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野》全本免费阅读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心有所想,命有所现。」
昨晚乌苏在回家的路上才刚听谈京野提起“言澈”这个久违的名字,今天就在班门口碰上了。
“同学你好——”
站在254前门门口不断探头向内望寻却无果的言澈注意她像是要从后门进,匆忙出言拦住了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向她大步走来。
刚从卫生间回来的乌苏甩着沾满双手的水渍,偏头睨他。
“——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们班的乌愫吗?我看她今天忘带了,怕她要用。”
乌苏两指捏过他递来的那本封面写有“物理错题集”的册子,用险些兜不住厌恶的冰冷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他一圈儿,没说什么,拎着那本错题册径直擦过他走进班里,回到座位上。
乌愫正在草稿纸上默写单词。
橙黄色调的落日余晖透过窗子斜斜的铺洒进来,将乌愫那头柔黑的短发照的斑驳陆离,她站在座位里盯了会儿她乖巧的发旋,隐去眼底的晦涩,全当根本不认识言澈般将那本错题册搁到乌愫面前那摞堆的高高的、足以把她完全遮挡住的书堆之上道:
“喏,这是门口一男的让我转交给你的。”
“…啊?什么呀?”
乌愫先是满目疑惑的抬头仰视她,好似对于“会有男生来给她送东西”这件事感到十分吃惊,随后,在看清那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错题册后莫名红了脸,连带声音都变娇了些。
“原,原来是这个啊,”她磕绊了下,说着说着脸上就不自觉的露出抹娇羞的笑来,轻咬下唇呢喃道:“谢谢你,苏苏~”
乌苏俯身从放在桌角的纸抽袋中“噌噌”抽出两张干纸巾来擦手,正想无甚所谓的回她句“没事儿”,一趔脸,却先注意到那张被她用黑笔写的满满当当的草稿纸。
那张草稿纸很大,被她分成了四列用。
但那四列全都写满了同一个词组——
unrequited love
乌苏瞥了眼那单词,又撩眼皮瞅了下乌愫脸上不自禁表现出的那副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青春期小女孩坠入爱河无法自拔时的羞涩又开心的样儿,心底发沉。
她喉咙干涩的明知故问道:
“那个词组什么意思?怎么写那么多次?”
“啊——”正沉浸在自我喜悦和幻想之中的乌愫循着她的视线将满怀期待的目光转到手边那张写满“unrequited love”的草稿纸上,飘乎的拿起来问她,“——你是问这个吗?”
乌苏说,是。
“这个是:暗恋,单相思的意思,”乌愫好脾气的有问必答道:“是你刚刚睡觉的时候英语老师才讲的一个新单词。因为它有点长,我怕我会忘记,就多写了几次加深记忆。”
说完,又情不自禁的咬着下唇偷偷笑了起来,绯红自耳根子漫上双颊,羞的怯。
就差把“我有暗恋对象,我很喜欢他”这几个大字刻脑门上给她看了。
乌苏:“……”
“刚刚那个男的,”乌苏攥紧了手心里被水渍打湿的纸巾,自己都没能发现自己现在的语气有多生硬的烦躁道:“是你的unrequited love?”
她是带着答案问问题,无论乌愫回答什么她都清楚她的真实答案。
但乌愫不知道。
乌愫先是被她如此直白的问法吓了一跳。
几秒钟后,她猛然用手捂住那张红的像猴屁股的脸独自害羞了好久,才断断续续的嗫嚅出句否认,“才…才不是呢。”
“真的?”
“……”
“……”
“真的!真的啦!!”
乌愫不敢看她的眼,埋在掌心里欲盖弥彰的喊了句。
边喊,边着急忙慌的蹿起身来从她背后不大的空隙里踮脚挤了出去。都快走到后门门口了,才惊觉自己忘了带水杯,又折身回来火急火燎的一把抓起就跑,像是生怕再被她抓住追问些什么令她闹红脸的羞羞问题,提前制止道:
“我,我要去接水了!”
话音消散,人已经跑出了门外。
徒留披着一身慵懒的昏光坐在位置上的乌苏,面色晦暗的转头注视着她张皇逃离的背影。
独自出神。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久到不仅令她感觉高中时发生的这些破事都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远到好似并不是曾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样。而且,神奇的是,久到都快让她想不起来这些曾与她长期相处的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性格、有什么缺点,甚至,曾对她做过什么事情。
包括言澈。
哪怕她现在绞尽所有脑汁去回想关于他这个人的事情,关于她和他之间曾经有过的纠葛,能够想起来的也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他叫言澈,是高三火箭班的。
是想跟“她”妈重组家庭的那个男人的儿子,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同时,也是承载了“她”足有六年暗恋心事的白月光,是常年稳坐全校第一的学霸,是为达目的不惜利用“她”的无心人。
更是——
顺藤摸瓜的回想起那件哪怕都已经过去六年之久却仍时不时令她做噩梦被吓醒的恶心事儿,乌苏不禁疲惫又憎恨的捏了捏突突直跳的眉心。
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要再往下想。
目光重新聚拢,视线逐渐清明。
在那一方不算太开阔的视野所及之处,是难得被绚烂晚霞映的通彻透亮的走廊,以及,一位小拇指勾着嫩粉色水杯、正半趴在走廊台子上垫脚朝文理楼所在的方向张望的女孩儿。
好像从那个角度看的不是很清楚,她又移动脚步,往右边挪了挪,继续趴在上面乐此不疲的望着。
不用想都知道她是在望谁。
并且,她敢肯定,她脸上现在一定漾着藏不住的笑意,是喜欢,是明亮,是娇羞,是……
乌苏由不得更心塞了。
正逢此时。
有个她完全没印象的男生走到她桌前,想将手中那封封皮是蓝色的信和一张电影票递给她。
见她面色发黑的一直盯着后门,轻轻喊了句:“乌苏姐?”
乌苏瞬间回神儿,偏眼仰睨向他。
“怎么?”
她不笑的时候本就会带给人一种很凶的压迫感,冰冷锋利的瞳孔中好似藏着把的尖刀,不会莫名其妙的伤害人,但会一直用开过刃的那边在人身上反复摩挲,无声威胁,令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就更不用说现在了。
现在她脸色难看到好像随时都能掏出把刀捅死他一样。
说没被吓到是假的。
“那个,乌苏姐,”她刚转来那会儿当众收拾班里那个“扛把子”的时候他不是不在,也不是没有亲眼看到,正因为如此,才会在单独面对她这副模样的时候更加发怂。他嗓音虚乎道,“这些是……”
“又是情书?”
乌苏不耐烦的撩了把头发。
“对,对的,”男生举着那些东西的手因她蹙眉的动作不争气的抖了下,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