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欲望温度(上)
一夜无眠。
龙镔一直在思索,到底叶子亨、莫桂山、何永济他们委托他人向自己表示希望集团可以把那已经被他们弄去的利衡服饰、利衡鞋业、利衡化工、利衡经贸这四家企业收购回去有什么不良企图呢?想当初他们为了夺去这些企业可是用尽了心机,现在为什么反而这么友好的要把这些企业还给集团?他们有什么理由自贬身价反而去奉承自己管理能力远远超过他们?有什么理由去认为通过股权交换的形式让集团得到这些企业的部分股权会给他们带来更多收益会给这些企业带来更大发展?
叶子亨,这个钱老的大女婿,曾经为了得到集团的继承权,不惜向竞争对手、自己的妻弟、钱老的大儿子钱同华下手,在集团结成连钱老都忌惮三分的势力网络,被钱老剥夺继承权后又伙同莫桂山他们利用集团的危难时机瓜分集团江山,后来又窜缀钱老家人拉拢集团老员工结成联盟企图逼迫自己拱手让出经营大权,被自己粉碎阴谋之后又恼羞成怒指使老婆钱素雪退出集团,并教唆钱素雪以及钱老那两个媳妇跟钱毓慧闹僵,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和廖业同等类型的人物,只不过廖业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而他是一个上流社会的有自己的商业网络交际关系的所谓上流人士罢了!daqu.org 西瓜小说网
莫桂山,何永济,这两个曾经支援帮助过钱老的上流人士,相信以前和钱老有过一段真诚的交往,但是随着经营手法的分歧和各种利益分配上的矛盾,不可避免的出现裂痕,等到得知集团有可怕的外敌入侵的时候,非但不施以援手反而趁火打劫,等到被焦嵘森狙击却又厚着脸皮求助,钱老不计前嫌,也为了达到麻痹焦嵘森的目的就伸手救了他们一把,可到后来自己主管集团身临暂时困境的时候却又不见他们有善言相护有善行襄助,到了今天看到集团蒸蒸日上了又对自己献媚!
这些人个个都是常人眼里的令人尊敬的有地位有身份有钱有势的上流人士,可是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只有**,他们的一切言行都只可能是虚伪,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真诚。可笑竟然还要对别人说当时他们离开集团是遵照钱老指示分兵自保,现在到了该把那些企业归还给集团的时候。他们肯定知道自己有一个愿望就是一定要将利衡丢失的东西完璧归赵,这是自己在对集团所做的发展规划构想中的必然软肋,他们就是抓住这一点,将来好提高谈判条件!实在他妈的可恶!
这几个人看似精明其实是蠢,搞企业有必要对员工那么抠门吗?将所有的权力死死抓在手中,生怕员工会背叛他们,对企业发展鼠目寸光,做事唯利是图,不是与人为善而是与人为奸,他们怎么就这么不明白管理企业的本质就是管理人呢?如果他们能象自己一样,选好合适的人才,在集团规模架构搭建好了之后就将权力充分下放,并利用人与人之间的制约达到控制操纵的平衡,这样何愁企业不发展?又何必再费尽心思对自己来玩这些不入流的把戏?
等等,他们也有可能是害怕自己对他们进攻,因此这才主动示好,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迟早要对他们展开兼并计划了的,这个消息又是谁泄漏的?记得自己只在董事局和那四个副主席轻描淡写的说过,有可能是她们将这个秘密泄漏出去了。没所谓,泄漏就泄漏吧。
豹子哼哼唧唧的跑了过来,这条野狗自从自己解除对它的行动禁令以来就整天在外面疯,在集团的知名度完全不低于自己,看它拼命抓挠脖子的样子就知道它身上一定有跳蚤了,改天得给它杀虫才行,别搞得自己身上也有跳蚤,那样就闹笑话了。
结识了这么多高官显爵商场大亨上流人士,对自己留下的唯一观感就是这些人的言语、行为、思想、**基本上都是分裂的,没有必然的因果联系,内心真正的**是深深掩藏的,头脑中的思想是万千复杂的,言语行为都是围绕着他的目的进行,这些目的的根源就是利益,这利益有长期的短期的,利益的种类也不胜枚举,虚假的言行实在令自己厌倦。可是没办法,为了集团只得应付下去。不过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在他们中间游刃有余,想必自己和他们是同一类人吧,要不然怎么可能和他们关系处理得如此融洽?他们也正是在和自己的交往应酬中分析自己就是他们的同类,所以才会对自己在面子上充满友好的友谊。
对,一定是这样的,自己和他们一样,想的、做的、说的、求的都是分离的,脸上都是受人尊敬的面具,挂着虚伪的笑容,说着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充满真诚和喜悦的话,可惜谁要是相信谁要是被感动了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只会让我等对其鄙视的傻瓜。
利益决定一切,所有交往的表象不过就是利益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发生联系,站立在那里行走在那里活动在那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过是利益的代表**的化身,你来我往窃窃私语交头接耳鼠窃狗盗张牙舞爪锦绣前程厚貌深情尽态极妍妙手空空色色俱全,说什么身为清尘浊水光明正大隐恶扬善表里如一忧国奉公的仁人志士,其实说到底个个都是饱食暖衣笑里藏刀利欲熏心人面兽心心安理得的饕餮之徒,在气味相投的场所里相投着气味,这种亿万人无比钦羡的上流社会将他们相投气味的方式美其名曰“社交”。
一宿未睡的龙镔今天不知怎地没有了以前那种旺盛的精力,反而有点疲惫了,上午十一点他坐在沙发上就在听取下属汇报的时候迷迷糊糊合上了眼睛,两个下属不知所措,以为是龙镔厌恶自己,坐在那里不敢出声面面相嘘,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刚巧此时焦思溦来了,就挥手要她们出来,并低声对她们说道:“龙主席这段时间很辛苦,估计昨晚又是一个通宵,你们去接待室等等吧,等他醒了之后你们再接着汇报。”她自己却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偏头昏睡的龙镔,看了十多分钟后,她又出去要林洋取一床薄薄的毛毯来,然后她亲自把毛毯小心的盖在他身上。
此时已经是2005年12月了,广东也进入了冬天,窗外云霾层层叠叠堆积着,昏昏暗暗,眼前的景致并非象晴日风光那般清澈清楚,迷离的阴郁将一切遥远模糊,这种模糊的存在总是令人失去凝望远方世界的耐心。
龙镔正在做梦,梦里他正带着豹子拿着猎枪在熊山的灌木丛中寻找着惊飞的野鸡和斑鸠,他斜斜向上端着上好火药和铁丸的猎枪,将扳机也拨到了随时可以击发的位置,豹子就在前面十几步距离的灌木丛中嗅闻着飞禽的气味,豹子总是能很快的找到它们藏身的场所,而且会用尾巴的摇摆告诉自己猎物就在前方,而自己只要等豹子飞速跑过去把它们惊飞起来,就立即象奥运会射击飞碟比赛一样,顺着飞禽飞翔的轨迹,提前相当于它们一个身子的距离,就扣下扳机!
砰——!
那飞禽就会很奇异的斜飞一段距离之后就坠落,然后豹子就会立即扑上去将飞禽叼回来。豹子以前总是喜欢把猎物咬死再叼回来,它又有点怪脾气,如果猎物胆敢反抗那它一定会把猎物撕得支离破碎,记得有一次有一只野鸡啄破了它的鼻子,它硬是把这只野鸡的头咬断,把翅膀咬断,把整只野鸡撕得不成鸡样,最后没法子卖钱,只好和齐爷爷一起吃了。那次之后自己把它教训了一顿,并示范给它看要如何去抓受伤的野鸡野兔,它这才有所好转,不过还是有一点喜欢玩弄猎物的习性,就像那次下雪天抓的那只野兔一样,它玩一会把野兔放掉,等野兔一跑它又上去把它抓回来,用爪子玩了玩,兔子也聪明就装死,它可不会上当,故意又松开,兔子一跑它又上去抓回来,自己都被它弄得有些烦了,干脆把兔子的两只前腿折断,这样兔子就没法跑了,就可以安全的丢进腰间挎着的竹篓子,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豹子开始摇尾巴了,前面有猎物了,赶快屏声静气做好准备,豹子扭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自己轻轻嘘了一声,豹子得到指令立刻电光一般袭击过去!
轰——!
哇,居然飞起来五六只!这都是些什么鸟啊?这么漂亮,每一只身上都是那么美丽的羽毛,飞翔的姿势那么优雅,就连叫声都清脆动人,想必它们的肉一定鲜嫩无比!管他!先干掉它们再说!把它们打下来之后再来细细分辨吧!这些鸟的样子可是在熊山从来没有见到过,一定要干掉它们。
把扳机一扣,一声巨响,枪口蹦出看不见火光的浓烟,数不清的铁丸向这些美丽的鸟儿射去!
噢!噢!没想到这一枪竟然把这些鸟儿全部打了下来!这可真是奇迹!
高兴的冲到跟前一看,没想到久经沙场的豹子没有象以前那样用爪子把那些鸟儿压住以便自己好一只一只的捡进竹篓子里,反而在口中连连发出悲呜,畏惧焦急而且痛苦的围着这些鸟儿直转圈子,这怎么回事?
真是个没用的蠢狗!不是野鸡野鸭斑鸠你就不敢去咬去抓了?骂骂咧咧的弯下腰,准备把这些还在地上扑腾的鸟儿折断它们的翅膀让它们无法飞走然后再放进竹篓子里。
天啦!这是什么怪鸟?怎么它们的头不是禽类的头而是一个人头?对,就是人头,而且都是女人头!连头发都是女人的头发!有女人的眼睛女人的鼻子女人的眉毛女人的嘴唇!再仔细一看!
这,这,这不是,不是静儿,不是秋雅,不是雯丽,不是薛冰莹,不是焦思溦,不是······吗?
她们都在哭,不,错了,是这些有她们那样面容的鸟儿在哭,不,也不是,就是这些鸟儿在哭,是鸟还是人在哭?不是,不是,什么都不是,自己刚才根本就没有开枪打它们,是它们自己跌下来的,不关我的事,不是,自己刚才明明开了枪,就是自己打的,就是自己把它们打下来的!
天啦,难道自己真的把它们从天上打了下来?那不是它们从此就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在野花野草之中恬静悠闲的觅食在蓝天白云之间美丽优雅的飞翔了吗?
这可怎么办?这么美丽的鸟儿,这么美丽的有那些自己熟悉的女人面容的鸟儿被自己无情的枪口伤害了,自己为什么要把它们打下来啊?!为什么为了要吃它们的肉就把它们打下来?让它们自由自在的过着它们的生活日子,让自己可以站在熊山之上看着它们自由自在的过着它们的生活日子不是更加好些吗?
突然,天崩地裂,大地激烈地摇晃起来!熊山就在大地激烈地摇晃之中轰然坍塌了,整座山遮天蔽日,就像急骤地满天黑云以无法阻挡无可逃避的态势向自己压了过来!几十亿万吨重的山体猛然就把自己压在下面,自己就象孙悟空被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压住一样,再也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快,快!用尽全身力气把这座山推开!千万不能让它把自己压住!
豹子,你这死狗不来帮忙你还咬我的脚干什么!给我滚开!
龙镔情不自禁的将脚蹬了一下!
焦思溦将毛毯盖在龙镔身上之后就弯腰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他。
看着他在昏睡中时而怀疑时而喜悦时而惊诧时而恐怖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愤怒不已地变化着面部表情,那表情如此丰富令她看得如痴如醉,当她看到龙镔在梦中居然还挥手蹬脚的时候她就断定龙镔一定是在做梦,而且还是在做恶梦。他睡着的样子真象一个孩子,有谁敢想象这个睡觉会做恶梦会做表情的孩子就是那个狡黠多智气宇轩昂统帅风度并掌管几百亿资金资产的龙镔呢?
龙镔就在这一蹬之下惊醒了,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这原来是个梦,事实上,那压在自己身上的熊山根本就不存在,而是一床毛毯,那些被自己伤害的有着女人面容的鸟儿也根本就只是幻觉,映在眼里的倒是那个美丽动人的几年以来一直支持自己工作的集团副主席集团副总裁焦嵘森的女儿焦思溦。
焦思溦见到龙镔醒来并用迷茫的眼睛盯看着她的脸,她慌忙站起身子,用手拢着头发,又转身坐到沙发上,表情很不自然的说道:“龙主席,你醒了?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你在睡,我就让***、***去接待室了,你休息好了吗?要不,我去把她们叫过来?”
龙镔用双手在脸上在眼睛上挤压挤压,重重的出了一口气,说道:“等等吧,焦副主席,我和你商量商量叶子亨董事长、莫氏企业和何氏企业的事情,他们几次托人转告这个意思了,我们不能没有一点表示,你说是不是?”
龙镔决定和他们进行接触,在随后的日子里他和他们三家展开尔虞我诈斤斤计较善善恶恶来来往往的谈判,以旗下企业的部分股权和他们分别交换,双方总算达到了各自想要的目的。龙镔知道自己没有精力也没有必要和他们掺和过深,他只是让集团得到了那些企业25%的股权,他觉得这也算是完成了钱老那个没有说出口的遗愿。而莫桂山他们也让自己的资产实现了与声名鹊起的利衡集团进行资产重组,让外界认为他们将得到利衡投资基金的全力支持,使股价立刻上升,而且也和利衡集团言归于好,无疑就已经消除了那个日渐逼近的威胁。
这件事情付出心血最多的就是钱毓慧,她和莫桂山他们有那种世交关系,运用她的特殊身份在龙镔和那些人之间努力斡旋,她的努力也让龙镔认为钱毓慧是实实在在的围绕集团未来发展在做事,而且钱毓慧的老公马健清在香港国际总部的工作成绩也很不错,他们两口子没有刻意去拉拢下属集结势力团体的迹象。
谈判结束之后焦思溦又邀请龙镔去台湾参加一次豪奢的婚礼,她带着龙镔去见识主人家中一间摆满黄金制品就连家具都贴满金箔就连马桶都是18K金做成的金碧辉煌的名字就叫“黄金屋”的房间,并告诉龙镔这个主人的资产仅仅只有四十亿台币,折算成港币将近十亿左右,仅为龙镔身价的几十分之一,可他的生活却比龙镔舒服一万倍,甚至比古代的皇帝还舒服,据说在那个黄金浴缸里泡澡的时候有两个全身**仅披透明纱衣的美女在旁边伺候,并随时随地满足他任何需求。
龙镔边看边听边点头,那眼神中没有羡慕也没有不屑,只是顺着焦思溦的指点看了一下,他甚至都没有用手去触碰这些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物品。他在离开之后和黎大山蒙远三个人去大街上的路边档吃了一碗牛肉面,还喝了两杯啤酒。
路易丝完全泄气了,建议焦思溦从此放弃对龙镔进行**的诱惑,改为直接报复。焦思溦也迷糊了,怀疑龙镔就是一个修练到了无欲无求神仙境界的和尚,她们向古德里询问究竟。
古德里没有在网络上马上回答,等到一个小时之后就给她们发过来一段话:**是个体赖以存在的根本,是生活的基础和源泉,占有更多物质得到更多精神愉悦的享受是人类的天性,人类的感官生来就是向往更舒适的刺激,任何人没有经历心智的洗涤是很难从常人口中的**里超脱出来的。这个人占据了如此多的物质却不将它用作光明的慈善之中,还如此强迫自己克制对**的追求,事实上他已经处于理念崩溃的边缘,他的堕落将比其他人更可怕,你们不要忘记他魔鬼的报复行径,也不要怀疑你们所做的正义,记住一点——“**本来就是温度的沸腾”。
焦思溦猛然想起那个盗掘龙镔祖坟的吴喜中两人在监狱里早已神秘死亡,她清楚记得当时龙镔说过“该死!”这两个字,而且龙镔前些日子还对自己开玩笑似的说过那个胡副书记是个贪污犯真不配作山城的父母官,毫无疑问那个胡副书记就是龙镔利用影响力撤职的。这些日子来听到过一些秘密传闻说龙镔为了报复那个逼得他逃亡的郑学,甚至利用钱老将身为高官的郑学父亲和舅舅送进监狱后来又神秘自杀,现在想起来不但吴喜中是龙镔指使他人弄死的,就连廖业都有可能是被龙镔干的,这个人心狠手辣之极,就像古德里他们所说是扭曲的人格、变态的恶魔,这个恶魔杀死了自己最爱的父亲。
2005年12月,这一天真是怪异得很。
熊山上为了修建水库方便装卸车工具车辆运送砂石而开辟的那条公路已经修好了近五分之四的土路胚形,沿路都有重型压路机在反复滚压路面,民工也有条不紊的在路面上铺上防滑的碎石,从天雷乡到江坪镇的公路也在忙碌的搞着路面拓宽和整修,只待完毕之后就会在上面铺上厚厚的柏油。
现在高智勇正在熊山水库工地现场和几个包工头一起督查那些民工炸山采石开路。
一个包工头殷勤备至的给高智勇递上一根芙蓉王烟,待高智勇拿在手里之后立刻就打燃打火机,拢起双手,让鲜红亮闪的火苗在手掌拢握的狭窄空间里不至于被半山腰中无处不在的凛冽的寒风吹灭,高智勇微微低下头吸燃了烟,又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包工头,这个包工头叫做刘二喜,他的眼神里笑容中到处弥散着对自己的巴结奉承谄媚,他的儿子和龙主席做过同学,现在在部队当兵,他是天雷乡全乡最富有的老板,他在山城开有一间建设公司,承包过很多公路建设,有建筑资质,而且他的两个亲戚还是山城县城的县局领导,当时为了水库修建区域的移民安置出了不少力,考虑到他的特殊背景可以为工作开展带来便利,自己在和指挥中心的人研究之后就将一些工程承包给了他。
刘二喜并不知道高智勇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他随后也给站在旁边的几个包工头递了一根芙蓉王。一个人对高智勇用带着浓重山城口音的普通话讨好的说道:“高总,您就放心吧,照这个进度下去,这条路再有十天就可以修好,我们绝对不敢耽搁您的计划的,你看,他们干得多卖力?”
高智勇知道这个人是天雷乡古寨村的村支部书记,他表哥是天雷乡的党委副书记,那个党委副书记就和江坪镇的一个基建老板合股,分包一些土石方工程,就安排他来招收民工做工,龙镔对承包工程的包工头有个特别要求,那就是尽量从当地几个乡镇招收乡民,这里倒是有点肥水不落外人田的想法。
刘二喜看到高智勇点着头,生怕好听的话被别人说去了,就忙用更讨好的口气说道:“高总,龙主席为了照顾乡民们可以通过做工来增加收入,我们这些包头自然一定是按照龙主席的要求来做的,您看,这些人除了爆破员和几个搞技术的,差不多全部都是这个地方的农民,嘿嘿,这是来不得半点假的。”
高智勇将脚在碎石上踢了踢,看了看半山腰的风景,隆冬的熊山苍茫而萧瑟,田野间稀稀落落的种上了一些油菜萝卜,难看得紧,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嗯,嗯,我可告诉你们,龙主席对你们是不错的,他说过决不拖欠任何工程款,但是也严令绝对不准任何包工头拖欠扣减民工工资,他为民工们准备了防护劳保用品,制定了最低工资标准,并且承诺如果万一发生不测的民工受伤安全事故他一定会负责到底,他为做工的乡民考虑如此周到,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是这是造福乡民的慈善事业,既然是慈善是为了帮助乡亲们,那就绝对不准你们从民工身上赚取黑心钱!你们是承包商,是工头,让你们赚的钱他一分都不会少,但是要是被他知道你们敢违背他的要求,那你们就再也别想承包到项目!我可是经常找民工走访调查的。”
在乡民的眼里在他们这些有几个小钱的人的眼里龙镔的慷慨是无法想象的,而且龙镔更是他们这些包工头们百年难得一见保证绝不拖欠工程款的老板,要知道他们历来都是得费尽千辛万苦千方百计才能承包到一点工程项目,而且还要对那些人讨一万万个好,陪一万万个小心,特别是在承包到政府部门工程的时候还要送钱送礼才能把工程款给要回来,哪里会碰上这样不会伸手要他们的回扣只要求他们工作卖力的主顾大老板呢?
刘二喜闻得高智勇这么一说,赶紧连连摆手并连连保证道:“高总,高总,您就请放一万个心,我们这些包头只要从您手里一领到钱就立刻把工资发放给他们,从不敢在手上过夜!您看他们工作卖力的样子就知道,他们都把龙主席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当作熊山的山神!他们是在帮助自己过上好日子工作,在为熊山的神干活,龙主席的规定要求这些民工全部知道,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敢违反他们眼里的神的规定要求,那他们不把我们吃了才怪!”
“就是,就是,”其他几人忙不迭的加重对这种说法肯定程度,还连连点头。
“你们知道就好,”高智勇露出笑脸,“我虽然是个外乡人,可我有耳朵听,有眼睛看,有嘴巴问,是不是?”
高智勇看着这些包头对自己那无比尊敬和讨好的神情,禁不住就想到昨天晚上爱人段玲玲说的话“智勇,乡民虽然的确是把龙主席龙镔当成了神,但是包工头他们把你当做了他们的神啊,你啊,你这个神是财神,你那龙主席太遥远了,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理这几千万的工程,他的心都在那几个亿几十亿的企业上,所以啊,你才是和他们直接发生联系的财神爷,你说他们不怕你不讨好你,那才怪呢!”
是啊,玲玲总是那么聪明伶俐,说话又贴心,又充满女性温柔,记得自己接受龙镔聘任之后初次来到山城天雷乡,正是这个担任天雷乡办公室主任的她接待自己,自己一见到漂亮的玲玲一眼就喜欢上她了。也难怪,自己四十三了,和感情性格不合的妻子也离婚三年了,离婚两年之后为了不让儿子心里受到父母离婚的阴影影响,也为了让儿子接受到最好的教育就拿出全部积蓄把儿子送到了法国留学,这么一来自己心里更加孤独。按道理自己也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女人再组建家庭,可就是没有遇上合适的。
玲玲当时二十四岁,大学毕业二年,她父亲就是以前天雷乡的党委书记,现任山城人大副主席,就把她安排到了天雷乡工作。天雷乡又穷又苦,可她父亲坚决要求她去那里锻炼。她平日里见到的都是些没有半点素质的乡干部和乡民,所以见到自己这个大学教授来了之后也对自己很有好感,她一和自己见面就说她在龙镔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还在他手里买过野兔和鱼。两人一下子就有话题了,面对如此聪慧可人的女孩,自己也立刻就动了心。
这事说起来还得感谢刘二喜。刘二喜知道自己对天雷乡那个漂亮的副乡长段玲玲有点意思,就千方百计给自己制造和段玲玲在一起的机会。玲玲呢也不嫌弃自己是个年纪大又结过婚还有孩子的人,同意和自己交往,龙镔得知了这件事后还对自己说他还记得段玲玲,并对自己表示了祝贺,本来玲玲父亲是坚决不同意的玲玲和自己在一起的,但是玲玲的爱情让自己感泪盈眶,就在四个月前她就毅然为自己怀上孩子,见到木已成舟,老丈人也只好同意,这不自己和玲玲正式公证结婚都已经有三个月了,玲玲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天一天大了起来,昨天还会在玲玲的肚子踢她了呢!
高智勇一想到他又要有孩子了心里就格外激动。不知玲玲将来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女孩的话那自己就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了,希望玲玲生的是个女儿,要长得象玲玲那么漂亮那么聪明;要是男孩的话,那自己就有两个儿子了,这个儿子可千万不能象他哥哥那样。别提这个前妻生的在法国留学的十七岁的儿子了,一提他,心里就烦躁,这个孩子就和他母亲一样,贪慕虚荣享受,在法国读书学习一点都没有象其他孩子一样刻苦,而且花钱如流水,要不是有龙镔的这份高薪水工作就凭大学里的那点工资奖金和兼课费用还真是养不起这个家伙,负担不了他在国外的开支。
想到钱就想起那些包工头为了可以承包这些工程,几万几十万的给自己塞钱,其实要说看到那厚厚的钞票不心动那是假话,只是左想右想这钱是绝对不能要的。记得去年,也就是2004年上半年的时候,利衡集团在建的员工休闲中心大楼发生倒塌造成七人受伤一人死亡的严重事故,龙镔就查出那个工程主管收受包工头贿赂,结果把他送进了监狱,整个集团的人都知道龙镔会给你高薪水,但是你绝对不能收受贿赂做出有损集团的事情。
这个龙镔虽然是自己的学生,但是他远比自己这个老师有出息。记得自己以前在长汉大学教书的时候就对他很有印象,他很朴实也很聪明,专业课成绩非常好,在向自己请教专业课程疑难点的时候自己也很用心的帮他释疑解惑。实在没有想到,几年之后那个朴实聪明的龙镔已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大集团主席,他敢作敢为却又慈悲心肠。原本以为自己就是一辈子在学校教授水利工程帮助地方政府搞搞水利施工建设了的,没想到龙镔把自己请出山,给自己每个月两万五的月薪一辆专车,全面负责他在家乡所做的慈善事业,给自己组建指挥中心班子的权力,他只是派来了分别负责管理建设资金的出纳和会计,还有一个他从广东聘请的承担一定监督职能的职员。
他给了自己这么高薪水,并且还说这里建设完工之后还给自己五十万的奖励,当然这都是后话,不过自己有生之年可以做这件有意义的事情也算是不枉此生。在这个天雷乡关于他家族和他小时候的传说真的是太多了,说来好笑,自己甚至还收藏有他以前小时候写的对联。
所以那些包工头为了可以承包工程项目而向自己行的贿赂是绝对不能要的,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切为了顺利完成项目建设,以包工头的合格建设资质为要求,并充分考虑各方面的关系,公开招标发包工程。
唉,那些人怎么就这么唯利是图无孔不入一心钻在钱眼里,想尽一切办法从这笔几千万的慈善工程款里捞取好处。虽然说这是龙镔自主的慈善建设,并不需要政府拨发专款,而且也实在是在为乡民谋求福利,可是为了得到上级有关部门的批文,为了顺利说服那些因为扩建公路、新修建公路以及征用水库区域里必定将来会被水库把部分农田土地淹灭的户主村民用合理的价格出让土地,为了协调并解决和当地乡镇政府、当地村支部村委会以及各个权力有关部门等等等等方方面面的关系矛盾,这一年多来自己可真是累得够呛,幸亏有可人的玲玲陪伴安慰自己,照顾自己的身体生活,而且龙镔很理解自己的难处,给自己的薪水调高到了三万。
有道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山城的官商关系盘根错节,有时想起来就气愤,山城里有一些当地领导反复向自己推荐和他有某种关联的包工头,言下之意就是高老板这工程又不是你的,你要是照顾了我的面子,我肯定不会亏待你。自己审查过几个他们推荐的包工头资质,并不满意。不过龙镔真是古灵精怪,他事先就提醒了自己,在适当照顾重要关系的前提下公开向社会招标发包,严格监督检查施工进展。就这样在顺利改建天雷乡集市市场和中小学之后,又顺利搞好了移民的安置和土地征用的赔偿,并且与之同步进行了水塔修建、公路建设和修建水库的前期工程建设,再有就是组织发动农民加入高科农业开发合作。
包工头的钱是不能要的,再怎么也不能要,他们总是想叫自己去打牌,然后他们再通过输给自己钱来达到变相行贿的目的,自己是不会上当的。玲玲不但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也不是贪财的人,她对自己说了只要自己对她好就是吃糠都愿意,玲玲,我的亲爱,玲玲······
正在高智勇一边在路上走一边胡思乱想的当儿,前面正在炸山的地方传来了刺耳的笛声,那是表示炸药已经安放进了岩石之中,所有立即退出安全警戒线外。高智勇抬眼望去,看到做工的民工也纷纷走开了,警告的笛声和高音喇叭里传出“放炮了,放炮了,赶快走开”的呼喝声持续响了几分钟,站在山头的旗帜也在左右挥动,表示可以正常引爆。
炸岩石都是用的民用炸药,引爆的是电雷管,先用风钻机在岩石上钻洞,再将炸药放进洞中,将电雷管插入炸药里,连上细小的电线,将各个爆破点都连接上,再用长电线拉至安全的距离,在确信没有人员牲畜滞留之后就可合上电源,电雷管只要有电流通过就会立即引爆炸药。那响声惊天动地,炸起的岩石可以飞溅几十米远,箩筐大的石头都可以掀起老高,碎小的石头就更是有如高速的子弹,也像手榴弹爆炸的碎片,如果打在人身上轻则受伤流血,重则会致命。虽然那种通过点燃导火索引爆普通雷管和炸药的爆炸方式会出现很多哑炮,但是这种电雷管引爆其实也同样会出现哑炮,不过安全程度高了很多,而且事故发生率降低了很多。就算如此,龙镔也反复告诫高智勇,他希望在这全部的工程项目建设中不要出现一个工伤事故。
轰——!几乎就在同时发生的几声巨响就岩石的碎片冲到了半空之中,复又纷纷扬扬落下,爆炸产生的粉尘顿时弥漫开来。
高智勇从包工头手里拿过对讲机,要求放炮员去确认没有哑炮之后才能发出允许进入的指令,那两个放炮员几分钟后汇报说是电线断了,有两个哑炮,高智勇当即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入爆炸危险区域,刘二喜和其他几个包工头对望一眼,颇有些好笑,这个高总做事情总是这么负责,几个哑炮有什么大不了的,断了电源把电雷管取下来之后鬼事都没有,没有雷管引爆,这些民用炸药是不会自己爆炸的,就是你用锤子砸都砸不响。
这是冬天,本该是飞霜下雪的季节,可是由于越来越严重的暖冬现象缘故,熊山已经越来越稀罕见到满天飞扬的雪花了。按道理这漫天漠漠正悬在熊山上空的暗青灰乌的云是会把洁白晶莹的雪花撒满熊山的,谁料,正在放炮员准备重新连接电线排除哑炮的时候,突然一阵平地卷起的怪风呼啸着从熊山之巅扑压过来,吹得人几乎无法站立!
这股风一起,立刻整个天雷乡就陷入了诡异的世界。呜——!呼——!尖细却又粗暴,疯狂而又凌厉,有若地狱鬼怪的嘶嚎,更有若山神暴怒的呼啸,刚烈劲猛的风声似乎正预示将有摧残天地间一切的恐怖到来,紧接着房屋被揭掉瓦片,树木被吹折了枝桠,那两个放炮员甚至被这股怪风吹得摔倒在地,在地上连打几个滚,更可怕的是天空迅速黑暗下来,而且简直就是变成黑夜,整个天雷乡整个熊山都被笼罩在恐怖的黑暗之中,凄厉的怪风以无可形容的气势尽情的扫荡着一切高出地面的物体,甚至将腰身粗的树木连根拔起,又或者是将树木生生扭断,将地面一切可被移动的轻质量物体毫不留情的卷扬到了空中,天地间黯淡无光,似乎天就塌了下来,又似乎这就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夹杂着一些冰雹恶狠狠的对着天雷乡对着熊山砸了下来,啪啪啪,密密麻麻响成一片,紧接着又是闪彻天地的闪电震动天地的炸雷接二连三出现,那一切为之恐惧的生灵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唯一能作的就是在叫喊声中骂娘声中用双手抱着脑袋并蜷缩身子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保护自己不要受到伤害。
它狂笑着,擂打着它的战鼓,倾泻着它的唾沫,放射着它的寒光,此刻的天地间唯独只有它在猖獗地咆哮着它的愤怒!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它魔手随心所欲蹂躏的对象,没有任何生灵不敢对它不臣服!
轰啊——!
一道贯彻天宇划破所有黑暗可以清楚看出它的轨迹的闪电有若一条蜿蜒游动的金龙一头就扎在那个发现哑炮的位置,这强烈无匹的电流立刻引爆那还未来得及取出的电雷管,电雷管立即引爆炸药,黑暗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爆炸发出的火光!
不得了!出事故了!
高智勇第一个念头就是哑炮被雷电引爆,一定出事故了!那两个放炮员还在那个危险区域!
的确出事了,并且还是大事。
半个小时后,一切异象一切魔鬼精灵诡异全部消失,天空居然放晴。可放晴之后天雷乡一片狼藉,几乎90%的房子上的盖瓦都被吹得七零八落,不少土砖做的牛栏屋猪栏屋都被吹垮,电线杆被吹倒,电线被吹断,数不清的树木被吹断,很多架设在屋顶的接收电视信号的锅状物都被吹得飞出去好几十米远,天雷乡遭受了严重的财物损失,并且导致全乡停电。
两个放炮员有一个摔折了手臂,另外一个被引爆炸药飞起的岩石砸破了头,定下心神之后高智勇当即命人立即封锁哑炮现场,并派人将受伤的放炮员送往天雷乡卫生院,再宣布今天暂时停工,民工自行回家检查家中财务损失。
这下刘二喜他们不敢再说高智勇对哑炮神经过敏了,而是跟在执意要去亲自检查哑炮爆炸现场的高智勇身后用巴结的语气解释说道:“高总,高总,我们这个鬼地方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怪事,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哎,哎,高总,您说是不是我们乡叫这个天雷乡的名字叫得不好,居然好端端的一下子天黑了,还打这样怪雷刮这样的怪风,居然还打个闪电就把哑炮点燃了!真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高智勇心情轻松不起来,心里想的就是这件事情需不需要向龙镔汇报,就信口答道:“怎么叫得不好?你们天雷乡不就是叫做天雷乡吗?就是有天雷才叫天雷乡嘛!”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刘二喜当即就想起那个关于天雷乡名字由来的传说,他突然语声哆嗦起来说道:“是啊······我们天雷乡之所以叫做天雷乡······听老辈人讲······就是在两百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在一个大雨天······天降十八个炸雷一直追击一个骑马狂奔的年轻人······直到把他烧成焦碳·····这件事你们听说过吗?”
那个古寨村的村支书当即就接口道:“听说过,听说过,我听说这个人就是龙主席的祖宗老子,祖宗老子。所以我们这里就叫天雷凹,民国时候就叫天雷乡了。”
天雷乡?——龙镔祖宗?——龙镔?——龙镔修水库?——哑炮?——怪风?——天雷?——哑炮爆炸?——受伤?——诅咒?高智勇在天雷乡的这段日子里听不少人说过龙家的诅咒神话传说,不过现在谁都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可现在他将这些信息一串连登时全身毛孔奇异的隆起,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穿的这么厚实居然还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是崇尚科学的,要是为这些毫无根据的迷信荒诞事情去疑惑那简直就成了堂堂大学教授的笑话。
高智勇是工程行家,参与过多项水利工程施工,见识过很多爆破场面,他知道只要没有物体撞击电雷管并超过电雷管的受压爆炸极限,只要没有电流通过电雷管,那么电雷管还是不会自行引爆炸药的,他小心翼翼的盯着地面,以防踩在还未被引爆的埋藏有炸药雷管的哑炮上,他记得刚才只听见了一声炸响,那就是说有可能还有两个哑炮存在,这个必须要立刻排除,首先就是立即将电雷管从炸药里取出来,以防不测。
刘二喜根本舅不觉得哑炮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他在炸药里插上雷管又在雷管上插上不足半寸的导火线然后再捆上石头把导火线一点燃就丢进资江河炸鱼,那样的事情他都没有害怕过,又怎么会害怕一个哑炮?就算再有天雷打下来他也不怕!算命的都说了自己将来家产千万,现在看来要想有千万家产就必须得巴结好高总这颗大树,因为高总的身后就是龙镔那个百亿富翁!他为了充分表示他与高智勇的友好,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敢,就毅然跟了上来,其他几个包工头本也想跟来的,但是想想还是害怕刚才的恐怖,就和几个围观看热闹的民工隔了五六丈远远的观察着。
民工远远的指点高智勇那些炮眼的位置,高智勇在他们的指点下果然就发现有一个哑炮,他万分小心的把电雷管从炸药中取出来,将一面红色的小旗子用石头架好以做警示,他又开始找另一个哑炮。
刘二喜也在用心的寻找,他很想把另一个哑炮找到并也如此解决好让高总感动感动自己对他的风险患难情意,他走到在爆炸现场弯腰寻找着,突然他发现了在那爆破成碎裂的岩石中有一点奇怪的东西。
他情不自禁伸手过去触摸着这个奇异的亮色,并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啊?居然还有这样的石头?倒是蛮好看的。”
高智勇在山城天雷乡呆了一年多,对山城的土话也能大致听懂了,他以为刘二喜找到了哑炮,就忙小心的走过来问道:“找到了吗?在哪里?”
刘二喜赶忙露出笑容,解释说道:“哦,高总,没有,还没有,我是在看这块石头,怪怪的,没见过,您来看看。”并用手指点高智勇看这个被爆裂开后略呈灰色的石头上的亮点!
熟知地质地球物理的并能准确的辨认各种矿石,这是对一个水利工程专家最起码的要求。高智勇由于急于寻找哑炮,并未能注意那已经炸裂的岩石,他以为这就是常见的花岗岩或者石灰岩云母之类的,等他走近之后顺着刘二喜的手指看去,立刻就把他吓了一跳:我的老天,这是一块何等奇异的石头!外层是厚厚的包裹着含有石英的花岗岩和石灰岩,而把周遭的碎石子一扒开,就看见里面是隐隐有极细微的金黄色亮点的灰色岩石,这是极高品位的俗称“碳导脉”的金矿石!这样极高品位的矿石又是出现在地面岩石表层,这绝对不是孤立单独存在的!
天啦!熊山里面有金矿带脉!这座山这么大,大得这么恐怖,金矿的品位如此罕见,下面会有多少黄金,这些黄金又是多少财富啊!几百两?几千两?几万两?几十万两?甚至几百万两?
这不是铜铁!这是黄金!这是每一克就要价值上百元人民币的黄金!一两黄金就算五千块,十两就是五万,百两就是五十万,千两就是五百万,万两就是五千万,十万两就是五个亿,百万两就是五十亿!一吨?一吨是多少?一吨是多少?一吨是多少?
刘二喜觉得高智勇真是好笑,一个大教授居然还问自己这个简单的问题,他刘二喜虽然只读到初中一年级,但是对这类最基本的常识那是肯定必须懂的,他再看高智勇的神色万分古怪,就忙掏出芙蓉王烟递给他一根,并殷勤的打燃打火机准备给他点上火。
高智勇手指发抖,将烟对着打火机火苗,但是发抖的手指根本不听使唤,对了几次才终于对着火苗,他急速的抽吸一口,却被突然袭击的烟呛住喉管,剧烈的咳嗽起来。远远的那几个包工头见状一边焦急的说道“没什么事吧?高总?”还准备也过来看看。
高智勇有些惊恐的对他们拼命挥手:“你······你们就站在那里······就站在那里,我和二喜说说说事情!”待确信他们听从吩咐原地不动之后这才低声追问刘二喜道,“快说,快告诉我,一吨是多少?快!”
刘二喜看见那些包工头无比妒忌的看着高总居然要和自己单独秘密的说事情,心里一边是万分得意觉得他和高总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比他们附近几个乡镇的基建包头有档次有面子得多,并在心里想到:看来高总一定会把更多的工程发包给自己了。他十万分讨好的回答道:“高总,一吨就是一千公斤,就是两千斤,算作两的话就是二万两,算克的话,等等,我算一下,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哦,是一百万克,呵呵,高总,是一百万克,应该没算错。”
高智勇的声音开始恢复正常了,他继续问道:“一百乘以一百万十是多少?”
刘二喜心里实在纳闷的很:今天高总怎么啦?怎么象自己的数学老师一样,要自己做这些加减乘除的数学运算?他当然是不敢也不会将心底的疑问对着财神爷高总说出来的,他在心里心算,并在嘴上说道:“一百万的十倍就是一千万,百倍就是一亿,没错,没错,高总,是一亿,是一亿。”
这座山这么大,大得这么离奇,而这么高品位的黄金矿石竟然就出现在地表岩石浅层,算算仅仅进入山体不到三四米的深处,如果这条碳导脉一直贯穿下去,又或者它紧紧只是熊山内部成千上万条金脉中的一条,那么它的储量会有多大呢?几吨?几十吨?几百吨?还是几千顿?一吨就是一个亿,十吨就是十亿,一百吨就是一百亿,一千吨就是一千亿!一个亿就是亿万富翁,十亿就是十亿富翁,百亿就是百亿富翁,千亿就是千亿富翁!
千亿富翁,千亿富翁,千亿富翁!
等等,等等,黄金再多,埋在地下如果不挖出来就不是黄金,依旧是无人知晓的财富,永远被大山被石头压住,只有挖出来了才能变成可在现实通行的财富,才能变成亿万富翁!
等等,再等等,刘二喜!刘二喜虽然不认识这是金矿石,但他说不定会将这块石头的古怪说给别人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会被有心人来查看究竟的,只要查看了就会发现这个金山的秘密,这个秘密就不再是自己独享,成千上万人知道之后只会给自己的金山之梦会带来灾难的!对,对,一定会,一定会!
所以,一定要稳住刘二喜!对,稳住刘二喜最好的法子就是拉他入伙,让他和自己有同样的利害关系,他才会全力保密,并且会竭尽全力去采挖金矿,提炼黄金!
可是,这可怕数量的黄金要怎么样才能挖出来呢?刘二喜,合伙人刘二喜有点背景,嗯,有点背景,可以利用他的背景关系充作是保护伞,对,保护伞,有了保护伞就可以顺利秘密的开挖黄金了!
咦?为什么一定要找刘二喜合伙呢?龙镔不是更大的保护伞吗?不,他只不过是聘请自己为他工作然后他就谋求慈善名誉的老板而已!自己这些日子来累得半死不活,他倒好只不过拿出九牛一毛就在乡民心里谋取了菩萨和山神的至高无上的地位,他算什么!他龙镔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学生而已,大学都没有毕业,仅仅靠幸运就成为百亿富翁,小气得只肯拿出几千万来搞家乡建设,给自己的薪水更是少得可怜的三万块!如果自己再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以他那心狠手辣残暴成性的个性一定会利用他的影响和关系花费极少的代价把整座熊山买下来,再一个人独吞这些财富!他最多不过就是奖励给自己几十万罢了!就算奖励再多也最多几百万!
几百万?几百万算什么?只要顺着这条碳导脉秘密开采下去,几千万几亿几十亿都不是问题!为什么要为了几百万去给他锦上添花?为什么不自己变成亿万富翁?我那里还用得着给这个龙镔打工,仰他鼻息?玲玲肚子里有孩子了,自己两个孩子,一定要把他们培养成为人上人,一定要让不嫌弃自己年老的玲玲过上最好的日子,过上亿万富翁的日子,要让她觉得嫁给自己是她最明智的选择,要让那个狠心和自己离婚去改嫁给百万富翁的前妻后悔莫及!
秘密,金山的秘密,这个秘密泄漏了这座山对于自己而言也就绝对不是金山了!
高智勇他越来越镇定,他一定要让自己越来越镇定,这个秘密一定要保守,一定!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熊山就是金山!知道了就完了,历史上的淘金灾难他是非常清楚的。
慢,目前最关键就是必须稳住刘二喜,绝对禁止其他任何人接近这个已经露出地表的金矿石,老天爷,真感谢你让这里出现哑炮,如果当时全部爆炸,那么金矿的秘密也就不是秘密,这么高品位的金矿石,猪都会知道这里有黄金!也万分感谢你突如其来的风暴炸雷和那道从天而降的闪电,没有你的闪电引爆哑炮,我就不可能第一个发现金矿石,这个引爆的哑炮是多么奇特啊,刚好就是碳导脉伸出地表的源头!那道闪电,那道闪电不就是象极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金龙吗?它就是在告诉自己这里有黄金这里是金山这里是数不尽的财富啊!
高智勇满脸含笑对着还站立在那里的包工头和民工们说道:“你们大家先回去吧,我和二喜再说点事情,先回去吧,去代我看看那受伤的民工,我过两天向龙主席申请给大家发放一点低温防寒补助,去吧,去吧!”
听到高智勇要给自己的工程队发放低温防寒补助,这些人顿时心里乐开花了,高老板真是好人,真是财神爷!
高智勇看着他们走了几步又叫住他们说道:“等一下,你们回去说一下,这里有哑炮,暂时不能有人接近,出了安全事故的话,我是不好向龙主席交差的!水库的基建工地暂时休息两天,等放炮员伤好了以后再看情况动工。”这些人忙不迭的应声离去,还对刘二喜丢下满怀嫉妒的眼神。
高智勇再三环顾四周,确信在方圆五十米之内完全没有人,才用最严肃的语气对刘二喜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龙主席派我来你们天雷乡修水库修公路都是个障眼法,他的真正目的是要我来勘探寻找熊山下面的金矿储量!”
高智勇正经威色的神情,斩钉截铁的说道:“你看我象骗你的人吗?”刘二喜到底是条老山猪,见状赶紧缓过神来连连点头说道:“不像,不像,您怎么会骗我呢?”
高智勇拉着刘二喜走到那块岩石前,指着上面隐隐发黄的亮点说道:“这就是龙主席吩咐我寻找的金矿石,看到了吗?这上面发黄的就是品位含量极高的矿金颗粒。”
刘二喜顿时脸上呈现出极度贪婪的模样,他甚至准备伸手去抠那些斑点。高智勇立刻抓住他的手臂,低声喝道:“你干什么?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刘二喜犹豫着住了手,眼睛去死死盯着那块石头。
高智勇知道他心里在怎么想,对着他的肩头猛拍一掌低声喝道:“你是个猪啊!我跟你说了这件事情就一定有你的份,你着什么急?”刘二喜猛地一惊,吓了一大跳,赶忙讪讪的,却又亿万分尊敬的看着高智勇,等候他的进一步训话。
高智勇知道要想成功降服刘二喜以及他身后那个山城政法委书记和山城矿管局局长从而可以大家联手致富而又不被他们甩掉,那就一定必须借助龙镔的这张大虎皮。龙镔他那嚣张的劳斯莱斯坐架,那得意的翱翔山城上空的直升飞机,那两三百亿的身价,那遍布世界的商业网络,那旗下几万名员工,还有那些据说是有掌劈砖石力弯铁棍百步穿杨飞刀绝技的保镖,不能不令山城所有人肃然起敬,万万不敢作出任何冒犯他的举动。还有据说龙镔轻易的就使盗掘他祖坟的吴喜中二狗仔在狱中神秘死亡,又轻易的使因此而受牵连的又有旧仇的胡副书记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他的邪恶能量早已使山城官场有些胆战心惊,在办理那些山城事务的时候从来不敢向自己提出要什么金钱贿赂,只敢委婉的请求自己看在面子上让他可以插手一些工程项目。
高智勇心有成竹,口气却无比严厉的说道:“龙主席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在好的时候比谁都好,可在无情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无情,没有半点情面!谁要是敢做他不喜欢的事情那他一定会报复到底的!是不是?”
刘二喜额头上不禁冒出密密冷汗,暗自为自己刚才那个绝不应该有的念头懊悔,急急点头称是。高智勇语气和缓了一点,看着刘二喜的紧张害怕样子,突又灵机一动,说道:“二喜,你知道为什么龙家祖先在这里居住了一千多年吗?为的就是守住这座金山,他们世代口碑相传这熊山下有富可敌国的金矿,他们一直嘱咐后代如果没有保护金山不被别人抢挖的能力就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熊山就是一座金山!现在龙主席有能力保护了,这才决定把这座金山挖出来!”
刘二喜听得神魂颠倒,本来龙家就充满了神秘,要知道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在短短几年之内就成为一个百亿富豪那不是神是什么?自己感谢改革开放也感谢那两个当官的亲戚,辛辛苦苦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积攒了这六七十万的家产,几百亿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啊!原来龙主席说什么修公路修水库都是做给人看的,真正的原因是为了秘密的挖出金矿!高明!实在是高明!怪不得会给这个高智勇三万块一个月的工资,再仔细想想高智勇一个大学教授如果不是为了挖金山又怎么会来这个穷山沟受苦受累呢?说是为了修建水库公路才把那些土地征用,原来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名正言顺霸占这座宝山金山!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是啊,龙家现在的确可以保护这座金山了,谁敢说个不字呢?他捏死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我的金矿我的金山啊!我为什么以前不拿炸药炸一下看看呢?这样我不就早发财了吗?
高智勇拍拍他的肩膀,很和蔼的说了起来:“你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有功劳的,你让我确切的金脉的源头,大家还能说什么呢?天雷乡的起名就是因为龙家先祖的缘故,现在天上又打下来了天雷,这个天雷就让你和我为龙主席立下了大功!这样吧,你等一下,我向龙主席作个汇报。”
说罢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走到一边自顾自的说道:“龙主席吗?我是高老师,······哦,是这样的,龙主席,我向你汇报一下,我和你那同学的父亲,就是承包我们工程的刘二喜,······对,对,他有亲戚是政法委书记和矿管局局长的,我和他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和规划,顺利的找到了金矿矿脉的地表源头!·····哦,您是说要我负责和他还有他的亲戚联手合作开采,是吗?······给他们40%的股份?······当然那是一定要他们出一部分资金和选择好最能保守秘密的工人的·····哦那么那开采设备什么时候运到?·····好的,好的,我会进一步组织人手勘查储量的·····我初步估计这里面一定有至少超过两亿人民币以上的储量······好的好的,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办事,不过还是请你尽快派来保卫,要确保矿石安全啊!······”
他边说边用眼睛盯看着越发诚惶诚恐的刘二喜,感觉差不多了就把电话挂掉,然后他对刘二喜说道:“二喜,龙主席说,他现在正在美国进行一笔价值四亿美金的商业谈判,没空回来处理这样的事情,他授权我和你以及你的两位亲戚合作开发,并给予你们40%的股份。他说这是对我们这些有功之臣奖励一个发财致富的好机会。”
将两亿人民币迅速除以40%并立刻得出8000万答案的刘二喜脸上顿时露出无比惊讶又无比兴奋的喜悦和恐惧夹杂的神情,高智勇又正色说道:“你别笑的太早!我可警告你,这件事情必须绝对保密,还必须把现场巧妙掩盖,我们今天就带着一块石头去见你亲戚,和他们一起商量如何才能防止乡民对金矿矿石发生哄抢盗挖,如何才能秘密的把黄金开采提炼出来。龙主席的意思你也知道了,到时候你对你的亲戚作解释工作。”
黄金,是一种亮黄色的金属,它在空气和水中都不易氧化,一般的酸也无法将它溶解,只有含硒酸的氰化钾水溶液或者王水才能将它溶解。它是电和热的优良导体,极具延展性,可以作出厚度仅为万分之一毫米的金箔,马克思说过黄金天然就是货币,它是**的金属,财富的金属,不过最确切的说它是疯狂的金属。
到目前为止,人类从地球挖掘出来的黄金总量为八到九万吨,目前已探明可供开采的蕴藏量仅有已出土的一半,也就是四万吨左右,以现在每年开采一千吨的开采量来计算,再过四十年地球上的黄金就可能被开采殆尽。九万吨黄金是什么概念呢?就是只需两个长一百米、宽二十五米、深一米的游泳池就可以全部装进去,可供开采的地球黄金总量最多不过就是大约三个这样大小的游泳池体积。
世界上有个真正的黄金国,这个地方就是在南非约翰内斯堡西南面一个宽阔的绵延480千米的弧形地带,世人称它叫“金新月”,目前已经出产了三万五千吨黄金,谁也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如何巨大的宝藏。1986年在巴西的荒山野岭之中发现了金矿,每天约有五万多人在这里劳作,他们就在巨大的坑底挖掘,或者是背着重约五十公斤的矿石通过恐怖的阶梯小路向陡峭的崖壁攀爬,惨剧随处可见,没有人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最终获得了多少黄金。
黄金总是带给人以梦想,带给人以贪婪,围绕着梦想和贪婪,就会衍生万千的**与智慧,所以说它身上沾满血腥,却又在血腥中折射人性人心,贯穿着人类的文明演化这丝毫就不为过,因为它从来都是集**和智慧、集温情与野蛮、集辛勤与奢侈、集血腥与辉煌、集权力与荣耀、集痛苦和惊喜、集生存与死亡于一身······
其实它从来都不疯狂,它自一产生出现开始,就是恬静舒适的在那里张望着人类,由得人类为了它而上演各种各样的故事,也由得人类如何的摆布它存在的方式,因为它自始自终都知道:疯狂的不是它这个不知道何去何从的金属,疯狂的是那为了它的何去何从而沸腾着的人们。
高智勇和刘二喜生恐别人注意到他们行为的古怪,就装作指点江山看风景的模样来来回回的在金矿源头走着,时不时无比亲热的交谈着,力图让外人觉得他们是在商量如何修建公路和水库。等到天黑了以后,刘二喜就用锤子敲下一块石头,又用黄泥巴涂在那块石头上有可能暴露矿石秘密的表面,这才放心而又担心的和高智勇驱车来到县城。
在政法委书记家中,高智勇当着政法委书记和那个并不懂矿产知识的矿产局局长还有刘二喜的面,将那块石头用锤子捶碎,再小心的淘洗着,并使用了一块羊皮作为附着黄金微粒的器物。看着眼前的细小的金粒,高智勇给他们计算储量,那政法委书记和矿管局局长觉得这件事情就凭他们两个人是吃不下这碗肉的,一定必须得把一把手县委书记拉进来,等到了情况有变化以后再把县长和市里主要领导拉进来,这样才能确保安全。
高智勇表示一定向龙镔反映大家对半开分股份的建议,这些县领导也觉得这不是贪污受贿,这是大家合股开公司,如果万一被上级查处最多也就是对门面上的开采者罚点款再把山洞封掉而已,到时候就组建合资企业去弄张开采证,光明正大的开采,现在就是得抓住时机瞒住所有乡民尽快顺着矿脉打进去,把已经发现的黄金弄到手才是最紧要的。于是他们秘密协定高智勇为代表的利衡集团占股50%,县委书记15%,政法委书记10%,,矿管局局长10%,刘二喜10%,剩下的5%用作活动开支。
这种协议都是口头的,领导们不可能去留下自己的手迹,他们这事情在山城其他地方也是做过的,这就叫做“入干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