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罗允醉醺醺地和欧阳濨在花灯下喝酒。“终于抓到这个贼囚根子,可恨只将他打入地牢,宰他千刀也不能解我心头只恨。”罗允用力地敲着桌子。
“听说,夏微舒有个心爱的女人,不如我们把她抓来玩玩。教他常常生不如死的滋味。”欧阳濨放下酒杯,一脸淫相地说。
“女人?把她带上来。”罗允怒吼着。
不一时,下人把羽凌按着跪在地上,“爷,这就是夏微舒相好的,夏府的歌妓……”
“明天把她去喂狼,然后告诉夏微舒那猢狲,他心爱的女人是如何被畜生一点点撕碎的。”说完,罗允仰头大笑,笑声振得烛火缩得小小,他的身影映在墙上,像一只凶残的野兽。
“哈哈……哈哈,你们这样做,只会让夏微舒觉得庆幸。”羽凌放荡地笑着。
“你说什么?”罗允后头瞥了她一眼,扑向她,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
“咱们别理她,她一定会编瞎话骗咱们。”欧阳濨冷冷地说。
“哼!夏微舒最心爱的女人怎么会轻易被你们捉到。她还在栖霞山的别墅里。你们若抓了她,任你们折磨,我羽凌奉陪到底。”羽凌大笑着说。
罗允一下子跌在坐墩上,“该死!皇长孙派了人守在别墅的入口。”
“我有办法把她引出来……”羽凌轻蔑地笑着,“真是苍天开眼。芊芸,你等着,这次绝不让你逃掉!”
朱瞻基在父亲的书房,听到谏臣孔颖缓缓地说:“去年,我军攻打瓦剌,阿鲁台趁机与瓦剌开战,瓦剌可汗马哈木阵亡,世子脱欢被俘。如今这脱欢沦为阿鲁台的家奴。依微臣看,阿鲁台打了胜仗,越发恣意骄纵,屡次纵容部下骚扰我军边境。古人云:‘知难而又备,乃可以逞。’微臣以为,此人不得不防!”
“知道了!”太子朱高炽草草地应着,瞟了他一眼,又补了一句:“你放心,圣上不会掉以轻心的。还有别的事吗?”
孔颖摇摇头,便躬身退下了。
朱瞻基见孔颖退下,便前来拜见父亲:“儿臣给父亲请安!”
“你都听到了,这消息传到父皇耳中,恐怕边境又不得安宁了。”朱高炽叹道。
“儿臣明白父王之忧。不过,眼下还有件棘手的事……”朱瞻基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哼!夏微舒这小子,你说他长了一双治病救人的手,怎么倒去害人性命?这次孤一定要重重地惩罚他!”朱高炽恼火地说。
“父王息怒!按大明律,杀人者当斩。如果证据确凿,夏微舒必死无疑。但如果蒙古有战事,不知可否让他戴罪从军。待战事结束,再行发落。”朱瞻基一边说,一边那眼睛瞟着父亲的脸色。
“胡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夏微舒的事,你不要再参和。退下!”朱高炽不耐烦地说。
朱瞻基倒吸一口凉气,行过礼便退下了。
几日过去了,芊芸寂寞地坐在石墩上,挑拣着晒干的桂花。一只白鸽扑棱一声落在筛子上,吓了她一跳,赶忙按住竹筛,干花还是溅了鸽子一身。
她去后腿上拆纸条,展开一看:“夏微舒后日午时行刑,明日巳时速来如意酒楼商议救人之事。”
她见了字条,心惊肉跳。她赶紧去屋里收拾行装,心有些慌慌的,心中一串疑问:是谁报信给我?天啊!我该怎么救他……
“五爷,明晚回乐安以后,何时再回京都?”季云霄笑问。
朱瞻域很干脆地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他该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上次,和您说的新生意,您考虑得如何?”季云霄见缝插针地问。
“你是说金陵城最大的赌坊?”朱瞻域瞟了他一眼。
“对,明日赌坊的老板约我们谈谈。”
“赌坊的生意是极赚钱的。”朱瞻域眼中露出一丝光芒,紧接着又轻描淡写地说:“但还是谨慎为妙。万一哪天出了乱子,皇爷爷知道了,这烂摊子可就难收拾了。”
“还是五爷考虑得周到。不如明日五爷先去会会金银坊的坊主,再做决定如何?”季云霄提议道。
“好!”朱瞻域痛快地说。
次日寅时,芊芸盥洗完毕,整理妥当,背上包袱准备下山了。她关上大门,瞥了一眼竹林,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似乎再也无法回到这里,顿生一种不舍之情。
天色微蒙,皓月西沉,星斗微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了。
她一路走,一路想如何救夏微舒,她突然想到一个人来,也许可以一试。她定了主意,朝金陵城门走去。
进了城门,天已大亮,白云悠闲地疏散在蓝天里,她的心却紧张得砰砰跳。大半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她见到市集里熙熙攘攘的人,突然感觉胃液翻滚,便走到一棵大树旁,扶着它歇歇脚。
片刻之后,她继续赶路,朝皇长孙府走去。长孙府很气派,但她没工夫欣赏。到了旁边的角门处,请门人通报。
“姑娘,可有拜帖?”门人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面纱上。
芊芸从包袱里拿出昨夜写好的帖子递与他。门人接过,“姑娘,请先在此等候。”
芊芸点头应了,便在门口等待。不一时,木门开启,她上前去迎,却听那人道:“姑娘来得不巧,长孙殿一早儿去东宫请安了。小的已将拜帖交给掌事的人。不如姑娘申时再来拜见。”
“申时?”芊芸有些灰心,唯一能救微舒的人也不在府里。她脸色黯然,对门人道了谢便转身离去了。
“怎么办呢?”芊芸心里一边嘀咕,一边踱步。忧心忡忡的她不再对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不良反应。
“上好的荷花酒……客官,里面请……”
芊芸停住脚步,抬头一望,竟来到了如意酒楼。她又回想起厄运降临的那天……
“姑娘,这边请。”
芊芸还没回过神,就被两个壮汉劫持到一个胡同里,“你们做什么?”话一出口就被击晕了。
“快上,我赌那匹头狼……”一个妇人兴奋地喊道。
“这里是赌坊?”朱瞻域不解地瞥了一眼季云霄。
他见主子发问,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副“如你所见”的表情。
此时,芊芸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耳边响起嘈杂的呼喊声。她睁开眼,却看到一群黑色饿狼,不停地发出哼哼声音。“完了……”她想把身子朝后蹭一蹭,只觉得腿发软,使不上力气。“我该怎么对付这些狼?”她惊慌失措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