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他们的不是我,杀他们的也不是我,吃他们的更不是我,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尸小僵梗着脖子辩论。
“旁观者,亦十恶不赦。”
时言的语气没有半点波澜。
“我,我…”
看着自己的双手,尸小僵浑身开始长出黑色毛发,
“我也不想的啊,我也没有办法…你该死,你去死吧!”
尸小僵高高蹦起,双手直插时言心口,
时言横刀一挡,后退两步,用力挥刀,尸小僵被甩出去,翻了几个跟头,问问立在地上,
甩甩有些发酸的手臂,僵尸就是力气大啊…
尸小僵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跟疲惫,疯了一样冲上来,被甩出去,再冲上来…
瘦瘦小小的身体力大无比,还刀枪不入,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近乎衣不蔽体,瘦的吓人,两根肋骨突出来,皮包骨头。
即便这般瘦弱,狼末砍在身上,也只留下一道黑褐色痕迹,造不成重伤。
回想乘务长之前的话,阳光,糯米,朱砂…他都没有…
不过这个小僵尸倒是不错的练刀沙包,不会坏,还会自动上来,只需要不断挥刀即可。
要不是还有任务,时言真的很心动。
再次将尸小僵甩开后,一个瘦小干瘪的身影滚过来,
是的,滚过来,是那个小女孩,她之前被时言一不小心踩扁下去一块儿,
没有伸出狼末阻拦,时言知道,在这里,如果说谁最想回家的话,必然就是那对儿姐弟了。
小女孩拿起钥匙,用力一扔,时言阻止已晚,
钥匙在空中划过,砸到墙壁上,墙壁张开一个口,像嘴巴,张嘴将钥匙吃了进去,还嚼了两下。
时言眼神冰冷。
哈,鬼怪,还真是诡计多端。
狼末轻而易举穿过小女孩残破的躯体,
空洞的眼睛发出明亮的光,小女孩一笔一划在刀上比划,
“回家。”
“不知首…”
最后一笔未完,小手无力垂下,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看手势,第二句应该是:不知道。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小男孩拼命爬过来,嘴中凄厉地叫,生生绝望…
“吱呀——”
门开了,
那柄钥匙静静地躺在门口。
时言一时无言。
门开了,可小女孩的门,关了。
“现在,你也是杀死他们的凶手之一了。”
尸小僵没有再冲过来,嘲讽地笑着,笑着笑着,豆大的眼泪滚落,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后,我想逃,带着他们逃…可我有东西在他们手上,我走不掉…”
“我想帮他们逃,逃不掉,根本就逃不掉…”
“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下一批…”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尸小僵怒吼。
“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在被关的日子里好那么一点点儿,一点点儿…”
尸小僵颓然,他生气,他生气时言的天真,更生气自己的无用。
“我明白了…”时言声音有些干涩,
看着在脚边的小男孩,一边抱着小女孩,一边用最大的力气不痛不痒捶打着他的腿,嘴中的声音嘶哑绝望…
可能,在这段黑暗的日子里,姐姐是他唯一微弱的光…
“我会带他们回家。”
时言开口。
“一定。”
也是在对自己说。
“天真,傻,真傻…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尸小僵苦笑着摇头,整个人格外落寞,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能做到。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就当是为他们…谢谢你。”
尸小僵转身,回到了开始关押一群人的地方。
那群孩子看到出口,都没有动,只是看着尸小僵,
随后跟着他一同回去了,
可见尸小僵说的都是真的,最起码…这群孩子相信他。
看着脚边近乎吼地下一秒就会晕厥的小男孩,时言抽出刀,将外套披在他们身上,离开,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一步一步走向门外,时言的步伐微微沉重,
如果说每一个副本都是由无数悲剧构成的话,规则怪谈究竟有多少悲剧…
……
白熊国直播间,
天选者还是那个图拉斯基,
图拉斯基有实力傍身,加上为人大大咧咧,简简单单,知足常乐,也没有什么野心欲望,
一打一个随遇而安,佛系,
舞会副本对他一个大老粗他说,跟对牛弹琴一样,
还没路边一根笔直的木棍有吸引力。
有了时言领头,有惊无险出来了,
要不是每个国家把天选者宝贝的跟国宝一样,
图拉斯基早就一张飞机票来大夏跟时言拜把子了,
用图拉斯基的话说,他想见见时言究竟是何等神人,顺便沾沾时言的光,看能不能长长脑子,
图拉斯基也被关在了车厢里,
大手来时,图拉斯基直接跳上去,用力抱着手臂往下拽,顺着胳膊往上爬,
大手看似灵活,可终究只有一只,就像一只小蜘蛛,顺着胳膊爬上,只有一只手。根本无法驱逐。
手臂撞击墙壁,试图挤压图拉斯基,
白熊国向来民风彪悍,经常能看到有白熊国人与白熊打架比试,是当之无愧的战斗民族,
图拉斯基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正值壮年,面对成年白熊也是丝毫不虚。
灵活走位,手臂被撞得青青紫紫,愣是没有摸到图拉斯基半分毫毛。
手臂开始膨胀,在狭小的空间里,如果不及时出去,便会被压成一滩肉泥。
“嘿啊——”
望望前后都没有出口的上下四壁,图拉斯基抓住手臂,天赋启动,
一用力,将手臂外面皮肉给撕裂开来,
血液如同番茄汁喷射出来,整个小隧道蔓延着铁锈味儿。
一个猛子扎进去,图拉斯基碰到无数碎肉,浑身黏腻,
无数痛苦的哀嚎声在耳边叫嚣。
抹一把脸,挑了个方向,图拉斯基在碎肉中艰难前行。
得快些找到出口才行,这里的氧气,不多了。
如果大夏的那个家伙,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其实图拉斯基挺想问问国家官方的,不过交流机会就那么几次,还是等关键时刻再交流吧,
再者,这种情况,一开口,这些不知发酵了多少年的肉,会无可避免钻进他的嘴里。
他可不想尝尝它们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