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骨禄上前,给陈乾行礼:“见过侯爷。”
陈乾瞥了他一眼,说道:“必骨禄,你知道本侯为什么找你来吗?”
必骨禄一头雾水,摇摇头:“下官下不知。”
陈乾啪地一拍桌案,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瞎扯淡,你们干的好事,你会不清楚?”
这一举动让群下官震惊,虽然侯爷时不时会冒出几句惊人之语,但这当着各国使下官的面骂人,还是头一遭。今天在殿上的不仅仅有突厥的使下官,还有周边多个朝堂的代表。
侯爷这么一骂,让底下的官员们尴尬不已,这太不符合天子的威仪和朝堂的体面了。
必骨禄也被吓了一跳,陈乾接着问:“沙利可汗在大明受封的是什么官职?”
必骨禄知道陈乾这是明知故问,但还是回答:“左卫大将军,归国公。”
陈乾说道:“那是大明封的,本侯好像没给他封过什么。”
必骨禄一愣,确实,这官职是太后大明时期封的,陈乾大业后并未重新册封。大明对突厥的态度一直模糊不清,没给过什么好处,这才惹得可汗发兵。
按理说,只要一开战,大明这边册封一下,给点赏赐,这事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陈乾却先提了出来,作为使下官,他很会说话:“皇帝陛下,啜默可汗希望能得到大侯爷帝的正式册封,我们可汗已传话,让下官向侯爷转达。”
陈乾面无表情:“什么条件?”
必骨禄说道:“可汗听说大明千阳公主温婉贤淑,请求和亲,两国结为秦晋之好。其次,突厥愿意出兵协助大明平定新罗和契丹,确保边境长治久安。最后,突厥地处偏僻贫瘠,请求大明让出河套地区,我们愿意以万匹骏马作为交换。”
陈乾哈哈大笑:“必骨禄,你们可汗是被驴踢了脑袋,还是吃多了牛粪,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底下的官员们忍不住想笑,有几个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殿中的御史瞪着眼睛扫视一圈,吓得官员们赶紧捂住嘴,但脸都憋成了红苹果,这哪像是侯爷说的话?
必骨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铁青,这分明是羞辱,是挑衅,他怒气冲冲地说:“侯爷,突厥是有尊严的,您这样讲话,难道是要和突厥开战吗?”
“开你大爷的战,你们早就动手了,派兵打夏州,干掉大明的军队,你现在还在这儿谈条件,脸皮真厚。啜默那王八羔子就那副德行,还想娶千阳公主,大明的一只鸡,一只鸭,一条狗都不会嫁给他的,听明白没?”
侯爷骂使下官,这可是前所未闻的奇事。底下的官员们终于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陈乾憋了一肚子火,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当大明好欺负呢?在这种情况下,还敢提这种要求。
不提和亲,陈乾或许还能克制点,自汉朝以来,中原王朝就将朝堂的安宁寄托在女人身上,这简直是朝堂的耻辱,是悲哀。
还有些无耻之徒说什么这促进了文化交流,文化交流是这么搞的吗?和亲就能确保没有战争?
王昭君、义城公主、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哪一位挡住了入侵,哪一次避免了战争?他们那是一套策略,可这些迂腐的儒生和文人却认为理所应当。
朝堂的尊严和和平,不是靠和亲得来的,而是靠孟力,靠朝堂强大、人民富裕,而不是和亲。
再者,帮助大明打新罗,打契丹,大明用得着你们吗?这些怒火积聚在一起,让他抛开了皇帝的尊严,破口大骂,真他妈痛快。
看着必骨禄目瞪口呆的样子:“必骨禄,你知道我是怎么对待新罗使下官的吗?相信你也有所耳闻。还敢提开战,难道大明会怕你们?从现在起,我宣布,突厥不再是大明册封的藩属国,双方是敌对关系,大明正式对突厥宣战。”
陈乾的话一出口,满朝哗然。当初陈乾宣布新罗为敌国,大明正式宣战,没人当回事,那不过说说而已。
几十年,几百年了,不都是打打和和。
然而,不出两年,新罗就被彻底消灭。虽然崔玄日保着金明哲占据安东城,但谁都清楚,等到天气一暖,冬天一过,那个臭名昭著的姬恶魔就能搞定崔玄日,新罗国王金洪理好像在大明种地呢。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小瞧大侯爷帝的宣战誓言。
陈乾说:“必骨禄,给你十二个时辰,速速离开长安,不然,本侯亲自送你去见阎王。回去告诉啜默,本侯要灭了他的突厥,彻底抹掉。”
必骨禄愣住了,他不怀疑陈乾的决心和实力,得赶紧回去,让可汗赶紧想对策。
陈乾心里清楚,周围的朝堂全都是饿狼,中原王朝就像一块肥美的猎物,被他们虎视眈眈。但这块肉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它是个庞然大物,没那么容易被欺负。
所以这些贪婪的家伙都装出一副温顺的样子,可一旦中原王朝虚弱,立马扑上来狠狠咬一口。
新罗进攻辽东时,其他朝堂都在观望,那时陈乾刚大业,这些小国都想看看他的反应,把新罗当成试验品。
自作聪明的金洪理,一脚踹到了铁板上,不但没拿下辽东,连自己的朝堂都没保住。
陈乾这强硬的姿态,确实震慑了周边的那些势力,国力弱小的,乖乖带着贡品和钱财来长安朝贡。
但在朝贡的朝堂里,有两个地方缺席,一个是吐蕃,另一个是突厥。
这两个都是硬茬,根本不把大明放在眼里,只是敷衍地祝贺一下,并没实质性的表示。
对于吐蕃和突厥的这种态度,大明并没有立即作出反应,这让西南、西北的几个小国又开始动起了心思。
毕竟,大明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到现在,新罗也没被彻底灭绝。
陈乾原本的计划是解决新罗之后,先对付契丹和奚,然后再收拾突厥。但啜默等不及了,自己送上门来。
陈乾先忍着,先扩军,没急着出兵,这里面有讲究。
西北、西南和东北不同,东部沿海,在海上交通不太发达的时代,朝堂安全主要来自陆地,所以东北方向最需要注意的是北部的契丹、靺鞨,以及鞑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