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公主,我也不确定父亲是否会如我们所愿行事,即使实现了,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
看着晋文严肃的表情,夏佩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认真地问:“说吧,我需要做哪些准备?”
晋文心中已有打算,他知道为了名声和理想,自己必须面对什么。
于是他说:“首先,公主要做好吃苦耐劳,甚至可能永远留在大漠的心理准备。”
夏佩听后大吃一惊:“永远留在大漠,你是说我不可能继承皇位了?”
晋文说:“时间不够啊。我们的计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可能要花上三十年,甚至更久。传位期限只有二十年,到那时,你的西部战略或许都还没完成。”
夏佩不解地问:“为什么需要这么久?”
晋文解释道:“因为我们要确保西部永远属于大明,不再有边疆之忧,不再有战火纷飞。你的贡献会非常巨大,地位甚至可能超越侯爷,但你无法坐上那个位置。”
夏佩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没想到晋文竟有如此远见。从长安出发到现在,晋文展现出了超群的智慧。
既然自己没有大业的机会,这反而证明了晋文没有私心。
她坚定地说:“我理解,这也是我的梦想。我不愿平庸一生,哪怕过程再艰辛。”
晋文笑了笑,说:“虽然你说得轻松,但我会暂时信任你。接下来,你需要做好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准备。
你不能成为侯爷,但为了国家的长远考虑,你所建立的一切都将归于大明,而非你自己。你将成为英雄,享有荣誉与声望,但不会拥有真正的权力。”
夏佩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晋文明白自己正走在刀刃上,这一切都是出于他个人的政治考量。
以他的背景,必须依附于皇族才能有所作为,实际上,他是在利用夏佩的身份。
历史上不乏类似的人物,每个时代都有忠下官良将辅助君主开创盛世,如秦朝的商鞅、夏斯,汉朝的萧何、张良,他们不仅帮助君主建立了不朽的功勋,自己的名字也被载入史册。
然而,过于耀眼的光芒可能会威胁到皇权,招致灾难。晋文年轻且充满理想,渴望追随先辈的脚步,甚至超越他们。
朝阳公主遇险给了他机会,促使他安排夏佩前往西海。尽管一切进展顺利,但侯爷的决定让晋文意识到潜在的风险。
夏佩虽聪明,但经验尚浅,往往被动接受任务,缺乏独立的计划和想法。
她的雄心壮志更多源于一时的热情,对成为储君的渴望过于单纯。
这条路布满荆棘,绝非易事。
所有的事情都是晋文在策划,但这条路都是危险。
一方面,夏佩可能会觉得被当成了棋子,另一方面,侯爷也可能猜疑晋文的动机,认为他有更大的图谋。
晋文正在玩火,而他的叔父晋元斌和好友丁龙都看出了这一点。他们意识到,侯爷并非在锻炼他们,而是在试探他们,甚至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毕竟,侯爷不会容忍任何威胁到他的人。
晋元斌既焦虑又担忧,但他不敢直接警告儿子,因为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晋文虽然远在西海,但他的智慧不亚于叔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深知自己正身处险境。
在与夏佩交谈时,他发现她对前两个提议的同意,并没有让他感到轻松。他深吸一口气,对夏佩说:
“公主,侯爷的志向远不止于此,他渴望统一整个天下,包括周边的所有国度。您看新罗就知道了,侯爷绝不会容忍藩属国的存在。
就像秦始皇统一六国,废除封建,实行郡县制一样,您认为侯爷会允许西海独立吗?”
夏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原来叔父的野心如此宏大。”
她终于理解了为何叔父始终反对她出任西海大都督,甚至没有提到如何安置她,反而将她新组建的部队收编了。
沉思良久后,夏佩问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返回长安?继续留在这里,难道不怕被侯爷视为威胁吗?”
晋文微微一笑:“公主,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梦想,我也不例外。我的愿望是为国效力,成就一番伟业,留名青史,成为一名杰出的将领或官员。
而您的目标,则是登上权力的巅峰。正因为我们的追求不同,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这让我无需担心。”
夏佩好奇地追问:“不同?那你的梦想究竟是什么?”
“我的梦想。”晋文回答,“就是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物。而公主的梦想,则是掌控一切。因此,不论我如何行动,都不会被视为背叛,因为我始终忠于大明。”
李佩气鼓鼓地说:“你这是什么话!我是父皇的女儿,我维护的难道不是大明吗?”
晋文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其实是在维护自己,并非整个大明。想想看,无论哪位大明将军出征,他们打下的领土最终属于谁?都是归大人所有,而不是个人私有。”
李佩沮丧地坐了下来:“我知道了,问题在于千阳城和千阳军的名字。但父皇应该了解我的心意,为何不信任我呢?”
看着李佩满脸的委屈,晋文只能苦笑摇头。国家大事,不能单凭亲情来处理。
在权力与利益面前,即使是最亲密的关系也可能破裂。历史上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此刻,晋文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陈乾没有立即指定继承人,而是给了大家二十年时间去学习和成长。以目前的心态,把江山交给他们是行不通的。
话题进行到这个阶段,李佩不再追问晋文的第三项计划,而晋文也没有主动提及。
因为晋文已经意识到再多的话语也无法改变现状。
唯有通过未来的经历,李佩才能真正明白一切。
李佩对待如此重大的事情显得太过轻率,她以为进入长安大学就足够了,却未曾建立自己的力量或产生任何实际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