道,对陈乾的海外殖民政策挺支持的。
不像杨凡和黄栎,死守着那一套儒家的老古董,什么天朝大国,仁义道德普天下的理念。
再说,林炎自己没儿女,不是什么豪门望族,一辈子没再娶,也没留下什么子孙,这就很难在朝廷里形成一股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