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府的鹿鸣堂,夏微舒为邹庭疗伤。李纤云在一旁等候,听到他嘟囔着说:“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们的……”
“夏公子医治的人可是救我姐姐和五爷出狱的关键之人。还望夏公子医者仁心,妙手回春!”李纤云笑着拱手说。
“我说李女侠,你大概忘记了上次在河边,那个野蛮人是怎么对我的?”夏微舒没好气儿地瞪了她一眼。
“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最在意的是我姐姐!”李纤云歪着头笑道。
这句话说到了夏微舒的心坎里,他也想弄清楚到底为什么邹庭会在颜芊芸的屋里被刺,是谁要陷害她……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件事与羽凌有关,可是出发之前,宣总(朱瞻基)和自己警告过她,切莫伤害颜芊芸,她怎么敢故技重施?
“他何时能醒?”李纤云打断他的思绪问道。
夏微舒已重新为伤口上药,端详着伤口推断道:“从伤口上看,是一刀刺入,他未有防备,当时他应该被什么事吸引住了,才会猝不及防地被刺伤。”
“我师兄看过伤口时,同你说的一样。他一定是对凶手很熟悉,才不设防。但是姐姐和邹庭也不过前儿个才认识……到底是谁假扮她呢?”李纤云用手指摸索着桌面,自言自语地说。
此时的应天府一派祥和,朱瞻基(明宣宗)登基后,励精图治,朝野安定,后宫和谐。这一日,下了早朝,他在孙妃的寝宫下棋。侍卫元华来向他禀报消息,在他耳边私语。正巧侍女来奉茶,她恭敬地躬身,捧着茶盏,举过头顶。宣宗却把即将落定的黑子丢弃在茶盏中,对着棋盘说:“不听话的棋子,不要也罢!”
那侍女听了腿一抖,登时跪在地上,滚烫的茶潵了一头,战战兢兢地说:“奴婢知错了,请皇上饶命……”
孙妃见了,心里一惊,对着丫鬟厉声道:“毛手毛脚的,还不快下去……”
“是朕不好,让爱妃受惊了!”宣总瞥了一眼元华,笑着安慰孙妃。
傍晚,天边一轮红日在云中若隐若现,霞光四射。宣宗坐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看到几个弹劾荣昌伯陈智的奏折,连同在孙妃那儿听到来自新安的坏消息在体内一并发作了。
他愤恨地拿起案上的几本奏折丢在地上。朱瞻埈正要觐见,只见奏折落在自己脚边。他俯身拾起这些奏折,撇见折上写着:“荣昌伯陈智、都督方政讨黎利,败绩于茶笼州。”他便知皇兄为何盛怒了,他刚要开口,却听道宣宗没好气地骂道:“都是一群废物……朕就不相信黎利就那么厉害,敌得过朕的十几万精兵……”
“皇兄息怒,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臣弟也想不到,黎利这么狡诈。臣弟打听过了,陈智与方政出兵在中途遇到埋伏,以致大败茶笼州。这一回,倒是我们轻敌了……”朱瞻埈语气沉重地说道。
宣宗听了点头道:“黎利果是奸诈狡猾。依你看,朕再派何人去讨伐他?”
“依臣弟之见,不如重新起任黄福。”王爷推荐道。
“朕也正有此意。朕还记得,先皇召他回京的时候,交趾的百姓相送几百里,‘号泣不忍别’。这都是他当布政使为官清明的证明啊!”说完,便拟旨恢复黄福交趾布政使的官位,让他即刻上任了。
你道黄福是何人?成祖朱棣在位时,黄福曾被任命为交趾的布政司。他因看不惯交趾中官马骐贪婪敛财的样子,多次劝阻。马骐不但不听从,反而怀恨在心,密奏明成祖黄福有造反之心。明成祖是相信黄福为人的,因为他在安南口碑很好。到仁宗登基以后,却将黄福内调为“太子詹事”。从此,倒让马骐更加肆无忌惮地搜刮民脂民膏了,不仅激起安南的民愤,也让叛军伺机而起。这便是交趾叛军黎利叛乱的缘由了。
“这段时间,赵王和汉王有什么动静?”宣宗情绪缓和后问道。
朱瞻埈端着茶盏,朝里面微微摇头吹了吹,赶紧抬起头:“回皇兄,两位皇叔没有任何异常。倒是五……朱瞻域在新安……”
宣宗冲他摆了摆手,“新安的唐家和邹家是赵王和汉王觊觎已久的富商,此事你去盯着,切勿再有差池。”
“是!”朱瞻埈放下茶盏恭敬地道。
“芸丫头也在新安,夏微舒去了半个月,也不见他们的归期。你去把他们带回来。”宣宗的目光眺向窗外的郁郁葱葱的桂树,轻声地说道。
“臣弟这就准备启程出发!一定不负皇兄所托!”朱瞻埈站起身,辞别了宣宗,回府准备行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