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上一次开车

第19章

协议第一条,乙方要扮演好甲方妻子的角色,一切以甲方需求优先。

虽然北冬不知道傅钦戎为什么莫名其妙想教自己开车,但还是乖乖坐到了驾驶座上。

可能祖宗今天又想考考他了?

正想着,便听见男人懒洋洋地抛出了个问题:“上一次开车是什么时候?”

北冬上一次开车是大一在驾校的时候。

他想了想,对傅钦戎说:是上一次的时候。?_[(”

傅钦戎:“……”

“操作都记得吗?哪边是油门哪边是刹车?”

北冬:“左边是刹车,右边的油门。”

傅钦戎嗯了声,微抬下颌:“那就开吧。”

“自动挡的车多开开就行了。”

北冬点点头,伸手抓住方向盘,一触碰到冰凉的黑色真皮,指尖不由自主地微颤,心跳也逐渐加速。

他上辈子是车祸死的,被困在出租车里数个小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死亡一步一步降临,以至于他对封闭的车厢都有心理阴影。

坐在敞篷车里能减少大部分窒闷的感受。

但是吧,让他亲自开车又增生了另一种压力。

北冬深吸一口气,缓缓踩下油门。

他开的很慢,十几码车速龟速前进。

傅钦戎一开始以为他是因为没开过车紧张。

直到看着北冬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消失,双手颤得越来越厉害,才微微皱眉,喊他停车。

开个直线怎么怕成这样?

他给简丛发了条信息,傅钦戎缓缓开口:“撞到不用你赔钱。”

北冬抿了抿唇,清亮的嗓音都变得微哑:“我不是怕赔钱。”

傅钦戎听出他的声音都变了,语气愈发缓和:“那怕什么?”

“怕我骂你?”

北冬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怕死。”

傅钦戎无声地笑了下,想说怼人骂人的时候都没见你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看着北冬苍白的侧脸,上半身微微前倾,手指漫不经心地搭上方向盘,对北冬说:“你知道一辆车上什么位置最危险吗?”

北冬迟疑地说:“驾驶座?”

傅钦戎:“不,是副驾驶。”

“遇到危险情况时,驾驶员会本能地避害,向左闪避,副驾驶就暴露在危险之中。”

北冬微微一怔,抬眼看他。

傅钦戎见他没什么反应,心想平时挺机灵的,这会儿就反应不过来了?

他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补充了句:“我坐在副驾驶上,现在最危险的人是我,懂?”

“所以不用怕。”

傅钦戎静静地看着北冬,看着他黑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抬眼,露出透彻漂亮的琥珀色眼睛。

接着恍然大悟似的地说:“所以平常我都坐在最危险的位置上。”

傅钦戎:“?”

他沉默地看着北冬,北冬也沉默地看着他。

半晌,北冬打破安静:“我下次坐副驾驶的时候再怕。”

傅钦戎:“……”

北冬慢吞吞地说:“老板,看在我平常都坐在最危险的地方的份上,可以借一下你的律师吗?”

傅钦戎偏了偏头,缓缓眯起眸子:“嗯?”

北冬直接了当地说:“我想告方强放高利贷。”

“傅景斌前两天刚出了事,最近应该会很安分。”

方强还亏了一大笔钱,肯定在想办法搞钱,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傅钦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准备怎么解决?”

北冬犹豫地说:“问你借一下律师解决。”

“具体怎么实施,我得先咨询律师。”

傅钦戎应道:“行,借你。”

北冬松了口气。

他向傅钦戎借律师,不是单纯地为了律师,更是想知道傅钦戎对傅景斌的态度。

虽然知道傅钦戎和傅景斌的关系不好,闹出了几次矛盾,但毕竟他们有同一个父亲,对付傅景斌的公司和之前发生的小打小闹不同。

如果傅钦戎拒绝,说明傅钦戎需要顾忌傅景斌,那么他只能对付方强,不能动傅景斌的公司。

傅钦戎同意了,就说明什么都不用忌惮。

北冬弯唇笑道:“谢谢老板。”

傅钦戎见他脸色逐渐好转,拿起手机,点开赵康顺的微信,推过去北冬的名片,简单粗暴地打了一个字:【加。】

【森城第一深情:我老婆有事找你。】

【森城第一深情:见他如见我,懂?】

【赵康顺律师:……】

傅钦戎:“我把你名片推给他了,就上次处理光头的小赵,他对案件比较了解。”

北冬点点头,又道了声谢。

过了会儿,简丛的声音在停车场内响起:“傅少,北先生。”

傅钦戎解开安全带,下车道:“让小简送你回去,我公司还有事。”

他径直走向不远处的电梯,路过简丛时,脚步微顿,叮嘱了句慢慢开。

北冬刚下车,简丛便往他手里塞了杯热饮:“这是您的热可可。”

“傅少让我开这辆车送您回去。”

“谢谢。”北冬坐在车上,低头小口地喝热可可。

微烫的暖流顺着喉管往下滑,驱散了寒意,冰凉的手脚都暖了起来。

简丛笑了笑:“您应该谢傅少。”

北冬点点头,想给傅钦戎发微信感谢,拿起手机见没有流量,又放了下去。

等回去了再发也一样。

一个小时后,办公室里的傅钦戎收到了一条微信。

【沧海遗珠:谢谢老板的热可可。】

【沧海遗珠:[玫瑰玫瑰]。】

傅钦戎看了眼时间,挑了下眉,打断正在汇报工作的简丛:“你什么时候

给他的热可可?”

没有指名道姓,简丛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他是指北冬,回道:“在公司停车场的时候。”

公司到西颐小区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现在都过了一个多小时。

傅钦戎明白了,停车场没网,回去有无线了才知道给他发微信。

小没良心的,连点流量都不舍得给他开。

“路上他脸色怎么样?”

简丛会议片刻,实话实说:“北先生脸色比平常苍白。”

傅钦戎点点头,忽略自己让北冬学车的事情,镇定自若地说:“你车技的确不行。”

简丛:“?”

傅钦戎放下手里的钢笔,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对了,小沧的资料上有写过他出过车祸吗?”

简丛摇头:“没有。”

傅钦戎:“那他妈妈生病和轿车、公交车之类的有关吗?”

简丛思索片刻:“也没有。”

“北先生的母亲是胰腺癌去世的,和车祸无关。”

傅钦戎半阖着眸子,手指不经意地轻点桌面。

没出过车祸,也不是因为妈妈……

那小沧为什么一副对开车坐车有心理阴影的样子?

…………

景投投资公司

方强在办公室里狠狠地甩飞镖,把靶子当成北冬出气。

上次被坑了那么多钱,他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梦里都是北冬笑眯眯地打包罗曼尼康帝的模样。

给傅景斌打电话发消息也没回应,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于志的事,后来在看见“翘鸡”事件,更没敢去打扰傅景斌了,只能把苦水往肚子吞。

忽地,秘书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来了几个大学生,想借钱,资料挺好的,经理让我来问问您相见吗?”

方强眼睛一亮,立马追问:“男的女的。”

秘书:“都是男生,说是以前在不夜气氛组兼职,所以才找到公司这儿。”

方强记得王总说缺男生,立马放下飞镖,转身往外走:“我去看看。”

普通的借款不会上报方强这儿,除非借款人的外形条件良好。

他快步走向会客室,里面坐着四个年轻的男生,各个五官端正,不算是大帅哥,但都是小帅哥。

小帅哥就小帅哥吧,总比没有好。

方强在心里叹了口气,北冬那样的的确难得一遇。

他推门走进会客室,朝他们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是公司的总经理,叫方强。”

林元嘉立马和室友对视了一眼。

方强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以为这是在紧张,笑道:“你们喊我强哥就行了,我们这是小公司,总经理什么的就是个名头。”

他翻了翻林元嘉等人填的信息,故作关心地问道:“你们才大一,借钱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林元嘉照着北冬教得那样说:“就是学校寒假有个去英国玩的项目,班里同学都去。

“但我们几个家里不同意,所以想……”

方强笑了笑,心道年纪轻轻这么虚荣,面上还是贴心地说:“你们年纪小,是该出去看看。”

“你们一个人就借五万啊?五万去英国不够的吧。”

林元嘉愣了下:“刚才有人说我们没工作没固定资产,顶多借五万。”

方强点头道:“按理说是这样,你们在不夜也打工过,我和田军是老熟人,看在他的面上,能给你们多借点。”

“看到你们几个,就想起了我去世的弟弟,他生病前也想出去旅游,可惜后来……哎,反正都没能出去好好旅游一次。”

说完,他还做作地叹了口气。

林元嘉好奇地问道:“能借多少?”

北哥让他们争取把个人借款数额控制在十万到五十万之间。

少了不好判刑,高了怕方强起疑心。

方强又看了眼他们填的信息:“你们四个,就三个要借啊。”

“这样吧,一个人四十万怎么样?”

林元嘉有些惊讶,直接从五万跳到四十万?

其中一个舍友忍不住说:“这么多?你不怕我们还不了吗?”

方强笑了笑,不怕你们不还,就怕你们还了。

想是这么想,为了让几人能安心借钱,他解释道:“要是因为生病什么的来借钱,那肯定不会借。”

“但你们是出国外玩啊,这钱也不是让你都花了。”

“就是想让你们备着点钱以防万一,毕竟国外和国内不一样。”

“你们几个又都是森城大学的高材生,在国外搞点代购或者其他赚钱的行当,这笔钱又是启动资金。”

林元嘉迟疑地问:“那利息呢?”

方强:“这边的借款不上征信,所以利息是比较高的,你们既然过来,肯定也知道这件事。”

“正常的年利率是百分之五十,但你们几个是森大的高材生,又是田军的人,我破例给你们降低点,百分之四十。”

说着,他话锋一转:“利率是可以降,但钱得提前早点还。”

“按咱们公司的流程来说是这样的,第一次借钱不能拖太久,以后老客户了能放松点。”

方强笑了笑:“反正你们主要是寒假去英国花点,四个月的还钱期限也够了,对吧?”

“早点还的话,利息还少。”

林元嘉见他一口一句为自己好的模样,胃里直犯恶心,真他妈能装啊。

秘书给几人泡了茶,俯身在方强耳边低声道:“信息都核实过了,没有问题。”

方强让她拿借款合同来,先签下自己的名字,接着笑呵呵地对林元嘉等人说:“你们考虑好就签个名。”

林元嘉立马拉着舍友签名,拿了钱离开,一到街上,就拨通北冬的电话汇报进展。

“拿到了,对,他亲自签的。”

“懂的懂的,这笔钱我们不会动,打进来什么,警

察叔叔转出去的时候就是什么样。”

…………

傅家老宅

傅景斌由于被勒令不许出去惹事,被逼着在老宅闷了整整七天,整天除了吃吃喝喝睡睡,就是跟着教程练臀,日子过得格外健康。

睡得正香呢,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房门大开,傅夫人冲到了床边,披头散发宛如女鬼,尖利的嗓音咆哮道:“傅景斌!”

“让你在家里安分点你他妈的做了什么?!”

傅景斌眼睛都没完全睁开,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接着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茫然地捂着脸:“妈,我、我就喝了一瓶红酒啊。”

不至于又打又骂吧?

傅夫人简直要被他的蠢样气得呕血,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下去:“这种时候了你还有脸喝酒?!”

“你弟弟让你在家安分点别惹事,你听不懂吗?!”

傅景斌被扇得两脸通红,脑袋总算清醒了:“不是,妈,我这一周都没出过门。”

“怎么去惹事啊?我真没有。”

“你还敢顶嘴?”傅夫人的嗓音猛然又高了八度,几乎要穿透屋顶,“你有能耐啊!”

“不出门都能给我惹事!”

傅景斌:“???”

他一脸懵逼地看了眼枕头边上的手机,满屏的未接来电、微信短信。

【斌哥,不好了,公司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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