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一轮圆月忽明忽暗,幽云在月面缓缓穿行。颜芊芸坐在石阶上望着天上的月儿,心中不由得叹息起来。因为明日便是中元节了,陆思思、赛西施和杜子枚的亡魂还无法安息,这案子竟一点儿眉目都没有。
在唐家别院,朱瞻域正在抚琴,“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突然一只黑黢黢的鸟从窗外飞来,落到琴边,它扯着嗓子喊:“信来了!信来了!”
朱瞻域见到八哥,眉心微蹙,这聒噪的家伙倒和那丫头并无二致。他一把拽住八哥的腿,扯下纸条,展开见是颜芊芸的字迹:速查应天府府尹千金项穆菁。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丫头搞什么鬼?这项穆菁又是谁?
门口站着两个人敲了半晌的门,二人见朱瞻域不应,径直走进来。元华瞥见桌上的八哥,一脸苦笑,恭敬地朝身旁的人道:“皇上,如您所料。这八哥果然把信送到五爷这里了……”
朱瞻域抬起头见到他二人盯着自己手中的纸条,心下几分明白,他们是为消息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朱瞻域直视朱瞻基,目光锐利,如出鞘的剑光。
元华赶紧取来纸笔,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朱瞻域读后,将它攥成一团,目露怒光,质问道:“你们怎么让她去冒这个险?”
“五弟,事既如此,咱们一起想想对策。芸丫头,传递了什么消息?”朱瞻基问道。
“若不是八哥飞到我这儿,你们打算瞒我多久?”朱瞻域捏紧双拳问道。
“五爷,都是我的错……”元华面露忏愧之色,拱手道。
“现在不是追究错误的时候。五弟,那丫头的安危是我们共同面对的问题。这些账咱们以后再算!她送来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朱瞻基坚定地说。
元华赶紧将这些话转到纸上,递给朱瞻域。他略略冷静下来,刚才那一幕,他差一点就掷出飞镖了。因为在那一刻,他记起自己获知颜芊芸“殉葬”时的痛苦……
他啪地一声将纸条拍在桌上,咬着牙说:“这账一定要算!”
在安府,颜芊芸寻思着,这只八哥应该把信送给了元华,等他们查到项家与安家的关系,或许这案子能有些眉目。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八哥竟走错了屋子,她竟浑然不知。
她正打算回去睡觉,却见一个人影在草木间穿梭。她定睛寻了寻,人影消失不见了。
她穿过月洞门,朝影子的方向寻去,这个方向正对着安夫人的宅子。她捏手捏脚地跟了过去,她蹲在灌木下,望着安夫人的卧房,灯依旧亮着,珠儿却在门外踱步。
“那人一定在安夫人房里,那会是谁呢?”颜芊芸脑子飞速地思考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女子,她和珠儿眼神交替,欲走时,又停下脚步,低声嘱咐道:“照顾好夫人!”
“这不是女人的声音……莫不是……他?”颜芊芸大惊失色,身子一颤,手不小心折断了树丛的枯枝。
“喀……”这枯枝折断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对话。
“谁在哪里?滚出来?”珠儿怒道……
“活着、笑着、爱着。记住,不要跳过中间那一步。”
——作家希瑟·麦克马拉米《给布里安娜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