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炮灰王爷掳了个贴身侍卫》全本免费阅读

时近傍晚,永村百十户的屋顶烟囱同时冒出袅袅炊烟。

在村民们探究的目光中,刁疆前头带路,李庭霄在他身后慢慢跟着,被村子里悠闲氛围感染,不知不觉融了进去。

“殿下,阿宴就住那家!”刁疆指着前方一个院子。

院落虽小,胜在干净整齐,连每一根篱笆墙的高度都一致,小屋的房门半敞着,门边堆了一小捆柴。

院里的炉子上烧着开水,铁壶里时不时发出“呜呜”闷响,淡淡热气蒸腾而起,轻柔蒙住夕阳。

仿佛置身于安静的水墨画中,虽未见人,李庭霄却觉得眼前画面十分温馨,一路拧着的眉头都松开了几分。

那间小屋的窗子突然里亮起微弱火光,模糊人影晃动,像是要出来了。

李庭霄的心脏不知不觉漏了一拍,几日未见,再见面竟不知该如何开场。

他暗骂自己废物。

明明是他先作妖,他要娶妻生子,他要传宗接代……他用近乎于可笑的理由拒了自己,自己有什么可心虚?该心虚的明明是他!

思及此,他翻身下马,大步向柴扉走去。

可,那屋子里出来的却不是白知饮,而是名年轻女子。

那村姑约么十八九岁,一身粗布衣裳掩饰不住苗条身材,样貌却极其普通,以李庭霄挑剔的眼光看来,甚至有点丑,起码在他看来,这样的女子根本不配出现在白知饮的家里。

这真是白知饮的家么?

他质疑地看向刁疆,收到他夹杂着些许慌乱的肯定目光。

姑娘抱起柴,隔着院墙看到不远处的陌生男人,顿生警觉,后来又见到刁疆才放心,雀跃道:“刁将军!”

刁疆不认识这姑娘,但两个村子里现在没人不认识他刁将军。

他尴尬地应了声,走上前:“阿宴呢?”

“阿宴哥打猎还没回来!将军找他有事吗?”

姑娘声音清脆,在提及那个名字时,连眼神都不知不觉雀跃了几分,看得李庭霄拳头都硬了。

忽然间,又觉得这院子也没那么整齐了。

刁疆如芒在背,吞下恐惧的口水:“哦,没事,我……来看看他!”

李庭霄从他身旁迈过,推门就进。

来人气势汹汹,那姑娘被吓得倒退几步,怀里的柴掉在地上。

李庭霄瞥了她一眼,冷哼。

又觉得自己跟个小女孩过不去,太没风度。

但没风度怎么了?自己在这书中大小也算半个反派,就,干点不是人的事怎么了!

天杀的!

他朝大气不敢喘的刁疆一指:“搬把椅子出来!”

那姑娘也看出李庭霄不是一般人,从前刁将军就是官最大的那个,现在来了个比他还大的,而且脾气还不好,她开始替阿宴哥担心。

既然人家没赶人,她就暗暗站在旁边不走,时不时偷看李庭霄一眼。

刁疆搬来一把竹椅,说这是这个家里最好的一把椅子,请他将就着坐。

李庭霄一屁股坐在摇摇欲坠的椅子上,阴着脸盯住那条下山的路,盯得眼睛发涩,等到最后一缕金芒陷入山后,终于等到了扛着猎物缓缓走近的白知饮。

暗沉的天光下,白知饮就只看到了站着的刁疆,脚步还加快了些。

可等进了门,登时看到坐在竹椅上的煜王,投来的目光像是在朝自己捅刀子,且捅得又准又狠,捅得心口像是漏了个洞,疼得发麻。

“阿宴哥,你回来啦!”姑娘迎上去,接他肩头的猎物,一点也不怕弄脏衣服。

事实上,她是想提醒阿宴哥来者不善,只不过,她挤眉弄眼的,人家却完全没注意到她。

她麻利地把猎物放进早备好的空盆里,像是干过许多回了,轻车熟路,李庭霄的视线黏在她的背上,那迟钝的丫头却毫无察觉,自顾自把两只兔子和一只山鸡摆好,提起烧开的水壶把热水浇上去,准备褪毛。

登时,一股腥臊味传得满院子都是。

“阿宴哥,打了这么些啊,今儿个给我一只兔子好不好?我爹爹最喜欢吃兔头!”姑娘欢喜得很。

白知饮过去拍她的肩,指了指院外,示意她先回去。

那姑娘眨眼:“阿宴哥,不是越早褪毛越好吗?”

白知饮摇头,又朝外面指。

“阿宴哥,我不打扰你们的!要不我搬到外面去弄!”

姑娘说着便要搬铁盆,却被白知饮拦下。

“阿宴!”

揪扯不清之际,却听李庭霄招呼他,声音透着冰冷。

白知饮忙走过去,刚想单膝跪下行个郑重点的礼,却见他穿着一身常服,猜他未必愿意暴露身份。

还是……行个普通的抱拳礼就好?

就这么稍稍踌躇了一瞬,李庭霄冷哼道:“怎么?翅膀硬了,连行个礼都不愿意了?”

他挑眉瞥了眼呆愣的村姑,轻慢道:“还不给本王跪下!”

白知饮跟他目光一错,便双膝跪倒,低头不语。

他知道煜王生自己的气,但他今天来是何目的?特意来找自己算账的吗?

刁疆却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大火气,看阿宴好端端受了责怪于心不忍,劝道:“殿下……”

“闭嘴!”李庭霄用力一拍扶手。

一听是殿下,那姑娘吓得忙把手中铁盆放下,捂着嘴跑到阿宴哥身旁一齐跪下,一副誓死相随的模样。

轮番审视面前“一对璧人”,李庭霄脸上的自嘲表情一闪而逝,语气威严道:“抬头。”

他指着白知饮问那姑娘:“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姑娘怯生生答:“阿宴哥!”

“那你知道他……”他顿了顿,一狠心,“知道他是奴隶身吗?”

不料,姑娘答得轻快:“知道,阿宴哥给我看过!”

李庭霄震惊莫名,顿感自己一番苦心喂了狗。

他居然会把伤疤主动揭给别人看,亏自己待他向来小心翼翼,生怕伤到他那脆弱的自尊。

他咬牙看了眼白知饮,又问那姑娘:“你这么愿意照顾他,是为什么?”

“是……”姑娘谈不上漂亮的脸蛋浮上红云,小声回道,“爹已经向阿宴哥提亲了!”

李庭霄嗓子紧得发疼,努力顺着胸口郁气,省得自己当场发作。

他冷声问白知饮:“你答应了?”

白知饮摇了下头,漆黑的眼眸盯着他的袍子下摆,不敢抬眼看他。

“这么贤惠的姑娘,你为何不答应?要本王给你们做个主婚人吗?”他冷哼。

姑娘单纯得很,哪听得出他话里话外的嘲讽,欢喜地应了声“多谢殿下”,倒是搞得李庭霄愣了,渐渐攒了满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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