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君默深深地叹了口气,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的身形略显佝偻,透出淡淡的疲惫。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跟上前方哥哥的背影,嘴角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哥,我已经达到梵天的第二阶段了,在五族圣地应该就没机会修炼了,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君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喜,暗中向哥哥问道。
“无妨,到时候蒙面进去五族圣地探索一下。”哥哥淡淡说道。
君默听罢,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的疑惑,他低声问道:“五族不会让外人进入的。”
”你不就是时庆村的吗?又不是外人。”哥哥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语,像看弱智似的看着君默。
君默闻得此言,脸色一急,似乎觉得受到了某种微妙的质疑,向哥哥嗔道“我若是蒙了这面容,不就是外人了?!”
“那就不要蒙。”哥哥看着君默窘迫的样子,轻笑一声,说道。
“不蒙我怎么进去啊?一个秒等资质进去干嘛?”君默听闻此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自嘲与苦涩。
哥哥嘴角微扬,云淡风轻地抛出了建议:“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闯进五族圣地不就行了,反正五族圣地禁止20岁以下的人进入,你跑进去,那些老顽固不就打不到你了?反正五族圣地会持续到九月,四个月时间,你到时候直接升到兆月境,那些分刻资质的老东西不就打不过你了?”
君默的唇瓣微微翕动,似在犹豫,又像在挣扎。他的目光闪烁,仿佛藏着无数难以言明的思绪。但最终,那片刻的迟疑被他内心的坚定所驱散,他点了点头,选择了答应。
“啧啧,瞧瞧那位君小疯,又在角落里自言自语,嘀咕个不停。”一个与君默年纪相仿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的脸上满是不屑与轻蔑,仿佛对于君默的一切行为都充满了不屑一顾的意味。
“哈哈,肯定又在和他的“哥哥”说话,话说起来,高铁,大哥离开了,我们也有些时日没“照顾”他了吧。”魏泥站在一块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君默,眼神向高铁示意,一同迈步走向了君默。
“喂,君小疯,不好好种地,来五族联会干嘛呢?”魏泥桀桀笑了两声,毫不掩饰地嘲讽起君默。
君默静默无言,他微微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眸,目光如冰封的湖面般寒冷,毫不留情地射向面前那两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在看空气一样,明明眼睛看向的是二人,而眼神却没有聚焦,像是上课盯着黑板发呆的学生,但不同的是,他的眼神中没有迷惘,没有困惑,只有那冷冽如冰的寂静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高铁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野火,熊熊燃烧,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与愤怒。他怒喝道:“妈的,还这么狂?你以为高展俊走了,就没人治得了你了吗!”
高铁紧握的双拳上青筋暴起,一步踏出,一拳猛得向君默袭来,他暴怒地吼道:“告诉你,老子他妈现在是时间师!你给我低调些。”
周围的人们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心灵失去了应有的温度。有人匆匆瞥过一眼,眼神空洞,仿佛眼前的情景与他们无关;有人则兴奋地鼓起了掌,他们的笑声如同尖锐的刺,无情地刺入君默的心中。
更有一些人,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惋惜与怜悯,仿佛君默的遭遇触动了他们心底的柔软。然而,这柔软的触动并未化为行动,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迈出那一步,给予君默应有的援手。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冷漠之网笼罩,君默孤独地站在网中,承受着周围人的冷眼旁观与无动于衷。
时间师的残酷,亲友的逝去,天时祈的威压,以及多年间闭不出世的生活,让他们的心灵受到了扭曲,变得麻木不仁。
宛如一只自破壳之初便被禁锢在精致牢笼中的鸟儿,它的羽翼在岁月的长河中逐渐失去了应有的光泽,每一次的振翅,都像是无声的挣扎,徒劳地对抗着那道看不见的束缚。
当终于有一天,那道紧锁的门扉缓缓敞开,外面的世界在金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犹如一幅绚烂的画卷。然而,那只鸟儿却只是怔怔地望着,眼中没有期待,没有渴望,只有深深的迷茫和不解。
它的心,早已在漫长的囚禁中变得麻木,那份对天空的向往,对自由的渴望,似乎也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消散。它忘记了飞翔的姿态,忘记了风的触感,忘记了云的味道。
或许,它也曾试图展翅,但每一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那曾经轻盈如风的翅膀,如今却显得如此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悲哀和无奈。
于是,它选择了留下,留在了这个曾经囚禁它,却又给予它庇护的牢笼。它不再向往外面的世界,不再渴望那片无垠的蓝天,因为在它的心中,早已没有了飞翔的概念,没有了对自由的向往。
因此,在蓝天之下翱翔飞行,苦觅寻找食物的鸟,和依旧抱着不切实际幻想妄想飞出牢笼的鸟,便成了他们眼中的,异类……
飞行的鸟儿他们无可奈何,在笼中努力飞行的鸟儿,则会成为牠们气急败坏之下欺凌的对象。
君默冷哼一声翻滚而过,躲过的奔袭而来的拳头,站起身来看着高铁,露出一种不相为谋的神色,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那笑容中透着一丝冷漠,仿佛在嘲笑高铁的拙劣与无力。
“时间师吗?怎么没看出来?”
魏泥闻言神色一变,嘴角抽动,凌空一脚踢去,怒声骂道:“你还真以为,高展俊不在,我们就治不了你了?”
君默扭动身形一闪而过,眯着眼睛,静默无言,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份轻蔑,不屑一顾的态度如同锋利的刀刃,无声无息地刺入二人的心中,激起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愤怒。他们瞪大双眼,怒火在瞳孔中燃烧,仿佛要将这轻蔑的笑容焚烧成灰烬。然而,君默却对他们的一切反应都置若罔闻,那淡然的笑意,如同冰冷的月光,洒落在他们愤怒的心湖上,让他们的愤怒更加无处发泄。
霍然,高展俊的剩下几个狗腿也冲进来,加入了战局。
“几个狗腿还挺团结。”哥哥看到两个狗腿气急败坏和自家君默贱贱的样子,感到一阵欣慰,忍不住大笑起来,在旁边当起了王牌指挥员,狼狈为奸……哦不,齐心协力地调弄起了高展俊的狗腿团。
“好了,君默,不要闹了,给我过来!”村长厉声向君默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个狗腿顿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君默面色骤变,可心中却是暗笑起来,嘲讽着这几个傻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村长很明显就是偏心照顾君默,不想让几个狗腿欺负他,同时厉声喝斥君默则是为了给足几个少年时间师的面子,免得受挫,而这几个傻蛋却还真高兴起来了。
“阿默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吧,我想是该……”村长把君默叫来,貌似也无话可讲,开始胡乱讲起。
“呃……”君默顿说如临大敌,无言以对,嘴唇不断抽动。
村长貌似也意识到自己对一个十六岁,性格有缺陷的人说这些有些不太合适,一笑而过,换了个话题:“那个,阿默啊,这次五族联会,你不用太拘谨,可以自己随意转转,或者自个卖些东西啊。”
“呃……村长,我想进五族圣地看一看。”君默搓了搓手,眼神闪躲,不好意思地对村长说道。
“什么?”村长听闻此言,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目光在君默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眼中的疑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切的欣慰。他轻轻地拍了拍君默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仿佛春风吹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我本来还担心你不肯去呢。”村长的声音充满了宽慰,仿佛一颗定心丸,让君默心中的忐忑瞬间消散:“这种事一生也就一次,不去真可惜了。”
“其实……我是去抓草药。”君默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有些愧疚。
“没事,圣地里有很多奥妙,说不定你能找到更多值钱的东西呢。”村长哈哈一笑,扬手一挥,打破了君默的顾虑。
“那村长,我就先走了。”君默脸上露出了标准的正规的,十分僵硬的假笑,扭头离开,随即心中暗自向哥哥骂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后方村长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眸,在君默渐行渐远的背影中,突然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仿佛夜空中的星辰被厚重的云层遮掩。他凝视着那逐渐远去的少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无奈,仿佛看穿了君默心中那份执着的渴望。
村长轻叹一声,那叹息如同秋风扫过落叶,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感慨。他喃喃自语道:“这孩子,原来还是放不下啊……还是像当时间师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在空幽的山林间回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