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萧离去后,朱瞻域叫来了徐小娘,询问陆思思生前之事,以及药瓶的来处。
“爷,这药是济善堂开的,但他们否认药丸来自药铺。吴捕快查过药堂的记录,发现思思确实从药堂开过治伤寒药。但确实没有在药堂发现同样的药丸。而且这瓷瓶也非药堂之物。”徐小娘如是地说,心中也颇为费解。
“也就是说,陆思思的药被人掉包了?”唐儒庆推测地问道。
“这不好说,这瓷瓶可是周氏烧制的。别看它不起眼,光它一个就要价三百两。要是购全一套,也要上万两白银了。”徐小娘用疼惜银子的语气说。
“周氏制瓷确实闻名江南,这药丸跟它有什么关系?”唐儒庆一边挠头,一边写下这些信息,递给朱瞻域。
“这瓷瓶也是杜子枚送给思思的。”徐小娘说道。
“这杜子枚还送了陆思思什么东西?”唐儒庆哂笑道。
“三少爷真是料事如神,吴捕快也由此疑问。他查了思思的物品,果不其然,杜子枚所送之物,均是江南名士竞相争购的名器,总价值上千万两。”徐小娘带着羡慕的语气说,她忽转羡为悲,垂泪继续说:“我可怜的思思,这大好的芳华,如此薄命……”
“这杜子枚什么来路?出手如此阔绰?”唐儒庆自忖,唐家的家业如此之大,恐怕也不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掷金万两。
“我只知是他一个落榜的举人。也是这一两年才听闻他才气过人,有‘小杜牧’之称。”徐小娘寻思了半晌,继续说:“说来也奇了,落榜的举人我见得多了,多是落寞穷酸,怨天怨地……不过,像他这样的结交江南名士、富商,我倒是头一次见。”
“陆思思和杜子枚的感情如何?”朱瞻域放下手札,目光锐利地望着徐小娘问道。
“爷可问倒我了。这烟花之地,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委实难辨。”徐小娘摇头叹道。
“他们可有来往信件?”朱瞻域问道。
“吴捕快查找过,没有发现任何信件。”徐小娘据实回答。
“看来,只能等诗会那天,会会这个‘小杜牧’了。”唐儒庆叹道。
在新安唐府,颜芊芸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她笨拙地穿衣,无奈手被包扎得像个椰子,弄得她满头大汗也没穿上。
她正恼火时,听到有人敲门。她起身,费了半天劲才挪动门栓。
“怎么这么慢?再不开,我就踹门了。”李纤云一面抱怨,一面急迫地说:“快!咱们要去趟扬州,唐家扇庄出事了!”话音刚落,她的目光也落到颜芊芸手上的白纱布上,惊诧地问:“你的手?”
“五爷呢?”颜芊芸关切地问。
“他和唐三连夜去了扬州,五爷写信给我师兄,叫咱们也赶紧过去帮忙。听说这个命案十分复杂。我都迫不及待要去瞧瞧了。”李纤云兴奋地说。
“命案?”颜芊芸重复这两个字。
“来不及解释了,路上我和你说。姐姐就和我乘一匹马,如何?”李纤云说道。
颜芊芸点了点头,她突然笑道:“劳烦妹妹,帮我更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