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枚一袭白衣,手持折扇,气宇不凡,如仙人降世,这些达官贵人的家眷有的整理衣裳,有的摆出引人注目的姿势,有的则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杜子枚。
“没想到杜子枚相貌这样出众……”
“若能嫁给他多好!”
李纤云听到这些女眷对杜子枚的赞誉,不屑一顾地撇嘴,暗想:“这些人真是没见过世面。”
“你就是杜子枚吗?”李纤云担心自己莽撞认错了人,用确认的口吻问道。
“正是在下!”杜子枚笑着走过来,“在下十分欣赏这位姑娘直率的性子。不由地赞了一句,惊扰之处,还望姑娘莫怪!”
他脸上那抹笑容,仿佛照拂百花的春风一般,似乎瞬间能让满是花骨朵的花枝盛放。其他女眷脸上带着嫉妒之色,凭什么这个粗鲁的丫头就能吸引杜子枚的注意。
“你莫猖狂……”李纤云忍不住要质问他陆思思和“赛西施”之死了。颜芊芸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打草惊蛇!”
李纤云好似饥饿之人欲大口咬馒头,却突然被人给塞上一块破布一般,嘴上难受。她摩挲着佩剑,没好气儿地说:“你快宣布诗魁吧!别磨磨蹭蹭的,吊人胃口……”
杜子枚点了点头,示意女童将夺得诗魁的诗张贴出来,大笑道:“这首诗不着‘送别’二字,却尽得风流,妙哉!”
众人朝贴着诗句的屏风上看去,上面的字如爬虫一般,歪歪扭扭,不堪入目。待她们走近,听杜子枚抑扬顿挫地吟诵道:
“幽云冉冉蛱蝶轻,传信千里雁遥遥。
拱北众星常灿灿,朝东万水自终朝。
雨长苔痕侵壁砌,月移梅影风萧萧。
逆舟逸兴俄而尽,窗下离魂黯然消。”
若不看字,诗境的确不错,送别的无奈竟也能写出些豪壮的气势来。颇有当年李清照写下:“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女子豪迈。
“姐姐,太厉害了。”李纤云夹着佩剑,拍手称赞。同时,低下头在她耳边私语:“待会儿,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颜芊芸抿嘴笑了笑,眺向自己从未写过这样丑的字,心里叹道:“好险!”
“恭喜姑娘夺得花魁!姑娘请随我来!”一个小女童走到颜芊芸面前恭敬地说。
“烦劳转告杜公子,我不久前身上受了些伤,行动不便,可否通融一下,让我妹妹同我一起拜见杜公子?”颜芊芸拉住小女童,轻声说道。
那小女童向杜子枚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却见她的主人微微点头。她莞尔一笑,“两位姑娘请随我来!”
二人正欲走时,却被一个杨贵妃之体态的人扯住,大声喊道:“哪里来的村野农妇?凭什么你们就能进入。”
“对!凭什么?这不公平!她们不能坏了诗会的规矩……不能让她们进去!”女眷中又有一人站出来拦住她们的去路。
“你看这字比癞蛤蟆写得都丑!怎么能算上诗魁呢?”另一个女眷说道。
“咱们这是诗会又不是比字大会?怎么不算?”丑如意见人抨击颜芊芸的字回怼道。
“她们是一伙儿的!刚才诗会没开始,就眉来眼去,说不定在串通什么……她们分明是两个江湖女骗子。杜公子可别相信她们……”
李纤云翻着白眼,嘟囔着:“你们凭什么污蔑我们?”
这些女眷胆子越来壮,渐渐围了上来。李纤云见势不妙,拔剑一挥,嗔怒着喝道:“退下!否则休怪我的剑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