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老百姓无意间挡了黑衣人的路,同时也绊住了御林军的脚。
这些黑衣杀手眼里只有目标,老百姓只顾逃命,自然挡不住他们。御林军指挥官碍于不能伤及无辜,束手束脚,而距离一百步左右时,陈乾特制的钢臂弩就能派上用场了。
黑衣人个个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刀枪一扔,举起钢臂弩对准高台。皇上心里直打鼓,想躲又碍于面子,愣在那儿成了活靶子。
“咻咻”几声,弩箭飞来,准头不咋地,但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拼死一挡,纷纷倒下。一支箭直奔皇上而去,眼看就要命丧黄泉。
关键时刻,皇上身边的青岚挺身而出,替主子挡了一箭,砰的一声,箭穿透了她的肩膀,她被巨大的冲击力甩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吓得孟子成一屁股瘫软在地。
那五个黑衣人刚放下刀剑,弩箭一轮射击后正忙着上弦,就被周围涌上来的卫士乱刀砍倒,危机暂时解除。
皇上刚想喘口气,谁知靠近洛水河的那一侧高台上传来哗啦水声,一名全身潜水装束、黑巾遮面、戴着帽兜的神秘人,手持奇形怪刀,如电光火石般向他袭来。
这下可好,皇上似乎陷入了绝境。危急关头,张光辅猛扑过去,那刀光一闪,张光辅瞬间身首分离,鲜血溅了皇上满身。
就在那黑衣人即将逼近高台的刹那,嗖嗖嗖,三支羽箭破空而来,快如闪电,力道惊人,成品字形锁定了黑衣人的四周,引得眼尖的观众连连叫好,像是在看一场紧张刺激的杂技表演。
黑衣人身手不凡,一个闪转腾挪,竟鬼魅般避开了这三箭,但这一避,离皇上的距离也拉远了些。
可紧接着,又三支箭如影随形,仿佛预知了他的每一个闪躲,带着刺耳的啸声,步步紧逼,直至将黑衣人驱至高台边缘。
三支、再三支,总共十二支羽箭,生生将黑衣人逼得无路可退,扑通一声,跃入水中,再次遁形于波涛之下。
这一切发生得迅雷不及掩耳,眨眼间又恢复了平静。身为首辅大臣的张光辅不幸罹难,皇上既震惊又愤慨,在侍卫的簇拥下,匆匆离开祭台,踏上御驾。
望着底下一片狼藉,他怒气冲冲,站在高处宣布:“朕受命于天,岂是宵小所能撼动?天命在我,必能安定四方。”
“万万岁!”惊魂未定的民众与御林军再次跪地山呼,看来,真是天命所归,陛下安然无恙。
皇上借机挽回了局面,更让天下人坚信他的天命之说,随即决定返回宫中。他也害怕死亡,急急传令启程。
一回宫,皇上怒火中烧,张光辅身亡,青岚重伤,那从水中杀出的神秘人也逃之夭夭,洛县城笼罩在一片紧张气氛中。
孟子成明白,自己刚才的躲闪必然让陛下心生不满。他抢在皇上开口前说道:“陛下,臣猜这些刺客应是云阳陈大人的手下,他意图对您不利。”
孟子成在紧要关头自己躲藏起来,让人生气,皇上本想发作,但听他指控是陈乾所为,不禁一愣:“何以见得?”
孟子成虽然胆小,却不乏心机,此举意在转移皇上的注意力,连忙解释:“那些刺客所用的钢臂弩是藤甲兵的特有装备,并非大明军中的制式强弩,由此可知,定是陈乾派遣的。”
皇上虽不懂这些细节,但也不得不承认,陈乾可能真动了对付自己的心思。
天命所归,谁还能挡得住?
他板起脸,沉声道:“你即刻去办,让大理寺务必查个水落石出,还有,让严超查明那些刺客的身份。”
“遵旨,臣这就去办。”孟子成如释重负,总算过了一劫,连忙退出了大殿。
皇上目光一沉,下达命令:“传旨,明日早朝,所有大臣必须出席,迟到者革职不怠。”
尽管遭遇刺杀,但皇上安然无恙,这无疑让人们相信他受到了上天的庇护,声望不减反增。
次日清晨,四百多名官员济济一堂,齐聚万象神宫大殿,黑压压一片,个个心怀忐忑。
昨日洛水河边的刺杀事件,尚书令张光辅惨遭毒手,陛下震怒之下,谁知道会有多少人要遭殃,每个人心里都没个底。
皇上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张爱卿为国捐躯,追封为洛国公,加封豫州大都督,陪葬乾陵,其家眷亦得承袭恩泽。”
这份封赏之厚重,足以让张光辅之子一步登天,晋升洛国公,家族也随之鸡犬升天,引得旁人艳羡不已,不少人暗自后悔,若是自己当时在场,说不定也能为陛下挡上一剑。
处理完张光辅之事,皇上接着说:“据初步调查,那伙刺客很可能是云阳的陈乾派来的。朕宣布,剥夺陈乾一切官职爵位,定性为叛贼,兵部即刻调兵,征讨云阳,平定叛乱。”
“陛下三思啊!”话音未落,人群中文臣行列中走出一人,恭敬行礼,皇上眼前一亮:“狄爱卿,何时回的京?”
来者正是鼎鼎有名的狄义正,他因敢于直言、清廉正直而名声在外,在地方做官时深得民心。
越王引发的那场大乱波及甚广,皇上瞅准时机,打算借此机会削弱夏氏家族的力量,大理寺对狄义正来说已非安全之地,于是他被派到了豫州当上了刺史,负责那里的一方安宁。
豫州在狄义正的治理下渐渐安定下来,皇上察觉到自己身边缺了能干又忠诚的助手,便下旨召回狄义正到洛县。
狄义正刚回来,正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光,还没正式上朝,也没担任具体职务。不过,今天皇上下令所有在京官员必须上朝,这才把狄义正“请”来了。
狄义正那破案的本事可不含糊,稍微打听一下就觉察出了不对劲。陈大人陈乾的名头,对他来说可是如雷贯耳,公认的奇才一个。
可偏偏这位陈乾不怎么跟朝廷官员打交道,狄义正自然也没见过他,对陈乾的认识仅限于街谈巷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