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赵易宗因无命令而不肯相助,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了转机:
“感谢赵将军,我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也不懂得如何指挥战斗。但我誓不罢休,慕容狄绝不能放过。您有什么计划吗?”
赵易宗心中暗喜,若私自出兵,不仅可能得不到地方的支持,即便成功,也可能因违抗军令而受罚。
但现在有德王撑腰,胜了是自己的功劳,败了可以将责任推给德王,即便侯爷责罚,也不会轻易处置自己的亲生儿子。
于是,他开口解释道:“千阳公主兵力有限,慕容狄趁机逃到了乌兰,集结了约两万兵力。更糟糕的是,吐蕃派出了五万大军支援,占据了乌兰与察木克,千阳公主只能坚守白驼城。”
“那么,我们就应该与千阳公主联手,共同对抗敌人。”夏光顺提议道。
赵易宗却另有打算,他不愿与千阳公主合作,因为那样一来,即便战胜,功劳也会归于千阳公主及其麾下的将领们。
因此,他拒绝了夏光顺的提议,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德王殿下,千阳公主的力量单薄,合作未必有利。不过,我有一个不同的策略,不知您意下如何?”
赵易宗没提任何建议,反而问德王夏光顺:“殿下,您有没有想过亲自领军,治理国家呢?”
夏光顺可不是个无知的少年。尽管陈乾的后院斗争激烈,但这对夏光顺来说是个特别的成长环境。
在这样的大家庭里,每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得精明一些。
孩子或许天真,但大人们从小就教导他们不要轻信他人,要多加思考。因此,出身名门的孩子往往比普通家庭的孩子更早熟,更有心机。
这并非因为他们天生聪慧,而是环境使然。
夏光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怎会真的单纯?
更何况,他还经营着一家马球俱乐部,年纪轻轻便已结识了各路人物。
自从来到西宁,赵易宗和他的部下表现得与以往不同,这让夏光顺心中生疑。
此刻,赵易宗的问题更是让他警惕。
夏光顺摇摇头说:“我没想过,我有两个哥哥,他们都很有能力,我不可能当上。”
赵易宗认真地说:“殿下,您不应低估自己。在我看来,侯爷的几位皇子中,您是最有可能继承大位的。”
这话引起了夏光顺的好奇。母亲和舅舅曾告诉他,他当侯爷的可能性不大,能当个地方官就很不错了。
朝中大下官对他的看法,夏光顺虽年轻,但也有所了解。
他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见夏光顺感兴趣,赵易宗暗自高兴。他想到了竹贤大哥和晋元斌,两人颇有心思,利用在长安的机会让自己的儿子接近未来的侯爷。
许多大下官也让子女进入国子监,跟随在夏光俊左右。
竹贤大哥、晋元斌和金朝中更是将自己的儿子安置在夏光辉身边,现在又转向了夏佩。显然,不论未来谁大业,他们的家族都能获益。
但赵易宗身为外放官员,难以接触到朝廷重下官,这也是他想要调回长安的原因之一。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子女的将来考虑。
可惜,他的两个儿子并不出色,这次武举大考甚至未能进入前一千名。
按照大明旧制,贵族子弟可以凭借祖上的功勋直接进入禁军或担任重要职务。
然而,陈乾废除了这一制度,推行平民科举和武举,强调学历。
赵易宗的儿子们因为不够努力,如果选择从军,只能从底层士兵做起,靠战功晋升。
赵易宗从未体验过父爱或母爱,因此他格外珍视这份情感,希望能为孩子们铺平道路,不让他们的命运与自己相同。
若非当年侯爷寻找孤儿培养势力,赵易宗恐怕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谁说得好,这天下本应由有德行的人来掌管。可夏王太重感情,沉迷于美色,这才让侯爷撤了他的太子之位。
他过去全靠夫人撑腰,如今夫人不在了,我看他的梦也就破灭了。”说完,我瞥了一眼夏光顺的脸色。
我知道,背后议论侯爷的儿子,尤其是怂恿皇子去争夺太子之位,这是非常危险的。
但见夏光顺没有反感,我便继续说道:
“至于夏光辉,更是不成器。他志向虽大,却无实际才能,只喜欢享受,不愿意加入军营。留在长安的卫队哪能建功立业,赢得名声呢?将来肯定没有机会成为太子。”
夏光顺以前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这样剖析过这些事情。
他年纪尚轻,夏月玲和夏月风一直告诫他要多赚钱,不要卷入皇位之争,生怕招致杀身之祸,这也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在长安打马球结交的朋友都不是朝廷中的重要人物,加上他平时表现得漫不经心,喜欢吃喝玩乐,因此并不被人看好。
但今天我的话似乎触动了他,他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看到德王表现出兴趣,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德王殿下,您别看千阳公主也有野心,但她成功的机会其实不大。”
夏光顺好奇地问:“你是说千阳公主也在争夺皇位?”
我答道:“没错,她并不是为了皇位,但她的行动透露出这一点。若非为了皇位,她为何不远千里来到青海?”
夏光顺摇了摇头:“千阳姐姐是为了救朝阳姐姐来的,这与争夺皇位有何关联?”
我轻哼一声:“德王殿下,您想得太简单了。朝阳公主何时被掳走,千阳公主又是何时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白驼城的?
为何不立刻出发救援,反而等到朝阳公主遇难之后才出兵?为何又要放走慕容狄?她身为公主,为何会留在白驼城不归?”
夏光顺心中一震,这些问题他从未想过。
因为不清楚千阳公主是如何向叔父汇报的,也不知道白驼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疑惑地问:“那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见他满脸疑惑,我更加自信:“德王殿下,我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觉得必须让您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