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龙一听,太阳穴突突的跳,连忙拽了拽他,“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先别说话!”
众所周知,陈克是个好医生,但好医生都忙,约见很难,更别说他们还是个想插队的,他没赶人就已经不错了。
少年摘掉帽子眼睛和口罩,终于露出了一张稚嫩却格外精致的面庞,耀眼的浅金色短发挡在眼前,精致的不像真人,正是林嘉木。
陈克对娱乐圈没什么兴趣,但真认识他,不过都见过容晔那种长相不像人的妖孽,他反应很平,“你啊,我知道,林嘉木。”
林嘉木挑挑眉,“江姐说您是整个亚洲最好的心理学教授,我需要您帮帮我。我知道您诊疗费是一小时八千,我给您每小时八万。”
陈克冷哼,“我不缺钱。”
林嘉木抱着好滑板的手微微收紧,“下个月中旬我有一场十分重要的演唱会,但我现在只要面对灯光,说话都困难,我需要您用最快的时间帮助我。只要能治好,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清山医居有清山医居的规矩,不是你一句话,我就会让你插队治疗。”
陈克从战场上下来,看多了战士们无法战胜战争后的心理创伤,毅然决然出国进修心理学。
几十年过去,他依旧不改初心。
清山医居的清,是初心不改不变,一如既往干净纯粹,不会因为任何权贵更改。
林嘉木国内外看了不少医生,但都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我也是病人,我也急需您!”
“来这里的每一位病人都是被逼无路,每一个人都急需我,不仅仅是你。”
心理治疗需要极大的精力,陈克随着年岁的增长,已经开始有心无力,他要对所有病人负责。
陈克话落,手机恰逢响了,见是邱程,他才接通了,“怎么了?”
“小酒把药给偷偷扔了,你让人再帮我配点,我一会儿去拿!”
邱程狠狠的瞪了眼唐酒,后者眨眨眼,不要脸的卖起了萌。
“……”
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遇见这么个死孩子!
陈克的乐趣之一就是看邱程被气死,他不禁笑了,“你真是没用啊,你……”
“陈教授,只要你帮我,哪怕一小时十万二十万我都愿意付!”
林嘉木突然扬声,陈克眉头皱了起来,“我说了,我的病人……”
“什么钱这么好赚?病人?你不要给我啊!师兄!!”
陈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就配谈钱的时候能当师兄!
“那也得看你行不行,病人万一相不中……”
“嘟嘟嘟……”
“操!”
杀千刀的,这死东西一定是在来的路上!
唐酒窝在公寓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手机打开了游戏,默默看着重新换好衣服的邱程。
“邱哥,努力赚钱啊!明天我得看看我机车修好了吗,得给钱了!”
邱程嘴角一抽,没好气的瞪她,“你个败家玩意儿,迟早得累死我!”
唐酒无辜的眨眨眼,目送他了他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她带笑的唇角渐渐落下,眸光暗了暗。
TJIU是唐酒开始寻找大哥哥那年,在邱程的帮助下开办的职业跑腿工作室。
工作室的性质就是,不管客户是什么要求,给钱就干,但更多的是得到第一手信息,帮助寻找大哥哥。
核心有七人。
老大邱程,老二任景行,老三温时樾、老四木晏,老五唐酒,小六柳乐渝,还有小七伊灿阳。
他们中,每个人都有极为惨痛的过往。
虽然是工作室,但成员远不止他们几人,而因为百分百的完成率,他们哪怕收费高昂仍旧不缺客户。
他们赚的钱完全可以奢侈挥霍几辈子,但他们每一个人依旧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和扩张人脉的机会。
她知道他们想要扩张势力,想她自由。
可从她遇见先生那天,自由就结束了。
先生他是谁啊,他是能在整个西方国度跺跺脚就能震动四方的黑道领袖,也是光明世界里被万万人的信奉的教父。
如果大哥哥是她此生遇见的唯一一个耀眼如神一样的人,那先生就是唯一一个黑暗如撒旦一样的存在。
唐酒无论如何都不想这些人和先生对上,她有心,不敢拿他们的命运去赌。
她缓缓垂眼,眸光微颤,“容晔,你会不会是一个改变的契机……”
很快的,唐酒的自嘲的笑了,“你一定是疯了,竟然想拉一个无辜的人一起下地狱。”
唐酒是冷静的,可越是冷静,仇恨越是汹涌。
她想亲手杀死他们,但大哥哥是军人,他生活在国旗下,站在阳光里,一定不想自己救的人手染人命。
邱程在楼下的车里,沉默的抬头看着四楼的房间。
手机屏幕亮着,是头大的柳乐渝,“邱哥,你怎么现在才接我电话,你知道不知道三哥回国了!”
邱程蹙眉,“他怎么回来了?”
温时樾和其他几人不同,他因为幼年的经历,心狠手辣,道德法律在他眼底都不值一提,一个不留神他就会失控。
“这次的任务在云海市,还和酒酒姐有关,他当然会主动了。”
柳乐渝郁闷的抓着头发,“容家那位容怜之,他找我们,希望我们帮他偷盗酒酒姐在唐家的东西,我觉得他好坑就接了。”
但这任务,他原本以为任景行会更感兴趣。
容怜之?
邱程疑惑,“调查他了吗?”
如果和唐酒有关,他们都会主动调查。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但可能也查不出什么来。这些年,容怜之都非常的低调,完全像是个隐形人,如果不是过人的才情,恐怕都被人给忘了。”
“你派人盯着,有情况提前告诉我。”
挂电话时,柳乐渝犹豫道:“邱哥……先生要回国了,国内四点半时,西方领空已经开始秘密清空,应该是为先生的私人航道让道,如果估计不错,最早明天晚上九点半就会到。”
邱程的手猛的一紧,紧抿的唇角甚至在微微颤动。
沉默了好一会儿,柳乐渝低声问:“我们要怎么做?”
邱程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小酒不想我们和先生交锋,这一次和以前一样,所有人都离开,让小酒自己处理。”
“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五号了。”
柳乐渝很担心,“这两年,酒酒姐只要月底见了先生,接下来的七八天她都像是被人敲断骨头一样,连呼吸都在疼,她也不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