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清冷。
悬在头顶的明月,照亮了江娴姣好的面庞。
她抽回手。
被秦衍风稳过的地方还痒酥酥的,微微发烫。
江娴道:“我们回去吧。”
秦衍风“唔”了一声,“是该回去了,你明早还要去乡学教书。”
“我不去了。”
“什么?”
“我不去乡学了。”江娴轻侧身子,不让秦衍风从她眼眸里看出蛛丝马迹,“乡学现在由王屠夫的爹在授课。过几天隔壁村还要来一个老师。虞渊,既然你回来了,你就替我去乡学教那帮学生吧。”
经过那件事,江娴有心理阴影了都。
她看到那茅草屋搭建的教室,脑海里就会浮现方暄方鹞的脸,有些作呕。
这些时日,除非王屠夫他爹忙不过来,她才偶尔去帮一下忙,平时尽量不去了。也不知道方暄是怎么给他爹说的,乡学的事情他爹全部包揽,每个月发月钱直接找里正,方便简单,皆大欢喜。
秦衍风嗅到了一丝丝不寻常。
他问:“怎么突然不去了?”
“也不是突然做的决定……”
江娴脑筋转地快,她沉声道:“秋天一过,就要入冬了,我听阿婆说,十里湾冬天很冷,如果连续下大雪还会封山。虽说现在挣的钱够用了,但是人永远不会嫌弃钱多,所以我想尝试种植耐寒的植物,用来染布染丝,还能填饱肚子。”
秦衍风拿不准她说的。
犹豫了一会儿,又问:“打算种植什么?”
江娴随机应变,“凤春花怎么样?汁液可以染色,根茎还能炖菜吃。”
这是一种类似土豆番薯的块茎植物,能开花,花朵不好看,味道也一般。染出来的颜色是土褐色,做出来的成品也是老气横秋那种。
销量不好,种植的人当然也少。除了耐寒,唯一的优点便是气味好闻,散发着幽香的草木气,清冷特别。
“可以。”
秦衍风对江娴的一切想法都给予无条件支持,但他也希望江娴别那么累。
想到这次从京城揣了不少银票回来。他从怀里全部摸出来,一大把全塞江娴手中,“娴娴,这钱你拿去用。”
“……用什么?”
“拿去买凤春花的种子。”
江娴手里的银票沉甸甸的。
她从没见过这么多银票。
借着洁白的月光,她展开一看,这才发现这一大把全是百两银子的面额!这么一叠,少说三四千两!这么阔绰吗?
江娴惊呆了。
她愕然不已,“你哪儿来这么多银票?”
秦衍风道:“我自己家的啊。”怕江娴不要,他还宽慰她,“这点小钱不算什么。你尽管拿去,不要有心理负担。”
秦家的钱花都花不完。
除开家中银库,各个庄子底下也有财政收入。更别提二叔那边每年收的礼,加起来都不知道凡几。
江娴一直都知道秦衍风家境富裕。
而今看着手中的一叠银票,她觉得,他家不止是富裕那么简单。
“虞渊……”
江娴捧着一堆银票手足无措。
秦衍风笑着问:“怎么?”
“你家没有经商,那……到底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