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门拉开个缝隙,一股积年累月的霉味呛得我连连咳嗽。
让我吃惊的是,赵大兴的家里,居然是个二层复式楼。
屋里随处可见的是土黄色的木质家具,我走近一瞧,各类家具上布满大小不一的龟裂。
只有实木在北方才会出现开裂的迹象。
这满屋子家具虽然过时,可依然能看出其造价不菲。
这赵大兴怪有意思的,在一个棚户区弄这么大阵仗?
我回头把门关好,四下转悠起来。
客厅和卧室倒是没什么异样,而在一楼的餐厅,还摆放着碗筷。
其中的食物早已腐烂的不成样子,不过,也在侧面印证楼下大妈说得话。
他们消失的的确很突然,否则桌上不会有碗筷出现。
粗略看去,这房子至少在200平米左右。
这么大的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一旦有问题,我很容易腹背受敌。
如果放在从前,我可能会在几个方位贴上子母符,彼此之间还有个照应。
然而,现在我也只有一个办法——拿自己当诱饵。
这个想法的出现,给我自己逗笑了。
好歹曾经是个道士,如今却要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二楼的主卧视野很好,几乎能看到大半个房子。
我也没多想,抖掉床上的浮灰,大喇喇的躺了上去。
我深吸一口气,只盼着自己身体里的神秘力量真的有用吧。
千万别给自己小命扔在这。
一直到了晚上,困劲儿渐渐涌了上来。
正好,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阵阵窸窣的脚步声突然传进我耳朵。
夜里很静,几乎瞬间能分辨出来声音的位置。
是楼下。
「哗啦!」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稀里哗啦的清脆声从楼下传了出来。
我脑子里的神经立马绷紧。
麻将!
看来,那些传闻未必是假的。
我小心翼翼地趴在窗边,顺着窗户缝往下一看。
客厅的中间,直挺挺地坐着一个人。
外面阴天,楼下又没有开灯,我只能摸模模糊糊看见背影。
「哗啦,哗啦……」
这人像打太极似的,把桌上的麻将弄得哗哗作响。
「叮叮叮……」
此时,我身后的风铃忽然响动起来。
一个略带缥缈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来都来了,不玩一会么?」
说话的,就是这楼下的人。
八成,这就是正主,赵大兴!
我心一横,也好,省得我在楼上担惊受怕。
「啪啪啪……」
我一步步走下了楼,径直坐在他对面。
此时,我才看清,他身上穿了一件极长的斗篷,上面盖住头,下面遮住脚。
我和他只是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可愣是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
我故作淡定地问了一句:「就两个人,怎么玩?」
「搭积木,会么?」
黑衣人拿起一枚麻将牌,轻轻扣在桌上。
「顺着这个往上搭,谁倒了,谁就输。」
我凝神看了他一眼,心知这是的一场豪赌。
输了,恐怕就得交代在这了。
「哒哒哒……」
客厅的没有任何光线,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墨蓝色之中,屋子里只剩下麻将碰撞的声音。
他速度很快,没几分钟的时间,他面前的麻将已经遮住他半张脸。
「你还真敢玩,就不怕么?」
「怕?」
我拿起麻将轻轻往上一放,桌上的麻将瞬间倒塌。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桌布飞速往后抽,黑衣人掀起桌布,朝着我狠狠一扬。
实心麻将像雹子似的砸在我头上,而硕大的桌布兜头而下。
我几乎没什么反应时间,已经被桌布彻底包裹住。
我一抬手,猛然扯下桌布,一张单手已经狠狠拍在我脑门上。
「嘭!」
这一掌的力气十分沉闷,震得我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对面响起一声厉喝:「着!」
我使劲甩甩脑袋,一张黄色的符咒在眼前飘飘落下。
符咒?
鬼想用符咒镇住道士?
他妈的,跟我闹着玩呢?