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司马徽朝着水镜庄内走去,走到半路,刘表还是没能忍住心头的疑惑。
他看着在前面带路的司马徽,忍不住开口问道:“水镜先生,那位三先生不知是何等人物,居然能让先生您这般对待?”
然而,面对刘表的疑惑,司马徽只是笑道:“等到了之后使君就知道了。”
刘表点了点头,跟着司马徽走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水镜先生,不知那位三先生姓甚名谁?”
闻言,司马徽只是笑道:“三先生姓张,至于名讳,不可说,不可说。”
“张三......”刘表口中喃喃自语了两声,心里也清楚就算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便默默跟着司马徽,也不再言语。
就这样,两人一路来到水镜庄上一处便宜的院落外。
司马徽示意刘表稍待,他上前敲了几下院门,开口道:“三先生,刘使君来访,人已经给您带来了。”
见状,刘表也是好奇的朝着院子里面望去。
旋即一道声音就从院子里面传来:“进来吧。”
得到了里面人的允许,司马徽这才推开院门,然后转头对着刘表道:“使君请进,三先生不喜人多,老夫就不跟着一起进去了。”
闻言,刘表也是整理了一番仪表,然后对着司马徽道:“有劳先生了。”
说完,他也是迈步走进了院门。
等到进了院子之后,刘表也是看到一名清隽的长须老者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望着他。
心知这位应该就是司马徽口中的三先生了,刘表也是连忙上前,拱手行礼道:“见过三先生。”
淡淡打量了刘表一番,老者,也就是张良,指着旁边的石凳道:“坐吧。”
语气平淡,就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什么荆州牧,只是个普通百姓一般。
而事实也是如此。
说实话,大人物他见得多了,区区一个荆州牧,还真不算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吕布的任务,他根本不会见刘表这种人。
只是,张良的态度虽然一般般,但是刘表的态度却愈发的恭谨了。
毕竟,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能让司马徽这般对待的人物,肯定不简单,他恭谨一点总不会错。
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刘表看着面前的张良,一肚子的问题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过,犹豫了一番之后,刘表还是开口道:“水镜先生说三先生吩咐他等我来了之后便带我来见三先生,难道说三先生事先知道我会来此?”
对于这一点,刘表其实是非常想不通的。
此番他也是实在难以决断,所以才突发奇想,想要来水镜庄咨询一下司马徽几人,看看有没有有用的建议。
但是按照司马徽的说法,这位三先生就仿佛提前知道他要来一般。
可问题是,他来水镜庄的事情,根本没有告诉几个人。
难道说,他身边的人当中有水镜庄的人?
淡淡看了刘表一眼,张良一眼就看出了刘表的想法。
他淡淡道:“死生大事,难以抉择,想要寻求他人的建议,这是人之常情。所以刘使君会来此,这并不难猜。”
刘表心下骇然。
这话说的,看来不光是猜到了他会来,就连他来的目的都猜到了。
深吸一口气,刘表对于这位三先生又重视了几分。
“愿闻三先生高见。”
“谈不上有什么高见。”张良淡淡道:“只是有人想让老夫给使君带句话。”
“顺者昌,逆者亡。他想知道使君如今是那个人称八骏的刘景升,还是一只守成之犬。”
张良此言一出,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凝固了几分。
刘表都不用想,就知道这话是谁说的。
虽然他跟吕布并不熟,但是这种话,恐怕也只有这位霸道的大将军能说出来了。
这一刻,他也想了很多。
连这位被司马徽尊敬无比的三先生都为吕布带话,难道说,水镜庄已经倒向了朝廷吗?
要知道,水镜庄的影响力可不简简单单是庄子上的几个人,不管是司马徽、庞德公、还是黄承彦,都是门生故吏无数,在荆襄之地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如果水镜庄真的倒向了朝廷,那么荆襄之地的人心恐怕......
可问题是,且不说他的猜测是否属实,就算他的猜测是对的,他还不能对水镜庄怎么样。
深吸一口气,刘表看着面前的张良,沉声道:“那三先生的意思呢?”
“这要看刘使君自己了。”张良淡淡道。
“刘使君若是愿意当这个守成之犬,大可抱着荆襄之地等死。接下来朝廷的重心会放到北方,即使刘使君什么都不做,朝廷暂时也不会拿刘使君怎么样,但同样的,为国而战,开疆扩土的机会,自然也就与刘使君无缘了。”
“当然了,刘使君也可以祈祷朝廷会失败,败给曾经的宿敌匈奴,败给西边的贵霜、安息帝国,这样一来朝廷自然就无暇顾及刘使君了,否则的话,功成之日,就是清算之时。”
“又或者,刘使君现在豪情未泯,仍然不负八骏之名。”
“如果这样,朝廷也愿意给刘使君机会,去让刘使君证明自己。”
“天子有言在先,为国先驱者,既往不咎。若是刘使君有本事,尽可去打,届时刘使君若是能打下一块不逊色于荆襄之地的土地,即使裂土称王,朝廷也是支持的。”
“这一切,就要看刘使君怎么选了。”
“守成之犬......”刘表突然笑了。
祈祷朝廷失败?
怎么说他也姓刘啊!
虽然这些年他的锐气的确有些被岁月磨平了,但他刘景升,可不是那种废物啊!
当初他可以单骑入荆州,如今为何不能再孤身向西?
那边可是有大片的土地等着他们去征服啊!
缩在家里内斗有什么意思?
正如张良所说,打出去,只要有本事,就算裂土封王都没有人会管你!
“我明白了,多谢三先生指点。”
从石凳上站起来,刘表对着张良行了一礼。
他内心已经有了决断。
刘岱、刘繇、甚至刘备都能有这种魄力,他刘景升,又岂会连他们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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