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包间里,崔言商拿出来的东西,明显送到了乔濯的心坎,看着乔濯那欢喜的样子,宋君拓无声一笑。苏侯则是皱起了眉。
他在想,他要不要把崔言商给揍一顿。
乔濯拿着画看了半天,才忍住兴奋,他问崔言商:“池丘白的名作大多都在博物馆里面展览,你怎么会有这幅绝笔名作的?”
崔言商道:“我家里还有很多,你既然喜欢过几天我再送你几幅。”
乔濯明显一噎。
他想问,崔言商家里是有矿吗?居然随便就拿来送人?
鹤之唯道:“崔家祖上就是文臣,崔家先祖还是有名的大儒,池丘白原本就是师从崔家,崔家握有他的真迹名作也不奇怪。”
乔濯震惊:“这么厉害?”
崔言商淡淡一笑:“也就一般而已。”
苏侯嫌弃:“比起你家老祖宗的诗集名作,确实只是一般而已。”
乔濯听得微微睁大眼睛。
宋君拓打断几人:“行了,那些话以后再慢慢跟弟妹说就行了,现在人到齐了,都坐下吧。”
鹤之唯拉着乔濯上前,在宋君拓旁边坐下。
崔言商坐乔濯对面,苏侯挨着乔濯右边。
几人刚刚落坐,门外服务员就鱼贯而入开始上菜。
乔濯睁眼看着,只觉得这送上来的菜,一盘盘的就跟个艺术品一样。
“酒就不用了。”鹤之唯突然皱眉。
崔言商挑眉:“这种时候居然不喝酒?”
乔濯轻咳一声,没说话。
鹤之唯道:“他酒精过敏。”
这个借口不错,乔濯急忙点头。
苏侯直接拿了酒品过去:“他喝不了,你喝。”
鹤之唯皱眉。
乔濯不好说话,没开口。
崔言商笑着,拿了瓶果汁递给乔濯:“阿唯喝酒,你喝这个就行,今天这局,他不跟苏侯走上两回,是过不了关的。”
宋君拓点头:“孤家寡人的苦,你理解一下。”
崔言商道:“是啊,毕竟这么多年的恩人,到现在都没个结果,确实不宜再刺激他了。”
乔濯微呆怀疑自己听错了,结果就听崔言商一个扭头问:“说起来,弟妹是怎么收服阿唯这斯的?”
乔濯:“……。”
宋君拓优雅一笑:“能让阿唯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可弟妹难能可贵之处。”
崔言商:“看弟妹这模样,确实出色,想必当初更是卓绝可爱,一片赤子心,难怪能预热阿唯这石头。”
宋君拓:“所以说,还是青梅竹马好啊,两小无猜又知根知底的,”
崔言商:“苏侯,你说呢?”
苏侯脸色阴沉,把酒瓶重重一放!
“你们两想干架吗?”
乔濯一边看着,也有点无言以对。
因为……
他也觉得这两人刚才的一唱一和有点欠打。
鹤之唯笑了一声,低声对乔濯说:“习惯就好。”
乔濯囧。
一顿饭下来,乔濯还真有点习惯了,怎么说呢?他感觉这几个人有毒。
都喜欢相互拆台,说句损友都不为过。笑着摇摇头,乔濯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崔言商忽地道了一声:“上次与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乔濯一愣:“上次?”
崔言商点头:“红海海边,他落水了。”
乔濯眨了眨眼,忽地想了起来。
他看着崔言商惊呼:“我想起来了!”
“怎么了?”鹤之唯突然扭头看他。
崔言商摇头:“没什么。”
乔濯笑了笑说:“之前在红海,原来我见过他。”
“见过?”
宋君拓意外,旁边的苏侯也跟着挑眉。
乔濯点头:“嗯,在红海,顾哥当时退腿抽筋了,还是他帮忙把顾哥给救上来的。”
“哦?”鹤之唯挑眉。
崔言商神色无常,也不去看其他几人。
宋君拓问:“顾哥?”
“嗯,顾哥,顾清,他是我校友,还是我寝室的寝室长。”乔濯道:“顾哥老家是红海那边的,大学考上了兰城帝都分校,才搬了过来,红海那边,现在只有顾叔叔一个人,唔,不过之前听顾哥说,顾叔叔准备卖房,也要来兰城。”
宋君拓道:“红海那边到到是个不错的旅游胜地,如果是旅游景点的房子卖了岂不可惜?”
乔濯跟着点了点头,还是说:“不卖也不行吧,顾哥想想兰城发展,顾叔叔也不可能一直呆在红海,所以只能卖了。”
崔言商听着,只垂了眼。
散会的时候,乔濯跟鹤之唯率先离场,宋君拓另外带了点吃的准备拿回去时,不知道是想起什么,忽地一顿,又作罢了。
“怎么了?”鹤之唯狐疑。
宋君拓摇摇头,问:“你家里人,已经接纳他了?”
鹤之唯反问:“你想说什么?”
宋君拓皱眉,没开口。
苏侯道:“你家里难不成开始催婚了?”
一听这话,乔濯瞬间抬头。
宋君拓眉头拧得更紧,半响才说了一声:“啰嗦。”
苏侯摇头一叹:“亏你还是一族之长,居然也难逃催婚的命运。”
苏侯脸色微沉:“难道你就不会被催吗?”
“我?催婚?呵。”苏侯不屑。
崔言商微微一笑:“之前听说苏奶奶在商场看中了个人,还后悔没要到那人的联系方式,怕唐突了人。”
苏侯皱眉。
宋君拓点头:“我也听说了,好像跟弟妹是一个地方的人。”
乔濯依旧囧。
“那个啥,你们可以别叫我弟妹么?”乔濯尴尬:“我叫乔濯。”
鹤之唯一次三杀:“你要体谅一下单身狗不平衡的心里活动。”
宋君拓立马撇干净:“哎,我可不是单身。”
“是吗?”鹤之唯问:“那你的宠物是能跟你结婚吗?”
宋君嚅动了唇。
崔言商摇头:“他要是把他的宠物娶进宋家,宋家怕不平静了,也是,族长夫人的位置,毕竟太过诱人了。”
宋君拓不语。
崔言商又叹息一声:“我们这群里面,想来只有阿唯最是快活了,弟妹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不说了,关键是两人还有孩子,苏侯找人找了几年一点音讯都没有,估计最后也逃不掉被催婚的结局,君拓身为宋氏族长,夫人的位置,多的是人虎视眈眈,而我……。”崔言商拿起酒杯,捏在手里轻轻转动:“前路迷茫。”
乔濯在一边听着,总有种自己穿越了的错觉,尤其是这崔言商,乔濯听他说话,总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在里面。
仿佛是古代的哪家公子,穿越时空来了这一般。
鹤之唯忽地眯眼,抓住关键:“迷茫?能让你迷茫看来你心里是有目标了,说说看,是谁?”
崔言商摇头轻笑,不说话了。
乔濯感觉……崔言商好像有点深奥,不太懂。
他不说,鹤之唯也不再问,眼看时间不早了,他揽着乔濯率先走了,余下的三人则还留在包厢里面。
轿车里,乔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回想着崔言商宋君拓还有苏侯三人,一时好奇便问鹤之唯:“他们三个,做什么的?宋君拓怎么会是宋家的族长?”
鹤之唯道:“宋家的族长原本是君拓的爷爷,但十一年前,他爷爷跟父亲还有他大哥在一次飞机事故里出了事,宋家其他人窥觊族长的位置,还想把君拓母子赶出宋家,是我爷爷跟苏侯的父亲在背后力挺君拓,再加上他自己本身也很争气,才拿下了族长的位置。”
乔濯意外:“那时候,他多大?”
“十五岁。”鹤之唯道:“十五岁的人想要坐稳族长的位置并不容易,不过还好,君拓的背后我们两家撑着,还有崔家明面上的帮扶。”
乔濯想了想说:“所以这就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是一个道理。”
鹤之唯嗯了一声。
十五岁,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可十五岁,也不是真的完全就天真无邪。
鹤之唯的十五岁是在黑暗中度过,宋君拓的十五岁是在算计中度过,苏侯的十五岁是在刀光剑影里度过,只有崔言商,他的从五岁开始就是在笔墨纸砚里度过,所以乔濯才会觉得,崔言商透着一股难言的韵味,像是古代穿越而来的公子一般。
低低一叹,乔濯笑了一声:“果然呐,环境造就决定人品呐。”
鹤之唯轻笑一声。
乔濯看着窗外,脑子里在回想着之前包间里的事,还有崔言商说的那些话。
那些话里,似乎透着几分对他跟鹤之唯的羡慕。
大概他们以为自己跟鹤之唯已经见过家长了吧。
只不过……
暗暗呼了口气,乔濯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阿唯,我们明天去见你家人吧。”
“嗯?!”鹤之唯似乎惊了一跳。
乔濯瞬间反悔:“算了,太突然了,我礼物都没准备好。”
鹤之唯可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不用准备礼物了,已经有最好的礼物。”
乔濯狐疑。
鹤之唯但笑不语。
乔濯挑眉,看着鹤之唯那副样子,想了想还是说:“要不明天晚点去吧,你让我还是准备点礼物好了。”
“那我陪你去。”
“不用,我还是让阿湛陪我去吧。”乔濯道:“明天我顺便去看看喻叔叔。”
乔濯坚持,鹤之唯也没再说什么,不过他那双眼里,明显带着笑意。
而乔濯,当做了决定之后,心里反而紧张起来,毕竟见家长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坦然的。
不过……
想到小葡萄,再想到白墨非之前说的那些话以及今晚上崔言商说的,乔濯觉得,自己应该大胆一次。
这么一想,乔濯又暗暗点了一下头。
而此刻,乔濯的手里突然响了。
他拿过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赵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