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的剧情续上了)
为何李弘贞对拯救大明如此没信心?
因为...皇帝摆烂不管事、文官集团内斗不止、边军将领养寇自重、读书人天天骂官府带节奏、平民活不下去随时要造反。
这些各阶层的矛盾,正如按下葫芦浮起瓢,解决了一个,还会有新的问题产生,根本难以通过改革来调解。
除了推翻原来的政权,重新洗牌分配社会资源,似乎没别的办法了。
以上各阶层的矛盾,还只是人为的。
另外还有不可抗的自然因素,正在加剧大明帝国的灭亡。
小冰河、瘟疫、旱灾、地震...这些自然灾害,自不必多说。
从万历到崇祯就没停过,尤其崇祯执政那16年,自然灾害更是达到顶峰。
还有“财政崩溃”和“外敌入侵”,前者让大明没钱打仗,后者不停地在消耗大明壮大自己。
现实不是爽文小说,现实中的每个人也不可能都有主角光环。
就算朱元璋穿越过来,面对已经病入膏肓的大明,也无能为力。
当然,老朱还可以带领一群农民推翻大明、重建秩序。
人家本来就是开局一个碗,江山全靠打。
在明末造反,对老朱来说不过是再刷一次副本。
而现在只是一介商贾的李弘贞,就算怀有一颗报国之心,想拯救大明也并非易事。daqu.org 西瓜小说网
光是朝堂上的政治斗争,就让他够呛了,稍有不慎就是抄家灭门的下场。
朝堂没法混,不如造反吧?
李弘贞表示:少看点爽文小说,穿越者不是万能的,也别把文官当傻子。
目前在国内起兵太早,会被当成众矢之的围攻,杨应龙就是个例子。
等到崇祯朝有了造反时机,他都七老八十要入土了,还造个毛线。
所以他穿越过来至今,一直很理智,目标也一直很明确:
一切为脱离大明、去海外发展做准备。
至于秦良玉...
还是算了吧,一开始就注定没结果的爱情,就不要伤害人家了。
对李弘贞来说,女人远远没有丰功伟业重要。
他打算脱离大明后,就去东南亚威逼利诱收编海盗。
在前往北美之前,会先北上屠一波通古斯野人,就算不能团灭,也能将其打残。
到了北美,再屠一波盎格鲁撒克逊人。
最后在北美洲扎根,发展农业、建设科技、构建政治、弘扬华夏文化,把一片蛮荒之地建设成文明乐土。
试想,如此波澜壮阔的伟大事业,就像在现实玩一把《模拟文明》的沙盘游戏。
但凡是个有点野心的男人,谁又能抵挡这种诱惑?
等势力壮大后,可以跟大明建立朝贡关系,通商贸易。
到时还能以藩属国的身份,寻机干涉大明灭亡后的历史走向,确保华夏文明能安稳过渡到下一个汉人政权。
这样一来,不仅保证了自己的安全,也能避免陷入大明朝堂,跟文官集团无休止的内斗。
如果能力再大点,还可以挥师跨越大西洋,把欧洲那个“共济会”一锅端了。
免得这个世界上,有个天天惦记偷华夏科技的邪恶组织。
想到这,李弘贞长长叹息一声。
伸手去抚摸秦良玉的脸,把贴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
心里对她无奈的说道:我果然猜得没错,喜欢一个人是不可以用常理来判断的。
哪怕你之前再怎么讨厌我,哪怕我故意嘴贱跟你吵架,故意拿蛋糕馋你,故意做出很多让你讨厌的事,最后你还是会莫名其妙的喜欢上我。
对不起了,小姐姐。
我注定会让你失望,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主动和你保持距离。
请你不要再喜欢我了。
你是民族女英雄,我是大明叛贼,咱俩不合适。
心里的话说完。
李弘贞俯下身去,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最后给她盖上被子。
在李弘贞转身离去的时候。
秦良玉突然睁开眼,目光柔情似水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等李弘贞睡了之后,她摸了摸着刚才被亲的地方,笑得一脸满足。
“嘿!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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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
坐标,酆都码头。
“相公,真的不跟我一起去书斋交稿吗?”
秦良玉扯着李弘贞的衣角,表情奶凶奶凶的。
像极了要被主人抛弃,咬住裤脚不松口的哈基米。
见了她这副模样,李弘贞哭笑不得。
不知为什么,这女人今日醒来之后就变得异常粘人,无论走到哪都要跟着。
“哎!娘子,咱们不能耽误时间船夫弟兄们返回泸州,他们这几日开着船载着咱们到处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还是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整吧。”
“好吧。”
夫妻俩从码头分开后,一个去了李记西洋糕点巡店,一个直奔玲珑书斋投稿。
方掌柜看到穿裙子的秦良玉,不由得眼睛一亮。
“哟豁!秦小姐,怎么一个人来呀?”
打过招呼,连忙弓下腰看着地面。
上次李弘贞就暗戳戳的警告过他了,没事别瞎鸡儿盯着别人的老婆看。
“我今日来交稿,掌柜请过目吧,这次若不能过稿,我就去找别家了。”
“嗐哟!秦小姐说得哪里话,来来来...请先到里边落座,阿福,速速给贵客上茶。”
看完稿子,方掌柜摸着下巴一小撮胡子,啧啧称赞:
“没想到哇,秦小姐所创话本,读之令人感叹颇深,文中人物生动有趣,契合人之本性,实为不可多得的佳作啊!”
“尤其女角儿莫妮卡,幼年凄苦,妙龄丧夫,摽梅之年又自甘堕落...哎!真应了那句...自古红颜多命舛呀!”
秦良玉谦虚道:“掌柜谬赞,若无我夫君在旁指点,凭妾身自己根本无法创此劣作,这几月以来,妾身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如此反反复复,最终才写成夫君满意的故事。”
“也可以说,这部话本子实则出自夫君之手,妾身也只是代笔而已。”
方掌柜赞同道:“确实如此,这本《寡妇韵事》若换成尊夫来写,或许只需十天半月即可交稿。嘿嘿...在下并无小觑之意,秦小姐勿怪哈!”
听他这么一说,秦良玉猛然想起好像是那么回事。
臭流氓写话本子,压根不需要苦思冥想构思剧情,除了那本《跳蚤记》,从来就没有写过大纲。
只要他拿起笔,就能像抄书一样,滔滔不绝的写出剧情。
而自己就算参照潘云瑶的人生经历去写,还有臭流氓在旁指点的情况下,一本简短的小传记,依旧写了将近半年才能交稿。
正走神时,方掌柜突然唤了她一声:“秦小姐...”
“掌柜何事?”
“契约在下给您准备好了,请在上面签字落章。”
“好!”
签完了契约,秦良玉陡然想到什么,便说道:“方掌柜,印刷此书还请莫要用妾身真名。”
“那不知秦小姐,是否另有斋号?”
斋号秦良玉早就想好了,取岳武穆后面一个字,再借鉴“巾帼不让须眉”的典故,自诩女中岳飞。
“就叫穆须子。”
方掌柜稍稍琢磨过后,对她的取名水平大为钦佩:“哈哈...妙!妙哇!真不愧是鸣玉先生的掌上明珠,穆须子,实在太契合秦小姐侠肝义胆的本色。”
从书斋出来后,秦良玉先去了自家的糕点铺,在店里拿了几份奶茶蛋糕,然后就去柳氏医馆。
闺蜜见面,少不了要聊些羞羞的闺房话。
结果秦良玉一开口就噎死人。
“柳姐姐,原来我相公没有阳痿,前几天被我压在身上,他就举起来了。你不用再给他开方子了。”
“噗——”
柳医女刚喝下去一口奶茶,瞬间给喷了出来。
“咳咳...”
缓过来后,柳医女红着脸嗔怪道:“素素,不得口出污言秽语扰人心境。”
紧接着,她忽然意识到刚才话中的不对劲,惊讶的问:
“你们不是假夫妻吗?怎么同房了?”
秦良玉忙解释道:“柳姐姐误会了,我没有跟相公同房,只是不小心摔倒,压在他身上一时起不来。”
“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两句,以后说话注意点,得亏咱们情同姐妹,若是被他人听了去,会误以为你是孟浪淫妇。”
“嘿嘿...我知道啦!我未经人事,口无遮拦,柳姐姐勿怪。”
秦良玉从医馆出来后,步履沉重地走在街上,神态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她不知道回去后,该不该把手中的诊籍拿给潘云瑶看,然后骗她说自己不能生育。
这本诊籍是她为了给李弘贞纳妾,而精心策划的谎言。
秦良玉自己也说不清楚,一开始就坚定不移的计划,为何现在却动摇了?
夫妻俩在酆都短暂逗留后,便搭乘画舫顺江而下。
在傍晚时分抵达忠州渡口。
夫妻俩和船夫一起把金银财宝搬下船。
然后让四海武馆的人推着双轮车过来,把箱子运回去库藏。
这期间,李弘贞又花高价把四海武馆周边的商铺和住宅都买了下来,让四海镖局的占地面积扩充到12亩地。
其中多出来的2亩地,他打算作为私人基地,主要用来藏钱、囤积物资,还有建造科技研究室。
走进武馆转了一圈,与一个月前的模样发生很大变化。
到处在如火如荼的施工,校场建起了一座马厩,里面关着十几匹马。
菜园也被铲平了,目前正在上面搭建库房。
秦葵上任后,二叔毫不客气地请这位临时知县下批经营公文。
秦葵也明白,如果镖局能在忠州搞起来,也可以带动本地经济,自然是满口答应,并且把申请公文递交到重庆府。
然而交上去半个月了,愣是一直没等来重庆知府的答复。
好在前不久,于慎行摘了重庆知府的乌纱帽。
他坐镇重庆期间,同时也发现了被积压已久没处理的忠州公文。
哟呵!老朋友想建设家乡,那必须支持啊!
二叔拿到公文后,立刻雇人修建运货码头,又从官府手中光明正大的进购大量火药火枪。
看到有马。
秦良玉心痒难耐:“相公,妾能不能去骑马?”
李弘贞狠厉的眼神瞪了过来:“那又不是你家的,你好意思骑吗?”
“怎么不是我家的,我是四海镖局大东家的娘子。就算不过问你,我直接去骑马,也没人敢拦我。”
闻言,李弘贞颇感无语,同时也明白她之所以过问自己,其实也是在尊重自己的意见。
“好吧!你确实可以骑,但你现在穿着裙子,劝你还是不要骑了。”
“相公是怕我不慎被人看到腿吧?相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我了?”
听她这么说,李弘贞更加无语了。
刚才明明都对她横眉竖眼了,这个彪悍的女人,却越来越朝“磨人小妖精”的方向发展?
这到底是为什么?
“谁在乎你了?我是担心你把我的脸丢尽。”
说完,李弘贞撇下秦良玉,去了自己的私人领域。
杜家那几个工匠,目前正在搭建玻璃作坊。
生产设备和物料,也已经准备齐全了。
只等作坊建起来,到时候就可以正式研制玻璃镜子了。
夫妻俩把几万银子藏好,便搭乘镖局的马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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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宅。
马车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容氏和邻居正在自家门口聊得热火朝天。
秦良玉连忙提醒车夫:“唐师兄,不要停车!继续走!”
李弘贞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至于吗?你娘看见了又能怎样?难道会把你打一顿?”
秦良玉捂住他的嘴:“笑得那么大声,你故意的吧?被我娘发现了,我就打死你。”
马车开到了后院停下。
秦良玉翻墙进屋,第一时间冲回自己的屋里换掉裙子,才敢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到了前院,却见院子里栓着两匹小马驹,一红一黑,一公一母。
小元魁骑在马背上,甩着缰绳喊驾驾驾...
潘云瑶怕儿子摔下来,一直在旁看着。
李弘贞刚到家都没来得及歇息,正在爱不释手地摸着小红马的屁股。
“这两匹小马,从哪来的?”
潘云瑶说:“刚才我和小叔说了,是杜公子和陈公子送的。说是你们夫妻俩一人一匹。小叔,快将礼帖拿给素素看。”
秦良玉接过礼帖,越看越吃鲸。
杜陈二人送的两匹小马驹,都是血统纯正的西域良马。
一种是来自西亚地区的军马,有着一头亮黑色的鬃毛,额头有块白色斑点,四蹄矫健有力,全身披着一层枣红色的皮毛,几乎看不到半点杂的,像极了传说中的赤兔马。
再看另一匹小马驹,颜值也是高得不得了。
据说这货来自北欧的原始森林,被洋鬼子冠以“森林精灵”和“黑珍珠”等美称。
它有着一头飘逸柔顺的长发,栓在那里神态略显不屑。
被头发遮住半只眼睛的样子,像极了有点痞帅的社会马。
全身毛发漆黑油亮,四蹄还长着蹄毛,如果跑起来的话一定很拉风吧。
尽管它们现在还只是小马驹,但只要好吃好喝养到三四岁,到时一定能长成高大健壮的宝马。
杜陈二人这份赠礼,诚然送得很贴心。
由夫妻俩亲手养大的马,无论是默契度,还是忠诚度,都是上上之选。
秦良玉高兴坏了,将礼帖塞给潘云瑶,跑过去抱着小红马的脑袋,人脸贴着马脸使劲蹭啊蹭。
“小乖乖,以后你就是我的座下良驹了。”
“相公,妾有一事不明,杜陈为啥要送这么贵重的宝马给咱们?”
李弘贞没好气道:“还能因为啥?因为那两个骚货,想诱惑我继续给他们画洋妞呗。”
“哦哦...相公画技独步天下,妾有幸跟着沾了光,倍感惶恐呀。”
“娘子文采斐然,就请你为这两匹小马驹,取个名吧。”
秦良玉想了想,便道:“小红马是母的,我也是母的,那它应该归我,不如就叫赤兔吧。哈哈...以后我就是忠肝义胆关云长。”
“没意见,那这匹小黑马归我,应该叫啥?”
“至于你的...让我好好想想...要契合你的脾性的话,那就叫绝影吧?”
“绝影,那不是曹贼的坐骑吗?”
“对啊!你不是跟曹贼一副德行,少时飞鹰走狗、爱看寡妇洗澡吗?”
李弘贞白了她一眼:“你个死女人,一天不拿我开涮浑身痒对吧?”
夫妻俩正犟嘴时,秦民屏突然从隔壁过来。
“三姐,爹回来啦,让你过去见他。”
闻言,秦良玉瞬时俏脸煞白,拉着他弟弟小声问:“爹现在是不是板着脸?”
“是啊!可凶可凶了!”
“完了完了,一连离家数日,我要挨骂了。”
“......”
少顷。
秦良玉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推开书房。
就见秦葵坐在书桌旁,翘着二郎腿看《墨影术师》。
女儿进来给他打招呼,他眼皮都不抬一下。
见状,秦良玉的心死了半截。
走到他爹面前,曲着膝盖跪下,行了一个肃拜礼。
“爹,女儿向您认错。”
秦葵不以为然道:“你哪错了?”
“我没回来过节,也没捎封信回来,让爹娘担心...”
秦葵卷起书本,在秦良玉的手上拍一下,训斥道:
“哼!你还好意思说?”
“你看看你,现在怎么如此不知礼数?跟着隔壁的李三郎一声不吭就走了,还一连数日都不着家。说,到底干嘛去了?”
秦良玉脸色难堪,支支吾吾的挤出一句话:“女儿...女儿跟着他去酆都交稿,还有去泸州看琉璃作坊。”
机智的老书生,怎么会察觉不到女儿肚子里还藏着话,没说出来。
便问道:“还有呢?”
“爹,没有了呀?”
秦葵冷笑:“爹问你,是不是对李三郎暗生情愫,或者你们已经情投意合了?”
闻听此言,秦良玉顿时有种被戳穿心思的错觉,旋即否认道:“爹瞎说啥呢?我刚才还跟他吵架呢?”
“我讨厌死他了,怎么会稀罕这种人。”
秦葵状似满意的点点头,接着用智慧的眼神盯着秦良玉,又问道:“那闺女跟爹说说,你这么多天,到底去干嘛了?”
“前来送马的杜家管事说,你们在本月初六,就已经离开泸州了。”
“按理说,从泸州回到忠州,仅需三天。”
“而今日都十七了,整整消失了9天,你们到底去干嘛了?”
面对秦葵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秦良玉心里急得热锅蚂蚁。
她从来就没在父母面前撒过谎,压根就没那个经验。
要不要老实交代?在线等,十万火急!
不行!绝对不行。
要是跟秦葵说了,自己半夜三更擅闯私宅,帮钦差大人调查案件。
走的时候还偷了别人家的大把钱。
还有跟臭流氓来了一场浪漫的约会。
她爹一定会骂死自己的。
“也罢!每个人都有无法道与他人的秘密。”
“不想说就不说吧,爹也不再逼迫你。”
说完,秦葵表情略显失望的站起身要走。
秦良玉连忙拉着他的袖子:“爹,别生气!女儿不敢骗你。这就说...”
秦葵见女儿被自己吓得泪眼汪汪,也蛮心疼的。
重新坐下后,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秦良玉搬过来坐。
“谢爹赐座。”
落座后,秦良玉掰着手指,忐忑不安的说:
“确实如爹所说,我们本该在初九就回来了。”
“可是当我们途径重庆府城时,听说于大人因证据不足,迟迟未能将胡满绳之于法。”
“我和臭流氓都深受过胡满迫害,对此心中甚是不忿。”
“便约定在深夜时分,潜入胡家打探消息。”
“经过数日打听,我俩有幸偷听到胡家贩卖私盐、胡满强抢民女、伪造假账、多起贪污受贿、中饱私囊的罪状。”
“随后我们把这些罪状一一记下,并且匿名送到于大人手中。”
“于大人有了这些罪状,方可拿下整个胡家。”
“女儿所言句句属实,请爹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